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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人各有志 ...

  •   但是她喜欢现在这个位置,中间,靠窗,虽然白天太阳大的时候晒得有点难受,但是好在不引人瞩目,她偷偷看小说也不会有人发现,而且和大雄做了几个月同桌发现两人还挺处地来的,都也仅限于看小说这件事上,大雄有别的朋友圈子,而她也有童谣。
      考的好的欢呼雀跃,考的不好的有的唉声叹气,有的不屑一顾。
      “学习好有什么用,将来还不是给别人打工。”
      “是啊,还不如学个技术,自己开店当老板。”
      整个东榆镇中学的学风都不太好,她所在的一班说起来是年级重点班,但也就是矮子里面拔高个儿。
      讲台上的张静推了推眼镜,目光掠过最后几排,继续拍着桌子,“知道现在有些同学心情比较浮躁,但是也请你们不想学习的话也别影响其他同学,你们不上进,别人还要。”
      “哐当”一声,惊地所有人都回过头,最后一排的周美琪歪歪斜斜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桌子被踹出去一段距离,“张静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叫不求上进啊?怎么了?我们不好好学习就是不求上进是吧,你的潜台词就是我们自甘堕落是吧。你还真是拿了根鸡毛就当令箭了,学习委员怎么了,学习委员就了不起了?谁给你的权利随便说别人,什么叫人各有志,你懂不懂?”
      “你——”张静被气地说不出话来。
      “好!”下面有人拍手叫好,周美琪摇着椅子得意洋洋。
      “周美琪真牛诶!”大雄不由得佩服。
      童话向来不爱参与班上的这些琐碎事情,但不得不承认,周美琪的话是有些道理的,人各有志,谁也没资格说谁。
      她喜欢的小说《昆仑》马上就要连载完了,她得赶紧看。
      “世事便是如此:你要看时,众生百态,光怪陆离,引人哭,引人笑;你不要看时,哪有什么芸芸众生,哪有什么大千世界,不过是荡荡虚空而已。或许,连虚空也没有的!…”
      “童话!你出来一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班主任站在过道上,敲了敲大雄的桌子。童话看得正起劲,被这一声吓得抖了个激灵,下意识地把练习册往下拉,心里不停打着鼓,夜路走多了终究是碰到了鬼,惨了,这下小说不保了。
      “还有周美琪,你也出来一下。”
      办公室里,童话满脸疑惑,她看小说被班主任抓住,怎么周美琪也出来了。
      老何坐下来,手里翻着一摞资料:“那个,我们班五四汇演要出节目…”不等老何说完,周美琪便打断:“老师,我知道,早就在准备了。”
      老何放下资料,审视着周美琪,“哦?你都准备上了,那你说说,是什么。”
      “一个现代舞,叫快乐崇拜,这歌特别火,老师你听过吧。”
      “不行,这个得换。”
      “什么啊!老师,这个舞我们已经排了一个星期了,大家都会跳了!”周美琪眨着大眼,撒着娇。
      可惜老何不吃这套,“这次五四汇演会有学校80届的校友来参观,会涉及到给学校捐款,学校很重视,各班的节目都要做筛选,必须体现我们东榆中学学生的朝气,你说的那个歌我听过,咋咋呼呼地哪里拿得上台面。”
      “可老师。。”周美琪近乎快哭了出来。
      “事情就这么定了,节目要换。”
      “那老师你说换什么,我重新排练。”
      童话在一旁听着心里直嘀咕,搞了半天不是为了说她,心里顿时松了口气,这事儿跟她有什么关系,把她叫过来干嘛。
      老何不再理会周美琪,“童话,你入学填表的时候是不是填了几个你参加小提琴比赛拿过的奖啊?”说着从资料里抽出一张放在桌面上,是童话入学时的资料。
      童话猛地抬头,拿不准老何要干嘛。周美琪则撇头看了看这个她之前从未注意过的童话。
      初一开学的时候,奶奶怕童话在这边入不了学要交“赞助费”,让童话把以前拿过的证书,奖杯,奖状全填了上去。表格让学校老师好一整围观,他们在东榆镇中学教书以来从没遇见过这么优秀的生源,对童话报了极大的期待值。只是入学以来童话不爱说话,除了英语成绩拔尖,其他各科马马虎虎,一直位于中游。相反和她要好的童谣是地道的农村孩子,成绩反而一直位居前三。城里来的孩子也不过如此嘛,不如乡下学生踏实努力,任课老师们如是说。
      “你的琴还在吗?”
