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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立深情人设的书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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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头一批土豆的试种,基本上是由蒋家父子来负责的,用的是朝廷的人,种的也是朝廷的地,整个过程也都有朝廷的官员记录在册。
跟在自家庄子种土豆比起来,蒋修除了时间上的安排更多些,其余也没什么别的变化了。
当然,种地变成了差事,在家的时间就变得富裕起来,蒋修也就有功夫给肚子里的宝宝做胎教了。
在乔贞娘成年之后,两个人便没有再刻意避孕,也没有服用助孕的东西,孩子的到来是水到渠成,没想到这小家伙如此会投胎,父亲忙的时候不来,父亲闲下来的时候,倒是瞅准时机过来了。
小家伙在母亲肚子里还不到一个月,便已经被父亲诊出来了,毕竟这对准父母每天都要进行教学活动,别人家是一月一次的平安脉,他们家是一天诊几次脉。
如今还没有‘胎教’的概念,蒋修也只是在教妻子医术之余,偶尔弹上几首曲子,既算是给孩子做胎教,也算是给孩子母亲放松放松情绪。
比起蒋修的怡然自得,蒋父可谓是焕发了事业的第二春,不不不,他年轻时刚从父亲手里接手家业那会儿,都没有现在这股子干劲儿。
每日提前去衙门点卯,试种土豆时手把手的教,从没在自家的田地里挖过一个坑,到了朝廷的田地,蒋父干的比农人都要起劲,明明他需要做的工作只是指点人种土豆,而不是带头干活,争做劳模。
到了下班时间,还要再拖延一会儿,一直到儿子来寻,才不是那么甘愿的离开。
作为上司,蒋修该欣慰,但是作为儿子,蒋修实在不想父亲这么劳累。
但是他发现,父亲的变化不光是早到晚退,干活卖力,居然还比之前健谈了。
当然,父亲的‘健谈’跟普通人比起来,也还在话少的范畴里,但是跟之前比起来,每天多说了可不止一两句的话,进步明显。
所以蒋修也就歇了劝父亲的心思,反正每天都要给家里人把一遍脉,药膳方子都送到厨房去了,给父亲缓解疲劳的,给母亲安神静心的,给孕妇补充营养的,还有给他自己满足食欲的,顺便挑拣一些好吃的放到存储空间里,毕竟他也不知道接下来会经历什么样的世界,有备无患最好,他可不想到时候忍饥挨饿。
土豆成熟需要三个月左右的时间,但事关有可能亩产千金的粮种,皇上对此分外上心,除了时常把负责记录的户部官员和蒋修本人叫进宫里来,过问这些土豆的种植情况,还特意微服私访去瞧了两次。
每次都是静悄悄的来,阵势极大的走。
这可是老天爷送给他和天下百姓的一份大礼,若真是有蒋修奏折上所说的那么高的产量,那单就这一项,便足以让他名留青史,万古流芳了。
而上林苑监里这些土豆的生长情况,跟蒋修在奏折中记录的大体相同,差别不大。
越是如此,他便越是对这些土豆的产量有信心,御膳房已经研发出了十几种土豆的吃法,味道还不错,不难吃且又能够果腹的粮食,实乃天赐之福。
皇上高兴了,便要给赏赐。
蒋爱卿要给,这是他亲自选中的金玉良才,外面那些不识货的竟还传一些混账话,简直是目光短浅,不知所谓。
他给蒋爱卿赏赐,便是要好好堵一堵那些人的嘴。
蒋爱卿的父亲,他钦点的典署,也要赏。
他手下这么多的官员们,有的只有嘴皮子上的功夫,也有实干家,但很少有像蒋典署这样踏实苦干的。
他两次微服私访都没有提前告知,都是悄悄的过来,这么多的官员、农人里,就署蒋典署干得起劲儿。
一些官位远不及蒋典署的人,只肯坐在亭子里纳凉,蒋典署呢,有着一颗赤子之心,哪怕已经是正七品的官了,居然也在田里带头干活,泥巴粘在身上,汗水浸透头发,看得人感慨万分。
赏,这样的赤子怎么能不赏。
一波又一波的赏赐涌向蒋家,得,这回不用等到土豆收获,蒋修身上的流言就已经洗清了大半。
等到贞娘肚子里的孩子坐稳胎时,上林苑监也迎来了成立以来的最大场面。
皇上,文武百官,宗室,以及成年的皇子们,突然驾临这个小小的冷衙门。
地里的土豆被一串一串的挖出来,放进筐子里,堆积在一起,挨个过秤。
“启禀皇上,按照统计,良田亩产量达到一千二百零五斤,旱田八百五十六斤,刚开荒出来的劣田五百九十八斤。”
户部尚书的话音刚落,在场的人便颇为默契的跪下来向皇上贺喜,有的老大人甚至已经忍不住要落泪了。
站在前方的皇上,一只手拿着沾了泥巴的土豆,一只手擦了擦眼角,慷慨激昂:“好!此粮种实乃江山社稷之幸,百姓之幸!朕今日要赏赐有功之臣!”
