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欢乐结局》水合青天

19、大火

　　时间转瞬即逝，已经是深冬了。
　　回到纽约后，莎朗为了尽量推掉凶·杀的任务，不得不用拍摄档期填满自己的时间。最累的时候，她连续一周要拍摄到凌晨，但每次工作结束看到熟悉的车灯、投入熟悉的怀抱时，她都感到温暖和值得。
　　有几次首领直接指派的暗·杀任务，她的年轻人略施巧计，全部以假死和证人保护计划瞒过了组织。
　　一切都很顺利，她几乎以为可以永远和他这样过下去。
　　艾伦的好友布莱恩·斯泰林来拜访过他们几次。他和艾伦性格很像，也是个友好而聪敏的年轻人，但比艾伦大了几岁，已经结婚并有个三岁的女儿。
　　布莱恩·斯泰林主动向上级申请，投入了有关这个犯罪组织的调查中。这是个有着稻草般淡金色短发的美国青年，是他们哥哥一样的人物。他为莎朗和艾伦的处境感到着急，比艾伦还要积极地搜集组织的情报。甚至除夕夜，他还来询问莎朗一些有关的问题，才回家。
　　“他要小心。”1986年1月1日，新年的第一天，她和恋人并肩站在窗前，谈起这位朋友，“他最近在调查的那个勒索案件，是朗姆干的。”
　　“如果你知道，直接告诉我们他在哪里，我们去把朗姆抓住就好了。”艾伦惊奇地说。
　　“我都不知道朗姆在哪里。”她忧虑地回答，“朗姆是组织里仅次于老板的人，我们所有人都要听他的。我到现在还没见过他，只知道这个案子是他直接下手的。”
　　“这个组织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呀？”他的手指轻轻插入她的头发，拨弄着，“势力怎么这么大。这个案件，涉及金额高达一千万美元。”
　　“你也知道我的地位还不高……”她叹了一口气，侧身靠进他怀里，“但可能和生物制药有关，我有听说老板的女儿好像有什么疾病……”
　　“唔。”他若有所思，“生物制药。林医生也许会有所耳闻。”
　　“我们组织和乌丸集团有不正当的交易。但我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乌丸集团？”他的耳朵竖了起来，“奇怪，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是个很有钱的集团，在日本。我有时怀疑这个组织的总部其实是在日本，因为琴酒是日本那边的人，最近两年才调过来美国干什么的样子。”
　　“可是，你不是就被老板养大的吗？”艾伦迷惑了。
　　“嗯，我在五岁以前也是在日本长大的。但说实话，我不确定收养我的那个人是不是老板……至少十五岁时强迫我的那个人，和记忆里不太相像。我五岁就被他们送到了美国，每隔一段时间就有高层人员来察看我的情况。老板一直是通过电子邮件和信件给我下指令。”她蹭了蹭他的下颌，要他搂抱和抚慰。
　　“这么严格！”他惊讶了。
　　“是啊，我不是没想过逃离。初一那年，我找到了一个警·察，和他说我被人监视了，想让他保护我。结果是……他在我面前，被人用来·复·枪打穿了头颅。”
　　“天哪。”他紧紧抱着她，安慰地抚摸她的头发和脊背。这种事情，该给她带来了多大的精神冲击和创伤……
　　“所以，我放弃了，从此对组织的命令百依百顺。直到……直到我遇见了你。”她从他怀里抬起头，微微一笑，“你会保护我的，对吗？”
　　“以我的生命发誓。”他低沉地说，语气让她感到安心。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做你的卧底。”她主动说道，“我会努力提高我的地位，来探听到更多情报。”
　　“莎朗……你不是一直都很抗拒吗。”他轻声说，“不，你只需要保护好你自己，隐藏好你的身份。其余的事情，我和兄弟们会安排好的。”
　　“我也想快一点结束它。”她露出充满温柔和信任的笑，看得他心里一热，“笼子里的鸟儿，一旦尝到大自然的滋味，就无法再被关住了。我也一样……你让我尝到了生活的美好，我难以忍受回到组织。”
　　“不要太着急，急于求成搞不好会出大乱子。”他却很沉稳，低头亲吻她，“记住，莎朗，无论什么时候，你自身的安全都是第一位的。如果你牺、牲，那我也不活了，明白吗？”
　　“傻孩子……”她轻轻笑着，搂住他的脖子，“新年第一天，你在说些什么啊。”
　　“是啊，今天是元旦啊！”他恍然叫道，“莎朗，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她温柔地回应，“我的爱人。”
