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他》知与否

4、第 4 章

　　宋明川到店里却没瞅着人，刚走近便听到吧台处喊了一声“这儿。”随后伸出一只手晃来晃去。不知道哪个调皮鬼在吧台里面方便，幸好程晓眼睛尖没踩到，但是依旧免不了清理粑粑的惨状。

　　宋明川看清楚程晓在干什么后直接转身离开，寻着田园猫后将猫抱起来窝在最角落里的沙发上。

　　“至于嘛你？”程晓拿着一团纸过来，眼瞧着宋明川屁股向后挪了挪气的坐过去贴在他身上，“说吧，今天见谁去了？”

　　宋明川斜睨他一眼，还是有些嫌弃他刚刚摸过脏东西的手，“我说了你不要大声乱叫。”

　　“放心。”程晓翘着二郎腿。

　　宋明川说：“洛宁。”

　　“什么？”程晓顿时坐直了身子，颇为激动的拉着宋明川的胳膊向他身上蹭，八卦心熊熊燃烧，“你俩怎么见面了？”

　　宋明川口罩还没摘下来抬起眼皮小心打量着周遭环境，他不得不提醒程晓，“你声音小点。”

　　“哦哦抱歉。”程晓知道他的处境连忙放轻了声音，他只是觉得奇怪，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居然会在一起吃饭，更何况宋明川这人已经躲着这破地方半年多了。

　　宋明川三两下把事情大概告诉程晓，虽是平常一副嫌弃样但宋明川是万分相信程晓的，不然也不能这半年仅联系他这一个朋友。

　　只听了个开头，程晓的表情就已经严肃了许多，待故事结束后才稍有些缓解，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评价，程晓喃喃道：“这小朋友还挺固执的。”

　　“是呀。”宋明川也无奈，“我还以为是哪个私生饭，把我吓得一星期都没敢出门。”

　　程晓强行搂过宋明川的肩膀，在他后背上安慰性的拍了两下，被宋明川嫌弃的一巴掌拍在手掌上。

　　机场内过路人总是行色匆匆，洛宁也是其一。他这次直接打了飞的赶来见宋明川，这小半会儿手机上已经有了不下一百的未接来电，他是偷偷跑来的，那边估计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赶在关机之前，洛宁在朋友圈中发了张从窗户处照向飞翼的图片。

　　“早该料到的。”宋明川盯着手机屏幕喃喃自语。

　　他忘记了，像洛宁目前的人气，又怎么会一直待在这个小地方。到底还是心里不舒服，宋明川点开洛宁的聊天页面，犹豫了好一会儿恰当的发了条短信。

　　分明平静生活被打破的是自己，宋明川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最后不好意思道歉的仍是自己。

　　有些郁闷的放下手机，宋明川回过头发现店里不知道何时来了个小帅哥，程晓已经贴过去不知道聊了多长时间了。宋明川没敢凑过去，在手机里戳了他两下仍是和之前一样先离开了。

　　刚踏出店门时宋明川便觉得不对劲儿可又说不上原因，心慌意乱的感觉让他退缩了半步，正巧被程晓看到。

　　“你怎么了？”程晓看他表情不对连忙跑上前将人扶着。

　　“没事。”宋明川浅笑，“就是忽然心里一慌。”

　　宋明川额头出了层薄汗，不见得是没事，程晓知道他一向逞能又怎么会放任他一个人回家，当下便要赶客人离开。

　　“你坐这儿等我。”程晓语气严肃了几分，客人纷纷离开，最初和程晓聊天的小男孩也晃了晃手机先走一步。

　　程晓跑回吧台内拿了钥匙，这个时候正是下班时间，坐了一天的上班族定是要买一杯奶茶解馋，现在关门实在损失了不少钱。

　　“要不店再开会儿，你和我晚上一起回家？”宋明川小半年没外出工作，实在是知道了来钱不易。

　　“得了吧。”程晓瞪他一眼，拉着宋明川的胳膊向外走。

　　当初退出娱乐圈后不知道哪个神仙大佬还惦记着他，在租的房子里连带着四五个行李箱一起被扔了出来，电话打了一圈，称兄道弟的“朋友”一个也没来。

　　程晓是和他一个孤儿院出来的，关系不错但是这几年各奔东西有好长时间没联系过。起初本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却没想电话拨通后没半个小时，程晓便从路边的出租车里飞奔而来。

　　坐在行李箱堆的宋明川鼻子一酸，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

　　忽而想到了什么，宋明川唇角勾了勾笑着说：“刚刚的小帅哥挺帅的啊。”

　　“帅是挺帅。”程晓幽怨的瞧他一眼，两个大眼睛水汪汪的一眨眼便能有两行泪流出来，“但和我们是一个型号的。”

　　小地方的这类人群本就少，碰到一个又撞了型号，还真是，有些悲催。

　　程晓越想越觉得不痛快，说话的声音也大了几分，“你能想吗，他一米八的大个子让我含泪做1！”程晓生气的很，说话时手舞足蹈的，“还让我想清楚了联系了，滚犊子的吧。”

　　宋明川噗嗤笑出声，他实在想不到程晓这小体型在床上奋斗的场面。

　　“不许笑！”程晓抱着胳膊十分严肃，“我还是去网恋吧。”

　　“前面怎么这么多人？”他们两个难得走在一起闲聊，自然都没有提起坐车的事。

　　前面一群人都纷纷仰着头看，程晓抬头便看到大楼最顶层站着一人顿时觉得不妙，刚想拉着人走便听到人群惊呼一声。

　　那小子居然在天台跑到了一侧直接飞奔而下！

　　程晓瞬间捂着宋明川的眼睛，两个人转身向后跑。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两个人的心跳都忽的漏了一拍，停在原地。

　　身后传来各种的嘈杂声使得宋明川小腿一软整个人跌在路边。

　　小孩子的哭声，警笛声，过路人的说话声似乎都被放大占据整个脑海。

　　那晚也是这样的……事不相干的一群人对着死者指指点点。

　　只自己一个人在悲痛，在害怕…

　　宋明川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越发剧烈。

　　“明川？明川…”程晓蹲在他身边将人整个搂住，手掌也在宋明川背后不停地安慰着，“别怕啊，明川别害怕。”

　　宋明川紧紧攥着程晓的衣服，他说，“我真的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