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lbarry］寻找神速力》银河速逃星

6、第 6 章

　　直到巴里再也没有办法在远去的列车的窗口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为止，他才想着，是时候该回去了。朋友回归自己的生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这很正常。等待下一次再见的心情似乎突然急迫起来，他挤出了人群，顺着街道往回走。一抬头又看见“闪电”站在霓虹灯下，静默地注视着他，他定睛去看，却又发现那个身影不见了。那个可能只是因为自己遭受太过困扰而产生的幻觉此时已经消失了，哈尔走了，他的守护天使也应该跟着他一块儿走。
　　接下来好几天，巴里都没精打采，哈尔发短信过来扯了些有的没的，还邀请他有空一定要再一次来海滨，他还推荐了很多景点。
　　除了日常的课程和宠物店的兼职，巴里也看看别的书。艾瑞斯说他一天到晚魂不守舍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接了电话就高兴，是不是恋爱了？被否认后又认为是网恋了，还说现在往上骗子多，让巴里擦亮眼睛，免得到时候被骗财骗色。
　　巴里被吓了一跳，连忙否认。
　　艾瑞斯也不继续开玩笑，就说同学聚会，想要让巴里和她一起去，因为大家都比较熟悉，他就应下了。
　　而同学聚会严格来说没什么意思，年轻人聚在一起本应嗨一下，却不知道谁请来了当年的恶霸。没人喜欢他，所以气氛有点僵。艾瑞斯也有点不高兴，说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去看动物。正说着，一种轻微的震动从脚下传来，周围的人一下子愣了，面面相觑。这种震动仍旧不间断，看上去并不像是什么人的恶作剧。很快有人反应过来这是地震，离门近的人争先恐后往外跑，笼子里的狗狂吠。
　　巴里很快发现，对于他们而言，这并不是很剧烈的地震。

　　他搞不清楚震源在哪儿，尽管平时人们对防灾减灾都有诸多演练，这个时候人群还是慌张起来。通信受到阻碍，电视上很快就播报了新闻——震源在海滨城。

　　直升机拍摄的是一副惨淡的的画面，这场地震导致半个国家都有震感。而海滨城已经几乎毁掉了，人群在灾难的废墟中挣扎，试图寻找一线生的希望，他们互相搀扶着，在那里驻扎的军队也立刻参与了救灾中。电视这边的人们为他们的不幸灾厄祈祷，巴里如遭晴天霹雳，手脚发麻。在艾瑞斯的呼唤下才回过神来，他不管好友用怎样担心的眼神看着他，只顾着重复写怪异的词汇。

　　他在颤抖，巴里显然发现了这一点。他跑了出去，温度更低的空气也不能够让他把大脑里烧灼的热量从肺部传递出去——只有二氧化碳被排出去，新鲜的氧气被吸进来。

　　“必须要去救他，至少确认他没事。”有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回荡，那个声音属于他自己——更年长的自己，“这是灾厄，这场灾厄曾经带走了他——我曾经试图拯救他，拯救海滨城，但为时已晚，我没有选择。”

　　“快点奔跑吧，闪电，你就是我，我就是我们。”

　　风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哀嚎。

　　如此之快，像飞驰的列车。但还不够快，他的脚被鞋子磨的疼。“闪电”带着他奔跑，原本在慢速世界所见到的一切都已被视觉延迟成怪诞的光影。他站在一片废墟之中，却不知“闪电”是去了哪里。周围传来人们的说话声和哭泣声，她就像是突然闯进异界的陌生旅客，浸溺在一片无足轻重的别人的复杂情绪中。
　　远处浓烟升起，似乎是有什么地方爆炸了，巨响在这里也清晰可闻。受灾者被压住了腿，痛苦地哀嚎，他试图帮助那位可怜人脱离困苦。可发现自己一个人的力气完全不够，他环视四周，试图找到什么能够来做杠杆的东西。一个声音在另一侧响起：“嘿，快来搭把手——我们两个人一起——”
　　他转过头去，声音的主人也愣住了：“你怎么在这里？”
　　“——旅游？”莫能两可的答案化解了正面冲突，他把两个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更重要的事情上，“你从这边，我从那边，最好找东西垫住。”

　　他们两个合力抬开建筑物，巴里这个时候才发现他们正站在摇摇欲坠的建筑物下。尽管那栋已经被地震摧毁的有些残破的大楼，看上去并不是很安全的样子，他这位总是从灾难中幸存的朋友却仍旧没有想离开的意思。

　　“这里很危险，我们应该离开，然后等救援人员到来。”巴里建议道，作势欲走。

　　哈尔并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现在到处都乱糟糟的一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人来帮助他们——”他指了指他所能看见的地方，的所有地方都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破败景象：“在救援中，时间比什么都重要——我没有更多的时间用来等待，用来耽误，相信你会和我一起帮助他们，对吗？”

　　“这又不是你的责任，当然——如果你需要我的话，我会随时注意周围，以免次生灾害发生。”

　　“那还在这里耽误什么——走啊，我听见有人在呼救了。天灾人祸无法避免，但我们要打起精神来，不能被眼前的惨剧和混乱带来的恐惧击垮——你可别忘了我还有一个守护天使。”

　　又是一阵小小的颤动传来，看来余震又一次发生。烟尘四起，但在经过了短暂的慌乱之后，人群集结起来试图帮助那些被困住的可怜人。

　　秉承着救生不救人的理念，他们尽量把被废墟掩埋的人的脸从废墟中挖出来，这样就能够让他们不至于被活埋，也同时避免了帮助一个人完全脱困，而浪费太多的时间。

　　所幸没有任何危险的事情发生，直到救援人员终于赶到了这边，专业的人士接手了困难。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他直到这个时候才感到饥肠辘辘，哈尔看向巴里：他穿着完全不是这个季节海滨城的衣服，看上去像是刚从什么同学聚会上回来一样正经。

　　那些脆弱的布料被钢筋水泥划了几个口子，这让他看上去有些狼狈不堪。手上沾着灰尘但是却没有被划出伤口。汗水从他的发间流了下来，这也许让她的皮肤感到有些痒，于是伸手去抹掉，汗水却混合着手上的灰尘，成了一道黑乎乎的影子，留在他的脸上，倒像是什么神秘部落的图腾。

　　“本来应该请你吃饭，这边的海鲜很不错，但只有本地人才知道哪里的最正宗——”他露出一些爽朗的笑容来，“或者至少你应该提前打个电话，这样我就可以给你布置客房，相信我，我们全家都很期待你到来——不过现在也没什么海鲜大餐或者是温暖客房了。”

　　巴里看着他，突然噗地一声笑了。

　　哈尔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而且他的手上还有很多细小的伤口。他现在可累的发昏，想起来自己的母亲在兄弟的安排下应该已经找到休息的地方了。现在交通堵塞，来旅游的巴里也没有办法回去，他想自己可以先带着他暂时找到栖身之处。

　　但他们原先约定的地方已经堆放了临时找到的救灾物资，手机完全没有信号，好在他们幸运地领到了口粮和一顶帐篷。

　　沿海地区的人已经撤空了，他们现在所在的地区距离海岸非常远。巴里惦记着自己在同学聚会上的不告而别，困意却一阵阵地袭来。

　　他梦见了海，梦见了大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