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9 卡美拉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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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生仪器发出律动和特有的“嘀嘀”啸叫，钻进耳朵，一锤一锤地砸着大脑。
叶明欢微微睁开眼睛，一团白色，边界模糊的如同宇宙水母的光线毫无阻挡地刺入，如正午日光倾城。
“终究……没有……能够……如愿以偿。”
“啊，最精密的科学仪器都证明你已经没事了，把眼睛睁开吧，叶明欢少校。”
这个声音不陌生。
若不是随着血液流窜在全身的刺痛和无力，叶明欢大概握住配枪，抵住发声源的额头。
此时她做不到。连自己五指并拢都攥不起拳头，而空气隔着宽大的布料肆意地地贴近皮肤游走，明确地告知，自己早就如砧板上随意处置的鱼肉，被解除了一切武装。
“啧啧啧，我应该感到欣慰还是不安呢，你的心脏和思维律动得非常狂野呢。”金属紧贴皮肤传来一线冰冷感觉，下一秒是针头扎入血管引起的细微疼痛。
同现在全身状况相比，的确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叶明欢敏锐地感觉到了。
“实验体167，啊不，确切的来说是实验题167副本，欢迎回家。”
叶明欢努力保持清醒，最后一丝意志被用于死死握住医生白袍的一角。
如果能确定，这丝毫丝毫没有操守，将解剖人体作为至高享受的男人可以称得上悲天悯人的医生的话。
“罗切斯特，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罗切斯特•戈恩，宇宙最强流浪兵团的军医大人，将散落的一丝刘海轻轻撩起，蹲下身子。平行注视着叶明欢渐渐空洞，失去神采的双眼。
“这里才是我的老巢，当然，也是属于你的安居乐业之所。”
冰凉的物体抵着嘴唇，有柔和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叶明欢大人，请进食。”再度才从强烈镇定剂手中逃脱，叶明欢发现自己已经从加护病房我转移到普通病房。有着绿色长发，一身拘束服装扮的少女正将苹果喂到自己口中。
“这对你的回复很有帮助。”少女自体内发出空洞的声音，如同壁球在空无一人的篮球场孤独地撞击着地板。
“CC，瞄你能不能回答我现在我在哪里？”叶明欢固执地握住人偶冰冷的机械臂。看进那双永远阅读不出情绪的眼睛里。
“是战败被俘虏，或者再次被贩卖。”
“叶明欢大人，这个……”
“你不用再逼迫CC了，她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来问问应该会给我答案的人，”叶明欢捻着切成美丽块状的苹果在手里，仿佛鬼神握住献祭的祭品。“解剖狂人，微笑杀手，迷人的军医罗切斯特大人，我的好奇心已经旺盛地想要吞噬我，告诉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后者居然理所当然地点头，“我想，即使告诉你，你依旧对木已成舟的事态于事无补。”
他坐在病床边，拿过床头的苹果自顾自地分享。
“这里是帝国的首都行星奥丁，你所在的位置是隶属于军部，却直接听命于皇室的卡美拉组织。”
这个名字对于星际移民来说并不陌生，若干个世纪事前，正是当时双脚还被束缚在地表上的人类，攻破了隶属于美国管辖下的“卡美拉”组织，才导致了一系列变革的产生。
在星际移民的角度，“卡美拉导火索”的解放虽然不彻底，但总是渐渐地腐蚀了长久以来束缚自己飞翔的锁链。
“当然，这并不说明你就是外星人，应该来说这是不可能的。”罗切斯特玩具般在手中把玩着外形姣好的苹果。
“从卡美拉被发现的第一天开始，人们开始生活在一个华丽错觉中了。”
“你的意思是，没有外人类告知会生命体的存在吗？”叶明欢烦躁地将松动落下的绷带固定在额头，一次一次，重复着徒劳无功的游戏。