　　“之前问你的生日，你不是说你不知道吗？”他笑着，走到厨房的冰柜里，变戏法似的捧出一个大蛋糕，“所以我决定，以后每年的第一天，我给你过生日。这是我拜托布莱恩昨天瞒着你带过来的。”
　　青年的眼里闪着明亮的光彩。他看着愣在原地的女人，郑重地说：“你和每一个崭新的四季一同到来，它们的生日即为你的生日。而在我心中，你和四季一同常在，只要大地上仍有春秋的变换，只要岁月仍然流逝，只要我一息尚存，你就是我的爱人。”
　　她站在原地，一瞬间无法回答。
　　她觉得自己感受到久违的鼻酸，随后眼前一片模糊。
　　她纵身向前，投入他的怀抱。
　　如果上帝真的存在，如果真的有所谓的福报，如果冥冥之中，真的有什么更高的力量能够左右人间的命运，
　　那求求你，不要把他从我身边夺走。

　　假若正义和公平真的能得到履行，那该是个多么美好的世界啊。
　　仅仅在五天之后，她接到了朗姆发来的邮件。
　　“最近有FBI在调查我的案子，看样子知道了不少东西。他叫布莱恩·斯泰林，家住**大街的**号房屋。我这几天没空，你今晚就去给我收拾掉他，连带着那些机·密文件，和房子一起烧掉。他整栋房子我都装好了窃·听设备，这个人的指纹和DNA我也都拿到了，你最好能给我交差。Rum。”
　　她觉得自己浑身冰凉。
　　“怎么了，莎朗？”沙发对面的艾伦关心地站起身，“你脸色很不好。”
　　她说不出话来，只让他看电脑屏幕。
　　从青年的脸色上，她明白这件事没有后路了。她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腰，不知道是安慰他，还是想要他安慰。她感觉到怀里的人在发抖，但随即又怀疑是不是自己在颤抖。
　　“我现在就联系他。”艾伦终于说道。
　　“会有办法吗？”她嘶哑着声音，艰难地说道，“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不论有没有办法，我需要告诉布莱恩。”青年的语气奇异地沉稳，“他家里被窃听了……那么我发邮件过去。”
　　他安抚地抱了抱她，坐到自己的电脑前。她跟在他身后，一字一句地看着：
　　“Brian，你家里被监听了，千万不要说话。她刚刚得知，今晚要去杀你灭口。假死好像很难办，敌人有DNA和指纹。该怎么做？”
　　等待回复的几分钟里，她从背后抱住青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颤抖。不……这个哥哥一样的小伙子，这个一直帮助他们的好朋友，这个正义感强烈、急于扫除犯罪的战士……
　　好像要由她亲手终结了。
　　回复很快来了：
　　“我知道了。我会让妻子安排女儿出去买东西。朱蒂就交给你们了。一切遗产留给她。既然被窃听了，无法立遗嘱发传真，这封邮件，就当它具有法律效力吧。”
　　她觉得自己四肢冰凉，更紧地抱住青年。他长叹了一口气。
　　“布莱恩，布莱恩……”他低声说道，“我说过让你小心的……”
　　“你让他逃走吧。”她说道，“让他现在就走，在我到之前……”
　　“不，那你会死。”青年转过身来看着她，“朗姆这么做，一定是对你有了怀疑。”
　　“那就让我替他死……”她不顾一切地说，“我是个罪犯，他这样的人，不应该为了我死去……”
　　“你不记得我说的话了吗？”青年低沉地、一字一句地说，“你如果死了，我就陪你一起死。”
　　“艾伦……”
　　“莎朗，布莱恩是我最好的朋友，但你是我的生命。”他缓缓地说，“而且，即使让他逃走，也难保朗姆没有在附近监视，这样你们就都牺牲了。我和他，是FBI中手里握有最多重大情报的两个人，不能都在今天一天死去。”
　　“可是……”
　　“去吧，莎朗。”他把她拥进怀里，亲吻她的额头，“他不怪你。我会叫人想办法接回他的女儿。朗姆可能看着你，你不要有其他的动作，不要想着作假。”
　　“我不想……我不想杀人……”她终于崩溃了，“我已经习惯了和你一起光明正大的生活，求你不要让我再回到那个肮脏的世界……”
　　“我……”他哽咽了，一瞬间说不出话，“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这不是我们的错……但现在我们没有退路了。你不要怕。”
　　他搂住她，摩挲她的脑后，这个动作常常能安抚她。她咬住他的肩膀，勉强平复住自己的情绪。是不是咬疼了他……她轻吻他肩上的齿痕。
　　“这才是我的好女孩。”他轻声说，声音有一丝颤抖，“去吧，不要让朗姆怀疑。”
　　“等我回家，好吗？”她抬起头。
　　“当然。”他说道。

