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色》Ingwers

2、第2章

　　等青袅差不多回过神来，离亥时也不过半个时辰了。
　　“青袅，你来一下。”秀娘扣了扣青袅的房门，唤了他一声。他应了一句，走出去将门关好。秀娘撇了他一眼，往花楼的顶层走。
　　“秀娘……您……”青袅刚想说什么，却感到小腿一阵疼痛，他跪在地上，略有些不明地看着秀娘。
　　“你今晚要走？”秀娘从案几上去了盏茶，泯了一口，“那位爷的意思？”
　　“是……”
　　“你可知要往哪去？”
　　“不是往蛮族的领地走吗？”青袅也回过弯来了，他苦涩地笑笑，眼睛也不看秀娘了，反倒是看着地面。
　　“我知道您放心不下，这个时候叫我上来也只是为了让我别忘了自己到底是干什么的。我当年从垃圾堆里被爷捡来就知道我以后到底要做些什么，爷对我有恩，给了我一个混饭吃的容身之所，我自是不会忘了这份恩情，定会好好替爷分忧…”
　　秀娘听着他这么碎碎念，却也没说话，只是目光闪躲，她想开口劝几句，却也觉得以自己的立场讲这话是有些不对，最后只好叹气，把茶盏放回案几。
　　“还记得我教给你些什么吗？”
　　“秀娘教的自然不敢忘。”
　　“青袅，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要你离开这花楼我的心里自然也是不舍的，谁知你去了那蛮荒的地还能不能活着走出来？但爷的意思就是这样，让你走你也不得不走。”秀娘垂下眼眸，“你也姑且听秀娘讲一句，好好做了那档子事，然后隐姓埋名找个人过一辈子，大不了就在蛮荒待着了。若是回来……还指不定会怎样……”
　　隐姓埋名？青袅冷笑，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成功了还好，不成功便是人头落地，仍在一个乱葬岗等着秃鹫来啃食自己的尸体。
　　但是这是那位交给他的任务，他不得不做，也不敢不做——那人要是真的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怕是还没出繁都自己就没了。
　　“秀娘，让我一个人待会吧。”青袅看了座上的女人一眼，“等会走了，我就不再是我了。”他就只能是个送给蛮族首领的礼物了。
　　秀娘点点头，起身退了出去，留青袅一人在这顶楼的屋子里待着。
　　周围安静得很，但是他知道那位派的暗卫说不准就在房梁上坐着，他没说话，只是把头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他想起了当年他遇到尹隋文的情景。
　　他的娘是蛮族里的一个美人，被进献到中原的时候被皇帝赐给了一个官员。虽是蛮族美人，但在繁都不过是个妾的命，虽得老爷一时恩宠生下他，但过几年就因大夫人的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在井里被淹死，他也被设计出来入了人口市场，成了奴。
　　当时的秀娘还不是花楼里的老鸨，只是跟着原本的老妈妈一起出来挑人。许是缘分，又或许是他那张还不错的脸，他被秀娘挑走到了花楼里。无巧不成书，那天尹隋文刚好在花楼里听曲儿。那老妈妈本想着他是男子不想要他的，只因尹隋文一句“留着”就把他留在了这花楼里，后来便让秀娘教他一些花楼里的琐事。
　　再后来…
　　“公子。”有人在碰他，“是时候了。”
　　青袅缓缓地睁开眼，他揉揉自己发麻的胳膊，轻轻地应了一声嗯。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过身去看着叫他的黑衣男子，笑了一下：“你是不是一直都跟着我？”
　　“公子，是时候了。”男人不会他的话，只是重复着。
　　“不告诉我你的名字？要不我怎么唤你？”
　　那男人还是不理他，有重复了一遍。
　　青袅自觉没趣，往房间外走去。
　　青袅到楼下的时候，便发现只有一顶轿子在花楼门口，秀娘站在轿子旁，用手绞着帕子，看青袅下来了急步上前想和青袅再说两句，却被青袅身后的黑衣男子阻拦。
　　“夫人。”那男子说，“时候到了。”他用手将青袅挤上轿子，不给他们交流的机会。
　　“秀娘。”青袅的声音从轿子里传来，“照顾好自己。”
　　“青袅……”
　　“夫人。”黑衣男子重复到，“时候到了。”
　　秀娘只得作罢，看着那轿子远离她的视线。

　　这篇是存稿
小黑的名字还没想好叫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