“啊，事情就是你所想象的那样。”
在24世纪，电子通讯系统薄弱，即使是国家投入大笔资金加以维护却很难完全杜绝最高机密泄露的可能。当时，卡美拉计划的曝光，始作俑者却是几个网络黑客之间互相攀比，夸饰技巧的一次寻常打赌机会。从而将所谓真相暴露在众目睽睽编织的阳光下。
胶卷会曝光，从而看不清内容。
所以，所谓的“真相”其实从来不掌握在大部分人的手里。
可能连千分之来形容，都显得过于庞大的卡美拉组织成员，脑中储存着并不为外人知晓的秘密，看着世界因为影武者所揭露的虚假的事实而欢腾鼓舞，喧闹着军备竞赛，打破地心引力的束缚的时候，嘴角洋溢起是上等人洞悉一切的轻蔑笑容。
“伟大而究极的真理都掌握在我们手中，就像世界迟早会成为我们的一样。”这是宇宙联邦和帝国分裂后，第一代卡美拉计划执行者的豪言壮语。同样的，他没有辜负大话后所要背负的压力。
虽然之后的事实证明，这个计划只成功了一半。
卡美拉在古语中意为“未解之谜”，在后期各种流变过程中成为了“恐怖的怪兽”含义，而在中世纪某个昙花一现的教团中，卡美拉直接成为其所崇拜的主神姓名。
那个淹没在历史尘埃中失去了名字的教团，被东征的十字军发现在克罗地亚山区，距离著名的吸血鬼城堡十分接近。
“魔鬼的奴仆才会居住在于魔鬼的十分接近的地方。”狂热的信众，为创造自己并终究会将自己引领上天国之路的上帝，即将奉献一切能够奉献的东西。
世界不可能有两个神明出现，就如同天空中只能有一个太阳照耀着我们。
而除了上帝，其他我必定是魔鬼派来遮蔽这光辉的阴影！
他们在教团的礼拜日冲入礼堂，长矛沾染上一切可以沾染上血腥的物体，不管面前阻挡着自己是壮年男子，瑟缩的老人，或者怀抱婴儿祈求怜悯的母亲。
“魔鬼的孩子长大后必然会变成魔鬼，就像雨后森林里会产生色彩鲜艳的毒蘑菇一样。”信徒毫不犹豫地穿过背脊，刺穿了女人的肺叶，尖锐的长矛连同刺破婴孩的心脏。
“替魔鬼生下孩子的不贞洁的女人，这是你注定的命运。”
那些在若干天前，还不过是贫贱的附属于贵族的佃农，现在却成为高贵骑士的十字军战士，心满意足地让鲜血变成了礼堂装饰的一部分。
现在他们有的时间停下来打量这个豪华的地方——巴洛克风格的线条装饰，贝罗尼尼的雕塑，翡冷翠的天鹅绒挂毯，拜占庭的壁画和威尼斯的琉璃制品……其中装点着自己奉献给主神的祭祀品，无数鲜血和尸首。
还不够。
小礼堂的豪奢程度，所有的一切让踏着一指厚的鲜血走进教堂的主教约翰目瞪口呆，进而散发出蓬勃的怒意。
“那些亵渎神明的人凭什么拥有这一切，来啊，上帝忠贞不渝的卫兵，将这一切统统还给慈爱的天父。”
主位上的卡美拉女神，依旧用悲天悯人的视线注视着针对自己而来的暴行。
天鹅绒被拙劣的匕首或者大马士革的军刀裂成碎片，琉璃的圣水并倾倒，砸碎了，被迫依偎着莽夫的怀抱；壁画上被涂抹上血色胭脂，曾经信奉宗教的教徒尸体被堆叠在自己脚下，睁大着浑浊无神的双眼看着自己。
若卡美拉真的存在，会将这种解读为“怨恨”继而为自己的有心无力感到抱歉。
但和十字军信仰的天主类似的，她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代号和信仰，只不过是一座雕工精美的白色大理石塑像。
“天啊，魔鬼居然霸占了如此多的财富，这才让上帝的子民承受着贫穷煎熬的痛苦。”主教从卡美拉身上扯下墨绿色天鹅绒斗篷，高高举起展现给在场的众人。
滚金镶边上的，手工精致的宝石散发着血一般的不吉的光芒。
“除了我们，没有人匹配拥有这一切。”主教拾起地上的长矛刺穿卡美拉的身体，那个曾经高贵的女人，不，是女神应该没有考虑过自己会有分崩离析的一日。
大颗大颗宝石混合混合着细如米粒的珍珠混合成某种高级的颜料，水一般倾斜。落在地上，血泊中，十字军战士污脏的靴子上，犹自骄傲地横陈着高贵且艳丽的色彩。
主教捡起一枚硕大的金刚石，站在椅子上展现给众人。
“这是属于你们的！”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29 卡美拉I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