　　她假扮成一个迷路的外地女人，敲开了斯泰林家的住宅。斯泰林夫人为她开了门。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位女人。她也是金发，但眼眸是湛蓝色的。从表情上来看，丈夫已经以某种方式告诉了她即将到来的命运；但她没有说什么，而是平静地请她进入客房，只有微微颤抖的手指尖泄露了她的心情。
　　要求见主人。在咖啡里下麻醉药。一切都很自然。
　　唯一一点波澜出现在她为布莱恩·斯泰林戴上眼镜之后。她想要他仪表堂堂、安详地死去。女主人应该在卧室里，最后一次拥抱自己的女儿。
　　但在她要关上门的一刻，小女孩竟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你是谁？”
　　她愣了一瞬间，以演员的本能，笑道：“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
　　“爸爸已经睡着了吗？明明说好要给我讲故事的。”小女孩很失望。
　　“爸爸今天工作累了哦。”她笑着，心如刀割，“去找妈妈玩吧。”
　　片刻后，她在书房纵起火。透过窗子，她看到小女孩毫不知情地出门。斯泰林夫人没有跟着，她走到卧房察看。眼前的景象让她心里一凉：女人仰躺在床上，已经毫无知觉。床单上写着三个词：“请保护她（please protect her）。”
　　她转身下楼离开。走出院门时，她望了望背后：大火已经吞噬了大部分房子，浓烟从窗户里滚滚冒出。街上开始有邻居报警，附近的住户一阵骚动。在人群的掩护下，想必小女孩已经被救走了吧……她隐入人群离去。
　　回到那栋外表老旧的房子，她一瞬间不敢踏入家门。家……是啊，这一段时间以来，这里已经是她的家了。他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可就在刚才，她亲手杀害了他最好的朋友。这里还是她的家吗？
　　大门缓缓打开，青年伸出双臂：“感谢上苍你平安回来了，莎朗。”
　　她没有说话，整个人紧贴到他怀里。
　　整晚，青年没有再说话。她躺在他身边，在黑暗中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开始怀疑自己当初做的决定是否正确。这个聪明善良的男孩，正是因为遇见了自己，才遭遇了这种种的不幸。遇见她，爱上她之后，他就不可避免地和这个邪恶的组织牵扯到一起。他为她付出了一切，从未拒绝过她任何一个哪怕是任性的要求，从未吝惜过金钱、时间、或是爱情。
　　今天，他牺牲了自己最亲密的兄弟和战友。
　　明天，她不敢去想象会发生什么。
　　她正陷入自己的思绪，忽然听到身边一声低低的呜咽。她闪电般坐起，俯身拥抱住他，发现青年已经泪流满面。
　　“艾伦……”她轻轻叫道，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事，莎朗。”他胡乱擦去泪水，“我以为你睡了……不要在意，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难过……”
　　她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挤压。
　　“对不起。”她说道。
　　每次她不开心的时候，总要他费尽心思哄她，仿佛是理所当然。现在他伤心至极，却在一个人默默流泪。
　　“不是你的错。”他重复道，“这件事无可挽回。我只是觉得很遗憾，布莱恩是我的很好的朋友……我曾经劝过他，不能急于求成导致打草惊蛇……现在，那么多文件付之一炬，而他连性命都丢掉了。”艾伦也坐了起来，轻轻搂着她，“但是不要怕，莎朗……我会重新开始，终有一天我会为他、为你复仇。”
　　她把头埋在他肩窝里，闷闷地说：“你如果没有遇到我，就不用经历这些了……”
　　“不要这么说，我爱你胜过我自己的生命。”他平静下来，坚决地说，“和你相爱之后，我才体会到了真正的幸福，为了和你在一起，什么都是值得的。”
　　“你不会后悔？”
　　“永远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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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设定的发表时间是在清明，很应景啊。
其实还想进一步写一写朱蒂的父亲这个形象的，他也是男主名字的来源。
朱蒂探员这个人物，前期塑造还是很好的，后期有点崩了。在此送给她一对勇敢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