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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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蒂兰怀孕以后，龙德施泰特对她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恨不得向学校请假回家陪着她，蒂兰好说歹说才劝住。
蒂兰孕吐，吃不下东西，龙德施泰特便去小山上为她采摘那种酸酸甜甜的野草莓，并向镇上的妇女咨询各种信息。
有时，龙德施泰特会在睡前将耳朵贴在蒂兰的肚子上，听传说中的胎动，然后被蒂兰嘲笑降智。
蒂兰的害喜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便活蹦乱跳起来，经常到镇上的裁缝铺子串门，学习缝制小孩子穿的衣服和鞋子。龙德施泰特也就放下心来，却还是每天嘱咐她小心，不要乱玩，蒂兰都觉得他有些啰嗦，她才是要当妈妈的人好么！
他们也一起讨论过孩子的名字。
“生了男孩，不如就叫西泽尔吧？”蒂兰朝他挤眼睛。
龙德施泰特情不自禁地想了叫西泽尔的面瘫死小孩拉着他的衣服叫他爸爸的场景，岔开了话题：“生了女孩叫什么呢？”
“要取个东方名字，舜华怎么样？有女同车，颜如舜华。舜华指的就是木槿花。咦，这名字哪里听过？”
“楚舜华……”
“哼，跟我女儿抢名字！”
“再换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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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日子会这一天天这么过去，直到那个雨夜。
十月本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不知怎么的，今天早晨天气还好好地，半下午便风云突变，随着一阵闪电雷鸣，大雨从天而降。
学校里早早地放学了，还有些离家远的孩子和老师留在学校，挤在教师宿舍里，准备先将就一晚，待雨停了再回去。
龙德施泰特也被困在了学校里，打了电话向蒂兰报了平安，然后继续批改作业。
蒂兰挂断电话，伸了个懒腰，看着桌上的晚餐，眸中闪过一丝怅然，然后撇了撇嘴。
还在翡冷翠时，曾经有无数个夜晚，她做好饭等着龙德施泰特回来，却饿着肚子睡过去。后来，渐渐地，蒂兰便不等他了，因为知道等不到。
蒂兰甩了甩脑袋，径直走向餐厅。
明天，龙德施泰特一定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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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蒂兰看了看挂钟，才七点多。她不知道干什么，便趴在窗户前看着雨幕，听狂风呼啸。渐渐地，她有些昏昏欲睡，于是打开了窗户的一条缝。冷风裹挟着冰凉的雨水钻进来，她打了个寒颤，连忙关上了窗户。在那一刻，她在黑暗中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
这时，餐桌上的花瓶“啪”地一声落到地上，淡绿色的玫瑰散落出来。
蒂兰快步走过去，心疼地将玫瑰花捡起来，插进另一个插着红玫瑰的花瓶里。端详许久，觉得颜色十分不搭，终于决定去地下室找一只新的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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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的灯已经换了，十分明亮。蒂兰很快便扒拉出一只花瓶，正准备离开，又朝角落里的大箱子看了一眼。箱子被擦过了，覆着一层新灰。
她怔了怔，一步一步走向箱子。
“吱呀—”一声，箱子缓缓打开，木板直直砸下。蒂兰向旁边一闪，躲了过去。木板重重地砸到地上，惊起一地灰尘。
蒂兰惊魂未定地抚了抚胸口。
一道惊雷炸响，电灯“滋滋”闪动两下，熄灭了。
地下室一片漆黑。忽然，木箱中亮起两团紫色的鬼火，黑色的魔神从里面踏出来，走向蒂兰。
她呆呆地看着魔神的眼睛，头剧烈地疼痛起来，仿佛无数野马践踏着记忆的神经。破碎的画面涌入脑海，堆叠成全身染血的少年。
她又回到了那个荒原，她奔跑着，想要逃离，然而荒原的尽头是万丈的深渊。她脚下一空，再一次落入了深渊。
真的等不到了他了……
“啊——”女孩的尖叫几乎要震碎玻璃，但这尖叫很快便停住了，徒留下嘈杂的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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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德施泰特批改完最后一本作业，正要收拾东西去睡觉，灯忽然灭了。
“停电了么？”他念叨了一句，然后从抽屉里摸出手电筒。光束扫过窗户时，他忽然看见一个人影，模模糊糊，但依旧可以辩出是个女孩。
“请问？”龙德施泰特刚要想问她有什么事，女孩的身影却忽然消失了，他只听见一声低叹。
不知道蒂兰怎么样了。
他起电话，却忽然想起刚刚停电了。
家里也停电了么？
龙德施泰特心头忽然掠过一丝不安，他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被他遗忘了。
他穿上雨衣，踏进雨幕中。一道闪电照亮了天地，他朝闪电的方向看过去，看见穿着黑色雨衣的女孩。
世界很快恢复黑暗。
龙德施泰特身形一顿，上一个雨夜，他也听到了低叹声。
他疯了一般的冲向马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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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赶到家时，雨已经接近停了，稀稀拉拉地落下些雨点。电力供应也恢复了，别墅的灯又亮了起来。
龙德施泰特跃下马，一边大声呼唤着蒂兰的名字一边走进别墅，然而没有人回答。
难道是睡着了么？
他放慢脚步，上了楼，小心地打开门。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枕头旁的小熊目光呆滞。
房间里没有蒂兰。
他不禁慌张起来，从上到下，他翻遍了每一间屋子，却依旧没有找到蒂兰的身影。他出了门，沿着石子小道呼喊蒂兰的名字。
雨又下大了，冰冷的雨水浸透他的衣服，带来刺骨的寒意。
又一道闪电撕裂了天空。
龙德施泰特忽然想起他忽略了一个地方——地下室。
莫名的恐惧在他心中炸开。
他冲到地下室，只见蒂兰身着黑色的甲胄，双目紧闭，脸色惨白。
龙德施泰特脸上的血色褪去，他颓然的跌坐在地上，紧咬着牙齿，揪着自己的头发，目眦欲裂。
该死的！为什么要留着那具甲胄！为什么不干脆丢进熔炉里化掉呢！怕枢机会的杀手找来自己无能为力么！
蒂兰，你为什么不听话早早地睡觉呢！为什么要来这该死的地下室呢！
都是你啊，龙德施泰特！如果你丢掉了甲胄，如果你回家来陪蒂兰，如果你把地下室的门锁起来，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你真是个没用的混蛋……
拳头重重地砸到地板上，雪白的瓷砖上开出鲜红的花。巨大的悲伤自龙德施泰特的身体里散发出来。
原来，那么多年过去，他们依旧没有逃出炽天使的诅咒……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 1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