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岁晏孰华

18、第十八章

　　榭修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刚进入竹林他就凭借着他那敏锐的感觉察觉到了这个地方的不同寻常。他放出神识仔细搜查了竹林的每一个角落，终于发现了山神的幻境。
　　榭修却没有声张，他对卫兵们摆了摆手说：“这里只是一片普通的竹林，都撤了吧！”
　　可发现竹林的那个年轻卫兵却不相信，“仙师，这里处处透着诡异，怎会是普通的竹林”
　　卫兵们的队长打断了他的话，“你个小崽子懂什么，竟敢质疑仙师，仙师说没有就是没有。都听仙师的命令，撤!”
　　委委屈屈的小卫兵心有不甘，却也不敢顶撞队长，只好跟着大部队下山。
　　是夜，榭修又回到竹林，他很快就找到了幻境的入口。可是瑶华并未将入口打开，他根本进不去。
　　榭修也不着急，他知道华清与华凌就在这山壁之后，人跑不了。
　　他使了一道心念传音给华清，“清儿，为师就在幻境之外，速速前来见我!”
　　正与华凌休息的华清收到这传音后吃了一惊，有些慌乱的坐起身。动静有些大，将身边的华凌也惊醒了。
　　“师兄，你怎么了，大半夜的，是做噩梦了吗？”
　　华清双手抓住被子，平复了许久的心情。在知道前世之事前，榭修于他来说是恩师，也是父亲；可是在恢复记忆后，他便不仅仅是华清了，他也是元青，榭修变成了他的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
　　华清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关于榭修的事，这一世几十年的教养之恩他忘不了；上一世离间他与爱人，夺他掌门之位的仇他更忘不了。
　　复杂的情感在他心里交织，他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选择。
　　华清的眉头紧锁，脸上没有表情，问话也不答，就像是没听见一样。华凌看着他这样子，心里实在着急，抓住华清的双肩将他晃得前仰后合。
　　华清这才缓过神来，他将听到榭修传音的事原原本本的告知了对方，华凌听后也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既然他相见，那就见一面，许多事也该清算清算了。”
　　两人披上外衣，告知瑶华与思女后便走出幻境，看到了山壁下负手站立的榭修。
　　榭修见两人出来，一脸担忧说：“凌儿，清儿，你们两个一直没有音讯，可让为师担心坏了。”
　　华凌撇了撇嘴，心里骂了榭修不知多少遍。华清却拱手回礼后，温声回答道：“我二人见此处有异象，便在此处停留多日，劳师父担忧了。”
　　榭修上前想扶起华清，却被华凌拦住，他有些诧异，正在愣神之际，听到华凌尖锐的嘲讽：“可快收起你那副伪善的嘴脸吧！你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师兄就是元青的转世，想把他牢牢掌控在手中才收他为徒的？”
　　榭修明显被这个问题吓到的，他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会知道元青，明明已经禁止上清派弟子提起这个名字，而且当年知晓那事的人只剩他自己了。这两个人从哪里听到元青的名字的，还有他们怎么知道华清就是元青的转世的？
　　这些问题让榭修的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但他不得不整理好情绪，一脸迷茫的看着华凌说：“凌儿，你在说什么啊？元青是我上清派的耻辱，你们从何得知的？还有清儿怎么可能是我上清之耻的转世呢？就算是，转世这事谁又能说的清呢？以为师的修为根本不能窥得这样的天机。”
　　华凌轻哼一声，又急又恼的说：“你这个老东西真是恬不知耻，你抢了元青的掌门之位还抢了他的修为，他一生为上清派尽心尽力，你竟然污蔑他是上清之耻，你还是人吗？”
　　这几句话向毒针一般扎在榭修的心上，他的修为本就不高，悟性也差能到如今的地步全靠当初抢元青的修为。这是他一生的痛，也是他最不愿面对的过往。
　　榭修仍是装傻，痛心疾首道：“究竟是谁迷惑了你们两个，让你们如此信服元青那个无耻之徒，来质疑你们的师父的？”
　　华凌上前一步，站在榭修面前，恶狠狠的说：“你再侮辱元青一句，我就杀了你！”
　　榭修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一样，“凌儿，我的凌儿，你怎么能对为师如此无礼？你从前是最听话的啊!”
　　言罢，他转向华清，质问道：“清儿，你就是这么照顾你师弟的吗你看看他都成什么样子了，被贼人蛊惑的要背叛师门了!”
