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龄未婚天师捉鬼日常》舟珏

19、第19章

　　“那个监控探头也糊的要死，但是能看出，他两去公园的时候，尚烟头发全扎起来了，像是丸子头，回来的时候好像变成了马尾。”韩阳通过电话仔细的汇报自己发现的每一处疑点。
　　方坤和彭昶那边的消息却是让人哭笑不得。
　　“老方，你们那边怎么样？有没有——”秦凯手机开着免提让坐在副驾驶座的林晔珩拿着，自己一边开车一边大声询问。
　　“老秦，我两在医院呢！”方坤那边传来的声音有些嘈杂，有小孩不停地哭闹声，大人的安慰声，还有人呼痛的□□声。夹杂着女声的“让一让，忍一忍”之类的声音。似乎还有小滚轮滚过地面的声音。
　　“你们怎么到医院去了？”林晔珩代替秦凯问着电话那边的人。
　　方坤似乎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只能听见一声闭门的声响后，嘈杂声小了许多。“我们俩刚到尚烟家门口，就看见东方箜抱着尚烟要出门，说是尚烟得了急性痢疾，要去医院挂水。我们就跟着来了。”
　　“痢疾？怎么突然就得了痢疾？”秦凯回忆着那天辨认尸体时的尚烟，除了黑眼圈有些重，整体面色看起来还不错。“医生怎么说？”
　　“彭昶去找医生了拿报告了。”方坤正说着，又传来一声开门声，“啊，回来了。”电话那边换上了彭昶的声音。
　　“医生说是急性细、细菌性痢疾，问说最近有没有接触过痢疾患者或者吃过什么生冷食物，喝过生水什么的……”
　　“行，老彭你在那边先看着，老方回来申请一下搜查令，查一下尚烟的家。”
　　随后，彭昶带着人去尚烟家仔细搜了一圈，只带回了几件还没干的湿衣服，还有东方箜的鞋子。
　　刑科室也是相当的给力，从东方箜的上衣口袋附近，检测到了残留血迹的痕迹，从中提取出DNA比对，与李如佩的血型和DNA都相配。
　　尚烟还在医院吊水，东方箜首先被带回来询问。
　　在医院陪床也没多久的东方箜看着憔悴了很多，在审讯室里一言不发。
　　“四月七号晚上七点半你在哪儿？”
　　“在尚烟家。”东方箜的声音有些低沉，闷闷的。
　　“记性不错啊，两三天的事，那么具体的时间，想都不想就回答。”
　　东方箜被刘哲军的话一噎，低头不吭声了。
　　刘哲军继续发问。
　　“你在尚烟家，为什么会被钏礁公园附近的探头拍到？那天晚上八点半你从公园回来去哪儿了？之后为什么又返回了公园，手里提着什么东西？你的衣服口袋上为什么会沾着李如佩的血？尚烟的鞋底缝隙里为什么会有水草和泥沙？”刘哲军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也不准备等东方箜的回答，只是几个问题一个一个的朝东方箜砸下来，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
　　最后一个问题是刘哲军编出来诈他的，但是此时的东方箜已经被前面连珠炮一般的问题砸蒙了，根本没去仔细思考最后一个问题的真假。
　　东方箜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抿抿嘴，不停地吞咽着口水，“我，我，不是，你们，探头？鞋子和衣服我都洗干净了，你们不可能——”看到刘哲军的眼神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东方箜的拳头倏地攥紧，长出了几口气以后，又松开了拳头。“是，是尚烟指使我干的。”
　　而另一边正在给尚烟同步直播审讯过程的彭昶看着尚烟咬紧了后槽牙。视频里的东方箜说出了第一句话，似乎卸下了一切心理包袱，开始描述那天晚上“激情杀人”的过程。
　　“我和尚烟那天去公园，本来只是想去找点刺激，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尚烟她喜欢这种的。佩佩她散步从来不走那条路，那天不知怎么的，她竟然从那条路上过来了，还看见我们俩个了。佩佩上来就先拉开尚烟，甩了她一巴掌。我就说先别吵。尚烟她不听我的，就和佩佩吵起来了，吵着吵着她俩就动起手来。尚烟狠狠地推了佩佩一把，佩佩就直接撞上了围栏的那个白玉扶手。当时就出了血。佩佩就那么慢慢地躺到了地上就不动了。我们以为，佩佩死了。尚烟就说，反正人都死了，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抛到河里，这样我们才能洗清嫌疑……”那边的东方箜一口一个佩佩如何如何，每一个犯案经过都要带上尚烟，似乎自己只是个工具人，一切全凭行为尚烟指使。