功劳最大的,自然是将这粮种献上来的人——蒋修。
本朝除了开国那会儿,因军功封的爵位,异姓之人,除了外戚,便很难再封爵位了,尤其实在当今治下。
一爵难求,可以用来形容现在的朝廷。
皇上都这么说了,在场的人自然笃定皇上必然是要给个爵位的,但公侯伯子男,其中每一项又分为一等、二等、三等。
谁也不敢确定,皇上会给个什么样的爵位,这样的功劳,封什么爵位都不为过,但封爵也不全看功劳,还要看君心,还要权衡利弊,是一下子封到顶,还是随便赐个爵位,就看蒋修的造化了。
蒋修的造化还不赖。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蒋修被封为超品一等定安侯,且爵位世袭。
皇上这回不光大出血了一次,还搞了个批发,当儿子的被封为定安侯,当爹的也捞了个爵位——和丰县男爵。
一个超品的侯爷,一个正二品的男爵。
皇上这次大方的让几个儿子都惊叹,老爷子对爵位向来把的紧,后宫之中只有皇后的母家被封爵,贤贵妃宠冠后宫十数载,老爷子都没给个爵位。
其它几位皇子还好,贤贵妃所出,也一直以‘贤德’立世的五皇子,脸都青了。
三哥负责会试时,对这些考生漠不关心,当时又赶上倒春寒,以至于不少考生直接病倒在考场里,他亲自带人送去了不少御寒的东西,于这一届的考生,怎么也算是有些恩情吧。
可蒋修倒好,作为这一届的新科状元一点也不识抬举,驳了他的面子,也不接受他的拉拢。
他们兄弟几个里,最先出手给蒋修教训的便是他了,那些坊间的流言大都是他让人放出去的,他那几个兄弟只是让人推波助澜而已。
本以为是只小蚂蚁,轻轻踩一踩就能碾死在泥里。
不成想,这小蚂蚁倒是入了父皇的眼,如今竟已封了侯。
母妃这些年求了父皇多次,也没能为外祖父和舅舅求来个微末的爵位,一个浑身泥腥味儿的正六品小官,也配?
蒋修很快就不是正六品了,升官了,又从上林苑监调回到翰林院,三个月前他是从六品的编纂,三个月后他是翰林院从五品侍讲学士。
连升了两级,虽然都是在翰林院,但最明显的区别在于,之前他一个月也就只有一天面圣的时间,站在一旁记录皇上的言行举止,但升官之后,依着翰林院的安排,他一个月能有五天的时间面圣。
蒋父的官位没升,还是继续负责粮衡署,但一个正二品的爵位到手,这何止是光宗耀祖,这是祖宗十八代都要排队来梦里夸他的节奏。
蒋父现在的心情比儿子当年中状元时还要激动,走路都同手同脚了,要不是蒋修手疾眼快把人拉住,差点儿就掉进上林苑监养鱼的池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