　　华清仍是冷冷清清的样子，听榭修侮辱了他这么久，脸色都没变一下，他恭恭敬敬的说：“师父，这是我最后一次唤您师父了。您口中蛊惑师弟的人就是我，华清，也是当年被你逼死的元青。你害我与杳冥离心分开，然后我亲手封印了他，夺我掌门之位，抢我修为，我转世了你还不肯放过我，设计我亲手杀了杳冥。你说你这么无耻，我怎敢担‘上清之耻’一名呢？”
　　榭修彻底懵了，按说华清不可能又上一世的记忆的，他可以将人紧紧捏在手里的。哪里出了问题？
　　他脑子已经开始有些混乱了，他根本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华凌看着榭修那一脸受了惊吓，面色惨白的模样却并不打算放过他，“老东西，知道我是谁吗？”
　　榭修抬头看了看华凌，摇了摇头道：“你不就是个魔气入体的孤儿吗？”
　　“嘿嘿，我浑身魔气缠绕可不是什么魔气入体，而是我本来就是魔啊！”
　　榭修那颗老的快不能运作的心脏骤停，他语无伦次的说：“你，你，你是，你是杳，杳，杳冥!”
　　华凌冲榭修甜甜一笑，“没错，我就是杳冥。怎么样，师父，亲手教了一个魔，感受好不好？说来，我还要感谢师父这么多年的教导，让我这娇弱的人类身体能有与你一战的修为。”
　　榭修被这话气的要吐血，他明显感受到身体中的血液向大脑回流，浑身冰冷，身形一歪，似是要摔倒。
　　华清习惯性的上前一步想扶他一把，手快要碰到榭修身体的时候像是触电一样缩回来。眼看着榭修瘫倒在地。
　　榭修如同被雷击了一样，久久不言语，就那么坐在地上斜眼看着面前的两人。他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元青，你知道我为什么恨你吗？其实上清派没有人喜欢你，你永远都是一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没人敢亲近你，没人愿意亲近你。你明明已经得到了我梦寐以求的掌门之位，可是你却为了个魔放弃了。难道这世上就你元青最清高吗？我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在你眼里就这么一文不值！所以我恨你，你就活该名声尽失，跟这个无耻下流的魔永世不得超生!”
　　华凌抬起腿向着榭修的心口狠狠踹了一脚，榭修被踹倒在地，口吐鲜血，仍是在狂笑。
　　他像是神智不正常了一样死死的抓住了华凌衣服的下摆，脸上凝固着阴森恐怖的笑。
　　“杳冥，还记得容云吗？他那么喜欢你，看见你就挪不动步子，他特地求我让我别杀你。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吗？哈哈哈哈哈！”
　　华凌像是触电了一样浑身发抖，他不愿意回忆起羞辱得那一晚，不愿意回忆起那个男人看着他得眼神。他扯起榭修得头发，强迫他仰起头，狠狠得给了他几拳。
　　榭修被打的站都站不起来，嘴角不断得流出鲜血，他又转向华清说：“元青，你知道当时杳冥为什么那么恨你，连一句解释都不听吗？因为他被容云玷污了，还记得容云吗就是那个喜好男色，而且喜欢虐待人得容云啊!”
　　“你闭嘴，别再说了！”
　　华凌还是回忆起了那一晚得羞辱，他被绑在床上，衣服被扒光，面前猥琐得男人用恶心得眼光上下打量着他。他想挣脱却挣脱不了，浑身没有一点力气，那个男人用粘腻的手在他身上尽情抚摸。
　　他几欲作呕，他说不出话，只能恶狠狠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可那人却并未被吓退，反而更得寸进尺，趴在他的身上想要吻他的唇。
　　杳冥狠狠的咬了那只恶心的舌头，那男人疼的嗷嗷直叫。他最终还是卸了力气，松开了嘴。
　　那人被杳冥的不知趣彻底惹怒了，他拿出随身携带的长鞭狠狠的抽向杳冥，一道红痕赫然的出现在杳冥白嫩的皮肤上。
　　男人看到红痕激动了起来，一鞭又一鞭的抽在杳冥身上，还伴随着一句又一句的污秽言语。
　　杳冥被折磨了整整一夜，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皮。
　　终于，药效过去了，他恢复了力量，杀了那个令他受尽折辱的男人。
　　……
　　华凌浑身颤抖，眼睛失了焦距，一副怕极了的样子。华清心疼的恨不得立马杀了眼前的榭修，他没想到当初的杳冥竟然受了如此的侮辱。
　　华清将华凌搂在怀里，轻声安抚，然后提起剑，砍向榭修。谁知榭修早有准备，故意激怒两人，想趁机逃跑，在华清砍向他之时，捏了个瞬移的诀，消失的无影无踪。
　　华清砍向榭修消失的方向，柔声的安慰着怀里的华凌，心中暗下决心，必定要杀了榭修为华凌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