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克隆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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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戚赫辰这么一闹腾，谢锦年睡到中午才悠悠转醒，先去浴室洗了个澡，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下楼时还有点不在状态。
罪魁祸首早已经醒了，坐在落地窗边遥望着雨幕中朦胧的海面，听到楼梯上的动静转过头，目光在谢锦年被水汽驱散了点冰冷的脸上逡巡了一圈，指着窗外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喜欢海？……是因为你的信息素味道吗？”
谢锦年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眼神茫然了一下，面无表情道：“我不知道。”
戚赫辰知道谢锦年曾经失忆过，这在军部内网里有记录，并不是个秘密，但是失忆的原因——那场被以机密指代的任务，却并没有记录在普通档案中。
他不死心地继续问道：“你的信息素味道一直都是海风味吗？”
“什么意思？”谢锦年皱了眉头，不明白戚赫辰为什么这么问。
“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戚赫辰说完，犹豫着补充道，“非常像，除了信息素……他是个omega。”
“……”谢锦年觉得自己认识戚赫辰之后情绪总是在失控的边缘。
不是没有人说过他长得像个omega，但是现在他很想把这个说自己像omega的人轰出家门。
正当他准备付诸行动的时候，两人的终端几乎同时响起，要求各位军团长前往指挥中心执行长办公室开内部会议。
谢锦年和戚赫辰到达执行长办公室的时候，几位最高执行官和陆华清已经到了，目前不在艾塔的第一军团长贺昀礼和第十军团长巴姆通过远程影像参与会议，两人的3D投影也出现在会议桌旁，陆华清显然已经等了一会儿了，正和贺昀礼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什么，看到谢锦年和戚赫辰时，巴姆的脸色明显有点不自然。
但是没有人注意到他，倒是除了季明焱外几位执行官的沉重脸色让两人诧异了一下。
谢锦年进门后径自去自己的座位坐下，戚赫辰被末位坐的一位身穿科技部研究服的男人吸引，这个男人是个alpha，身材高大，面色冷淡但有些拘谨，岩土味的信息素微微飘散，让戚赫辰有种熟悉但怪异的感觉。
门在身后关上，待戚赫辰坐好后，陆安南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这次喊大家过来，是为了通知大家一件足以改变战争格局的事情。”
几位军团长瞬间竖起了耳朵，颇感兴趣，陆华清问道：“就是你前天在宴会厅卖关子的那件事？”
“是的，”陆安南点点头，“和塞维的全面战争已经持续了13年，整个星系发展受到了巨大打击。星系人口凋零，军队也遭受巨大损失，根据近几年的战争形势，我们预测战争已经快要进入尾声，但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候，更要提防塞维人的反扑。”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科技部多年来一直在进行克隆体研究，并于去年宣告成功。为了弥补星系军人数量缺口，防止公民数量继续减少，在战争最后的关键时期严防死守塞维人偷袭与反扑，指挥中心，我，陆安南执行长和五位执行官一致决定，开启战时最高权限，启用alpha克隆体参与战争，有效期到战争结束的那一天。”
或许是消息太过震惊，现场陷入了一片死寂，连谢锦年都惊得睁大了双眼。
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季明焱接过了陆安南的话头，温润的声音响起：
“给大家介绍一下，”他的手向坐在末位的男人示意，男人站起身来，对着五位军团长敬了个标准军礼，“诞生这位alpha的基因码来自原第七军团先锋队的机甲兵，肖瀚中尉。”
戚赫辰猛然看向肖瀚，他想起来了，这个alpha是自己军团的兵，在一次与塞维的遭遇战中表现勇猛，秦舒音曾经向他赞赏过这个青年，在青年牺牲后还悲痛了好久。
对的，这个青年明明已经牺牲了……
众人似乎才反应过来季明焱话中的意思，带着隐晦的诧异打量着肖瀚和戚赫辰，肖瀚对此并无反应，只维持着冷漠和微微的拘谨，看向所有人都是一副陌生的眼神。
温声让肖瀚坐下，季明焱解释道：“13年前，科技部曾经颁布过一份特殊密令，每一位军人在入伍时，都会在入伍体检中进行全面检查，科技部会留下每一位alpha的基因码。”
这件事几位军团长都知道，那时只是以为军部需要采样优秀alpha做基因强化研究，没想到是用于科技部的克隆体研究。
季明焱眼神温和而悲悯，继续说道：“后来，有很多人再也没能从战场上回来。科技部一直在做alpha克隆体研究，在去年已经能够成功实现alpha的克隆，我们克隆的主体，都是那些在战场上失去了生命的优秀alpha。”
“这件事或许会涉及人权和道德问题，但是我们别无选择，”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克隆体alpha有极大可能保留有原身的精神力潜能和身体素质，但是信息素、性情等则受到环境影响可能出现突变，所以克隆体们并非与原身一模一样是原身的替代品，而是独立的生命个体，这一点，希望各位军团长知悉。”
