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君故》一颗汤圆

18、查案

　　有过了两个月，天气慢慢转凉，萧璟怕林慎冷，命人在屋子里烧足了炭火。林慎在房里每天只穿着中衣。

　　这天他们像平常一样吃了晚饭，散过了步，然后沐浴上床睡觉。

　　城楼上的梆子响了几声，林慎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吵醒，接着就有下人来报，说宫里来了人，陛下宣萧璟进宫。

　　林慎起床给萧璟拿衣服，疑惑道：“这么晚了，不知道陛下诏你进宫有什么事情。”

　　萧璟蹙着眉道：“我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我进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在家好好休息，明日早朝也不要去了，我会和礼部尚书说的。”

　　林慎忧心着把萧璟送出门，独自回房。

　　林慎在床边坐到了天亮，早饭也没吃，换到了前厅，吩咐小厮官道上来回看着点，如果看到三殿下立即来回他。

　　快到中午的时候萧璟才回来，一脸的疲惫，看来昨天一晚和今日一上午都没有休息。

　　林慎差人去准备午膳，然后和萧璟回卧房更衣，在路上萧璟简答几句交代了昨晚深夜入宫的事情。

　　“死了？！”林慎震惊道。

　　萧璟点了一下头：“嗯。”

　　“那，”林慎试探地问了一下：“只件事情怎么办？南楚那边知道消息了么？”

　　萧璟：“暂时应该还不知道，陛下下令严格封锁此时，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和楚晴一起来的南楚使者也被监管起来了。”

　　“他是怎么死的？”林慎又问道。

　　萧璟眼底流露出一种厌恶，答道：“在康乐坊那边死的。”

　　康乐坊是帝都最有名最繁华的街坊，哪里夜夜笙歌，灯火长明。大离民风开放，哪里不但有最出名的青楼妓院，还有许多小倌馆，里面也有不少年轻貌美的男孩子供人玩乐。

　　萧璟道：“楚晴来帝都这几个月经常流连花街柳巷，那里鱼龙混杂，各方势力都有，楚晴的死一时半会还查不清楚。尸体没有外伤，没有中毒的迹象，从外表看像是纵欲过度而亡。”

　　“但是不会这么简单，大家心知肚明。”林慎又道：“那陛下深夜召你所为何事？”

　　萧璟犹豫了一瞬，但是觉得这件事根本没有瞒他的必要，毕竟多一个人还能多一点思路。

　　萧璟蹙着眉道：“楚晴死了不是一件小事，下面的人发现以后立即上报了陛下。陛下下令组建了调查组，又令三司会审。但这只是明面上的安排，还下了密令让我暗中调查，不要惊动任何人。”

　　林慎思忖了一下道：“陛下是觉得这朝堂之中有鬼？”

　　萧璟抬头望了一眼，看见天上开始聚集的云朵，眼色沉了几分。

　　“我也不清楚，但总感觉不太好。现在先把楚晴的案子查清吧。”

　　第二天傍晚萧璟带着林慎到了康乐坊，现在天色尚早，并不是所有的都开门了。只几座高楼亮起了灯。

　　萧璟道：“现在为时尚早，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萧璟带着林慎走到了一座二层小楼前，小楼外面有一片小花圃，里面种了梅兰竹菊等植株。从街廊到门口插满了紫藤架，现在初入冬，紫藤是活不长的，所以架上的大多是从温室移植过来的。

　　进门后迎上来的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女子，穿着宝蓝色的罗琦长裙，通身没有半点装饰，耳边红玉的耳坠衬着肤白如雪，长发用一只银色的簪子简单地绾着，鬓边别着一朵秋海棠。

　　那女子掩面娇声道：“萧公子可是好久都没来了，奴还以为公子已经忘了奴了。”

　　萧璟瞟了面无表情的林慎一眼，心虚地咳了一声，道：“我忘了谁也不敢忘了柳娘子。我今日来是有正事的。我和林公子还没吃法，你先准备酒席吧。”

　　柳娘子绕着林慎走了两圈，咂嘴道：“好俊俏的小郎君啊，萧公子是带他来这里寻乐的么？”

　　“他是我的人，别打他的主意。”萧璟随便找到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柳娘子一副了然的表情看了看林慎和萧璟二人，由问道：“那今日可还要青箬姑娘作陪么？”

　　青箬是这临诗楼的头牌，在这条街上也是出了名的人物。据说原本也是某家高门贵女，家道中落才流落风尘的。青箬姑娘才貌双全，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不知有多少人千金一掷就为了见她一面。但这临诗楼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的，青箬身上更是没有半点风尘气。

　　萧璟道：“叫她出来吧，我还有事要问她。”

　　柳娘子把他们带进了一个偏僻的包间。房间不是很大，进去最醒目的是左手边放着的一个巨大的木质书架，书架前还有一张瑶琴。房间里没有床，正中间放着一张八仙桌，桌上放着一盘未下完的残局。但这间屋子最醒目的还是墙上挂着的那副万里江山图，林慎走近仔细看不禁咂了咂嘴，这是前朝大师张之然的绝迹，没想到居然在这。

　　不多时柳娘子带来了一个姑娘。林慎以前觉得自己是上人之姿，但是见了陈青箬以后他在心里默默说出‘仙人之姿，不可方物’八个字。

　　青箬姑娘向萧璟行了一个君臣礼，随后做到了瑶琴前面。

　　“今日就不听你抚琴了，我来是有事问你们的。”萧璟道。

　　陈青箬把青葱似的手指从琴弦上拿下来，道：“公子所为何事我斗胆猜上一猜，您是为南楚皇子楚晴的死来的，对么？”

　　“嗯。”萧璟点了点头，“你有什么头绪吗？”

　　“事发突然，我也没有料到，但是之前您让我们调查北狄女子的事情柳姐有了一些收获，似乎这二者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陈青箬道。

　　年初的时候平王伙同河西将军还有禁军副统领发动叛变，虽然被及时有效地镇压了，没有翻出什么水花，但是在几人的口供里都出现了异族女子。府统领府的那个已经自尽了，但是平王府的那位缺仿佛人间蒸发了，没有半点消息。柳娘子和陈青箬在平康坊经营多年，手里有一些人脉和消息来源渠道，所以萧璟就让他们两人来调查此事。

　　萧璟把目光转向柳娘子询问道：“有什么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