　　尚烟将尖尖的指尖全部掐在掌心，眼中迸出狠厉的光，像是要爬进视频将东方箜揪出来生吞活剥一样。
　　“这家伙可是将自己择得干干净净，这样算下来，也就是个从犯。”彭昶将手机屏幕拿开，直直的对上了尚烟的目光。
　　“呵，我就知道，东方他妈的就是个废物。还好意思说表里不一，他才是那个人皮禽兽。是，李如佩是我推得，但是那个死女人昏过去以后，可是东方箜说要把他丢到河里的。”
　　彭昶把门外站着的组员叫进来，两个人一起进行笔录记录。
　　“李如佩死了以后，我们俩个人看附近也没有摄像头，就直接把她抬起来，慢慢沉到河里了。然后我们向上游走了走，找了一个路灯昏暗的地方，东方箜不会游泳，我让他回家去给我拿身干净衣服……”
　　审讯室里，东方箜的叙述还在继续。
　　“尚烟让我回家拿身干净衣服，然后她拿了佩佩掉在地上的手机。哦，佩佩出来散步时不带包，只在口袋里装个手机和钥匙就出门。我们把佩佩扔进河里时，手机掉出来了。尚烟就说，这附近有水鬼的传闻，那就伪装成被水鬼拖走好了。她去上游找了个地方，自己下水，模仿被拖下水的状态，在斜坡上拍了不少水，以便留下挣扎的痕迹，拍了视频传到群里，我们两个还在群里回复，做不在场证明，又让我回家拿干净的衣服，然后回来找了个没路灯的地方，尚烟才上了岸，换了衣服，把湿衣服拧干，又怕衣服上的水渍滴到地上引人怀疑，硬是在公园磨蹭到大概十点多才离开。回家就把衣服塞进了洗衣机……”
　　在外面听着审讯室里的犯案经过的张慜昱抬手戳了戳林晔珩，“所以，事实是，其实当时李如佩只不过是晕过去了。”
　　“却因为他们俩个的坏心思，平白丢了性命。”林晔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
　　平常人见人出了血晕过去，怎么会认为这个人已经死了呢。东方箜和尚烟直接下了这样的结论，是不是内心早就暗含着这样的心思呢——她要是死了就没那么多事儿了！
　　秦凯抿着嘴说道，“这个案子的技术含量完全比不上之前我们接过的案子。就是激情杀人然后伪造现场。要不是说是有水鬼，也不会被移交到咱们组来。”
　　女朋友遇上了渣男和小三，气不过上前与人理论，双方争执造成的悲剧。那个单纯的女孩不会想到，最亲密的男友和朋友不仅同时背叛了自己，还取走了自己的性命。
　　“人心真是比鬼魂更难懂。你永远不知道，你真心相待的人，是不是谋划着撬你墙角要你小命。人前和你手挽手逛街亲密无间，人后却是巴不得你赶紧去死。”张慜昱冷眼看着审讯室里现在在痛哭流涕的东方箜。
　　“防火防盗防闺蜜？”林晔珩想了想说道。
　　“要防的何止是闺蜜？人心永远是堪不破的迷障。”人心难测，谁知有谁不能控制住内心的恶念，将心中的野兽放出笼子肆意伤人？道德良知是人与动物之间最大的区别，但这种区别界限有时候还没一张纸来的坚强。动物甚至能够训练到遵守人类制定的规则，人类却总是一念之间就突破了最低的那条道德底线。
　　“你才多大，怎么老气横秋的。”林晔珩看着张慜昱一脸高深莫测，倒像是看破世间万物红尘。
　　“接触鬼魂多了，就越觉得人心难测。灵异的案件或许会带来恐慌，但那只是因为寻常人没有破解的手段。我倒觉得，科技便是再发展上千年，也永远猜不透你身边的人是不是下一刻就会给你一刀。鬼魂爱恨情仇皆有理由，人却可以只被冲动支配犯下罪孽。”张慜昱高深莫测的样子，让秦凯也忍不住低头，感叹人心险恶。
　　林晔珩扭头看着张慜昱面无表情的脸，眼神平淡，嘴角微抿，似在感叹，又好似在怜悯。他突然来了一句，“那，那些没有意识的恶鬼，爱恨情仇也有理由？”
　　张慜昱被林晔珩的话一噎，觉得自己这波装逼是装不下去了，对着林晔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踩着高跟鞋气呼呼的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已经回家的赵宏在公安厅门外看着尚烟和东方箜被带上车送到看守所，准备移交检察院，抬手拨通了一个电话。
　　“哥，那个消息已经如实告诉他们了。……对，对，都像您说的那样……哪敢哪敢……那咱们先前说的报酬？诶，好嘞，我明白我明白。”赵宏飞快的挂掉电话，用袖子将手机来来回回擦了一遍，然后将手机扔到了垃圾桶里，自己哼着小曲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