“这件事……事前并没有和我们商量过。”几位军团长中年纪最大的贺昀礼出了声。
对此陆安南保持了绝对威严：“执行办公室拥有最高决策权。”
纵使心中复杂，几位军团长还是很快就接受了克隆体alpha参战的决议，尤其是在看到面前活生生站着的肖瀚后，更没有了说不的权力。
陆华清向后摔进座椅靠背，带着点不甘冲季明焱讥笑道：“季长官好谋算，不打商量就把肖中尉带来……不知道这位的名字，我就还叫肖中尉吧。这是摆明了不给大家否决的机会，谁能拒绝死而复生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呢？”
季明焱没有计较她的话中带刺，笑道：“我毕竟是你的长官，这件事我们几位执行官已经一致通过了，为了让几位团长尽快接受，只能用点儿手段。”
“行吧，”既然无法反抗，就干脆爽快点儿不给自己添堵，陆华清指着戚赫辰道，“不去跟老下属叙叙旧吗？”
不等戚赫辰说什么，季明焱就先无奈地打断了陆华清：“陆团长，我想你误会了什么，克隆体虽然有着原主的基因码，但是并没有原主的记忆，自然也就没有原主的感情。”
闻言陆华清也意识到自己冒犯了克隆体肖瀚，尴尬地说了声抱歉，转身捞过谢锦年打圆场：“没有记忆，没有感情，那不就是我们小十一嘛，季长官你是不是也偷偷克隆了我们小十一。”
戚赫辰和谢锦年心中一惊。
其他人都配合地笑出来，纷纷拿新晋谢上将打趣，说他是统领克隆军团的不二人选，倒是季明焱看着谢锦年若有所思。
会议结束后贺昀礼提出参观克隆体研究院，于是季明焱带着几位军团长去了科技部大楼。
克隆体研究院也在地下，这里不像第二性别研究院那样温馨明亮，暗色调的灯光照亮了中间最广阔的一间研究室，几人步入其中，震惊地发现里面摆放了几百个透明的培养舱，每个培养舱里都有一位成年体的克隆体alpha，闭着眼睛，面无表情。
负责这里的研究员带着大家缓缓走过每一台培养舱，介绍克隆体制造的情况。
“培养舱中的培养液模拟了omega生殖腔的环境，同时通过技术处理让克隆体能够在短时间内快速成长为成年体。”研究员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回响，“为了让克隆体具有生活和作战常识，我们在培养的时候就会通过脑电波影响植入战斗本能。”
他停在一台培养舱旁，指着培养舱相连的仪器说道：“这是生理机能和精神力监测仪，一旦克隆体‘成熟’，监测仪就会发出提示。”
此时前方一台培养舱的监测仪发出滴滴声，仪器上的绿色指示灯不断闪烁，研究员惊讶地走过去确认了一下，然后对着他们笑道：“好巧，这位已经‘成熟’了。”
说着外面进来了几位得到提示的研究员，进来对着培养舱操作了一番，培养舱内的培养液退去，然后舱门打开，研究员将还未苏醒的克隆体抬出，放到轮椅上推了出去。
“你们要把他推去哪里？”巴姆好奇问道，他和贺昀礼的3D影像一直跟了全程。
研究员解释道：“克隆体因为生长周期短，对于生命活动还不适应，在苏醒的时候可能会出现精神力和信息素紊乱的情况，需要带到医疗舱进行观测。”
闻言，谢锦年本就白皙的脸色在瞬间又白了几分，他干巴巴地问道：“他们完全不会有原主的记忆吗？你们如何向他们解释这一切？”
“如果只是提取了基因码的话，比如这些培养舱里的军人，基本不会有原主的记忆，所以不需要将他们编入原身所在的军队，”研究员温声解释，“不过有的克隆实验中会专门植入原主的记忆，或是混杂进了带有记忆片段的因素，那么克隆体苏醒后就会带有不同程度的记忆。”
“而对于他们的身份和过去也要分情况，”他笑道，“这一批克隆体将奔赴战场，会直接告诉他们克隆体的身份。但是有些被挑选去执行特殊任务的，就会提前为他们准备好最合适的身份。”
正说着，又有几台监测仪发出了提示音，人手一时有些不够，研究员跑上去帮忙。陆华清和巴姆则开始穿梭在培养舱之间，查看有没有自己认识的克隆体。
谢锦年的脸色在冷暗的灯光下一片惨白，戚赫辰看了他一眼，问道旁边正在搬运克隆体的研究员：“听说克隆技术去年才研究成功，克隆体完全培养成熟需要多久？”
那位研究员头也不抬：“短则一年，长的话，之前实验的时候也有过三五年的。”
目送闭着眼睛的克隆体被推出研究室，戚赫辰的目光一寸一寸暗下来。
参观告一段落，陆华清正在一个眼熟的克隆体面前研究什么，贺昀礼和巴姆的3D影像已经离开，周围的人都走远了，只剩下谢锦年和戚赫辰还站在原地。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谢锦年回想了一遍脑海中冒出的那些念头和迹象，良久，开口问道：“你说我很像一个你认识的人。”
戚赫辰张了张嘴，答道：“对。”
“我之前并不认识你，”谢锦年笃定道，望进戚赫辰深不见底的双眼，“你为什么突然找上我？”
戚赫辰回望着他，脸上罕见地没有笑容，在几百具克隆体的无声注视下，他的声音很低：“一周前，我的部下在追查一项科技部执行的秘密任务时，访问了十一军团内网，我无意中在十一军团内部发现了一个本该已经死去的故人。”
谢锦年想起林冉向自己报告的来自第七军团的访问信号：“蓝景熙？”
“没错，”不意外谢锦年会知道，戚赫辰也无意隐瞒，接着道，“三天前，我在星网直播里看到了你。”
他的声音一寸一寸冷了下来。
“所以，现在可能是两个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克隆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