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大和她的小跟班》一世独白

2、她挨着坐的是我

　　Chapter 2
　　2006年，刚开学没多久，程雪就成了他们这届初一的风云人物，是那种家长和老师眼中典型的不爱学习、就知道打扮、随时惹是生非的女生，加上长得确实太漂亮了，那时候学校里的风云“大哥”们都轮番找课间去初一六班门口示好，有的是派小弟去，有的是亲自上门，弄得老师们很是头疼。但是那时候正是中二病时期，程雪还挺享受这种感觉，她偶尔也会出去抱着肩膀跟那些男生聊两句，对偶尔打打闹闹的肢体接触也不反感。
　　魏临刚好相反，她是那种寡言少语，长相普通，个头普通，甚至还胖乎乎的不起眼的女生，唯一的特点就是学习好，一进校就是班里前几名，是老师们眼中省心的学生，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这么截然相反的两种女生，最容易被安排坐同桌，所以开学过了一个月，月考一结束，她俩就被安排坐一桌了。程雪现在想想，那时候国庆节刚过，她还为开学满心烦躁，一进教室就看见自己位置旁边坐了个她不认识的女生，她都没注意自己是皱着眉头坐下的，俩人有种说不上来的尴尬。
　　“你……新转来的？”
　　“啊？不是，我是魏临。”
　　“魏临？”
　　程雪脑子里回忆着这个名字，想起来这人应该是个什么课代表，还跟自己要过作业，但怎么想都跟眼前这个人联系不上。魏临被她盯着看了两下，手不自然的摸了一下她的及肩短发，然后又扶了一下眼镜。
　　“我理发了，可能就……不大一样。”
　　程雪想说自己根本也没在意过她是长头发还是短头发，含含糊糊地嗯了声，想吐槽一句这发型挺显胖的，想了想她们还没这么熟，就扭过头去了，从书包里找出来课本放在桌子上，虽然上课不怎么听讲，但是该有的东西还是得摆上。
　　弄完了就感觉旁边的人在看自己，她扭头看着魏临，就见这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顺着对方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的课本，又看了看她的，程雪顿了顿，把数学课本拿起来扔进书包，换了语文出来。
　　课堂内容程雪是不太参与的，他们俩坐第三趟桌，后边坐了俩男生，一个叫刘凯，看着就憨憨的样子，另一个叫曲泽译，成绩比魏临还要好一些，所以有什么交流的环节，一般都是他们仨讨论，程雪自己坐着要么偷偷看小说，要么转笔玩。
　　第七中学的老师们喜欢给学生排位置的时候，一行男孩一行女孩这么坐，所以魏临和程雪前后都是男孩，魏临总是尽力跟程雪多说话。后来程雪问起来过，明明魏临大大咧咧的性格，前后男生都很愿意跟她玩跟她开玩笑，她为什么还要在自己面前有的没的刷存在感，魏临一脸高深莫测地告诉她，你不知道吗？我就喜欢对我爱答不理的。
　　“抖m吧你。”
　　“我看你是挨揍挨少了。”
　　俩人斗着嘴谁也不让谁，但是程雪其实心里有感觉，魏临上初中那会儿，其实是个很圣母心的人，因为自己太招摇，老师们都拿她很头疼，女生们也不太敢跟她玩，但是魏临却见不得她总是独来独往，那种想温暖一下她的心，虽然说起来有些肉麻，但也确实是学生时代才会有的，最单纯又最可贵的情感。
　　说回那个时候。魏临其实也是很慢热的性格，平时交朋友都是别人主动跟她搭话，一来一往才能熟起来，但是程雪比她还慢热，再加上程雪总有种“假清高”，她不爱跟这种好学生玩，这种假清高仔细想想应该是自卑心理作祟，其实谁也没规定小太妹就不能跟三好学生做朋友，但是那个时候，好学生跟差学生之间就是有层“壁”。
　　这层壁没过多久就被打破了。
　　有一天体育课，程雪躲在教学楼里，看着体育老师带着其他同学们热完身跑完步才慢悠悠踱步出来，迎面碰上魏临跟她那个叫周文文的小姐妹挽着胳膊去厕所了，她没怎么在意，想着去学校宣传墙后边小门那边，跟小卖部买瓶雪碧喝，结果雪碧还没喝几口，就见周文文自己从厕所那边跑出来，她正纳闷魏临怎么没一起出来，就见周文文一脸慌慌张张想往教学楼那边走又止住了步子，最后犹犹豫豫跟做了什么决定一样，朝着她跑过来了。
　　“程，程雪，那什么，你能不能去看看，魏临，魏临在厕所……那几个女的你可能认识……”
　　魏临不解地看着她，但是看她哆哆嗦嗦那样也说不出来什么，想了想就朝厕所走过去。
　　零几年那会儿，他们七中的教学楼还挺老旧的，学生厕所也是教学楼后单独盖了一行，平时只有课间才会有值班老师来溜达一下，所以体育课这里就是问题学生聚集的地方，有不少来偷摸抽烟的，倒也不是多么上瘾，那时候好像抽烟就显得特别厉害一样，外边一般都会聚集一群打闹的，一边放风一边胡闹，
　　今天也没有什么不同，这地方乱糟糟的比操场热闹，所以如果不仔细听，没人注意到女厕里的动静。程雪走过来，高二老大张扬的小弟宋磊正在外边给里头抽烟的盯梢，看着她走过来呲着牙迎上来，程雪把半瓶雪碧扔给宋磊，瞥了他一眼，一步跨上女厕的台阶，宋磊接过瓶子切了一声嬉笑着转身继续跟朋友玩去了。
　　“我说的话你当放屁是吧？”
　　啪
　　“你他妈跟我装哑巴呢啊？”
　　啪
　　……
　　程雪一进女厕所，就听耳光声混着一个女生骂骂咧咧的声音。
　　“还躲？你还想还手？我操，你他妈活腻了吧？给我摁住了她。”
　　然后是更密集的耳光声。
　　“放开我！”
　　挣扎的声音传来，程雪循着声音走到一个角落附近，就看着两个女的拽着魏临的胳膊把她摁在墙上，不让她挣脱，扯来拽去的，魏临的领口都被拉开了，另一个女的背对着这边，染着半截黄毛，连续甩了魏临几下耳光，然后甩了甩手，揉了揉手腕：
　　“操，打的我手疼。我说，死胖子，我不是告诉过你离曲泽译远点吗？我之前警告没警告过你离他远点？我不是让你去跟老师说把你俩座位调开吗？你聋了还是哑巴不会说话啊？怎么新换了座位你俩还挨着坐？你他妈故意的是吧？你要不要脸啊？啊？说话！”
　　“说什么？放开我！位置是老师调的，管我什么事？我跟他什么事都没有，有病吧你们！”
　　“有病？呵。我今天让你看看到底谁有病！还他妈不管你事？曲泽译一见着你笑得跟朵花似的，你当我瞎啊？”
　　黄毛显然气得不行，冷笑一声右手又扬起来。
　　“她挨着坐的是我。”
　　黄毛手还没落下，就听后边有声音传过来，转过身子去看，摁住魏临的两个女的因为来人松开了她，魏临也抬起头，她的左脸已经被打肿了，眼镜早就被打落在地，只能眯着眼睛尽力分辨来的人是谁。
　　“程雪？”
　　“嗯，学姐好。”
　　程雪嘴上叫着学姐，却丝毫不见恭敬的样子，这个黄毛她见过几次，是整天跟张扬一起混的一个女的，叫卢莹莹，仗着跟张扬能说上话，耀武扬威的，但是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个卢莹莹对曲泽译感兴趣，还为此恐吓魏临，现在甚至在打人。
　　“你不上课来管什么闲事？”
　　卢莹莹看程雪这高高在上的态度就心气不顺，但是碍于张扬一直在追这个丫头片子，才给个不好不赖的脸。
　　“我不是管闲事，我就是听学姐说她爱着曲泽译坐，纠正一下说法，她现在是挨着我坐，曲泽译同桌是个男的，想打曲泽译同桌的话我可以帮你，你找错人了。魏临，她们找的不是你，愣着干嘛的，走吧。”
　　卢莹莹冷笑一声：“你这是什么意思？”
　　“学姐，你要是看着曲泽译，就去追，对着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出什么气？”
　　“什么都不知道？这婊子我已经警告过了，她自己不收敛，现在还来了帮手了？程雪，我看在张扬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你要是识相，现在就走，别耽误我办事。”
　　程雪上前捡起魏临的眼镜，拽起她的袖子：“告诉你跟我走，没听见啊？”
　　卢莹莹显然更被激怒，刚要发作，就听外边有人喊。
　　“小雪儿，你掉在里边了？这么长时间干嘛呢！”
　　卢莹莹眉头皱了皱，是张扬的声音，这事今天看来是解决不了了，她眼神示意了一下俩跟班，然后冲着魏临恶狠狠说了句“你给我等着”，仨人就走了。
　　出来的时候，张扬跟几个男生正坐在女厕所门口正对着的自行车区的几辆自行车车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