      童话继续点头,不知为什么脸红地吓人,明明才四月份,办公室却热地像个蒸笼。她不爱说话,尤其是在老师面前。
      “刚才的话你也听了,所以我们现在准备这么办,我们班的节目呢就安排你,当然不是你一个人,还有咱学校的音乐老师赵欣怡老师,也会弹钢琴,到时候就你们俩,那个啥,上去合奏。下个星期你把琴从家里带来,赵老师开始辅导你。你看怎么样?”
      不等童话回答,周美琪便抢着说“老师,那我们呢?”
      “你们的话…你作为文娱委员任务就是协助好童话,确保她这次表演万无一失。”
      “可是,老师!你这么做对我们不公平,凭什么说换就换啊,我们辛苦排练了那么久。”周美琪继续据理力争。
      老何正色,“你看看你这次的成绩,全班班干部里,就你倒数,成绩单发回去,看你妈怎么收拾你。你还好意思问凭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着排练的旗号翘课出去玩儿,懒得说你而已。”
      “五四汇演”规定的每班只能出一个节目,而且老何的态度完全不容商量,根本没有把她这个文娱委员放在眼里,周美琪最后的希望破灭了,一声不吭眼睛泛红,眼看眼泪就要夺眶而出,昂着头,白了童话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老何没有理会走掉的周美琪,继续示意童话。
      “老师,我已经很久没碰过琴了,周美琪她们排练的很辛苦,我不行的。”她确实没怎么练过琴,自从回到老家,那把琴就一直被束之高阁,而且这个举动完全侵犯了周美琪的利益,她只想在班上做个小虾米,不想和人产生冲突。
      她一再拒绝,可是老何还是坚持:“就你了,没事,离五四还有两周你好好准备。”学校为了让老师们引起重视特别将这次的汇演成绩和班主任的绩效挂钩,这关系着他评职称。
      即要保证演出,又不能耽误太多人的学习时间,最好的就是就派一两个人就可以了,老何为自己的机智感到自豪,眯着眼开始抽烟。
      回到教室,目光刷刷地投了过来,众目睽睽之下被老师叫出去并不是什么好事,何况周美琪一回来便趴在桌子上哭,反倒童话啥事没有,都想听个新鲜。
      童话如芒在背,那几十道目光中有一道格外尖锐,如同一把刀子。
      前排的陈娇娇是班上的八卦爱好者,拜她所赐,班上的各种消息譬如谁喜欢谁,谁讨厌谁等等,童话默默听了不少。
      陈娇娇回头,声音压地极低:“嘿!童话,老师找你和周美琪干嘛啊?周美琪一回来就哭,怎么问都不说。”
      童话回头看了看她斜后方不远的周美琪,那有些红肿的大眼睛死死盯着童话,童话愈发觉得背脊发凉,没有回答。
      陈娇娇看在眼里,只觉得这两人之间肯定有什么,周美琪的表情让她无法再继续八卦下去,谁没事去惹周美琪呢?
      童话翻着藏在习题册下的小说,一时间索然无味。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感觉自己得罪周美琪了,老何那边又一再坚持,以周美琪的做事风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童谣的世界除了学习什么都容不下去,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或者说说了有什么用,一晚上心烦意乱,小说没看,老师讲卷子也没听进去。
      幸好老何并没有公开在班上宣布由童话代表全班去参加这次的表演,算是估计到了周美琪的颜面,可是没有照常排练,原定的那些跳舞的女生还是会问。
      “美琪,下节课美术课,我们去排练吧。”
      “练练练,练什么练,节目都取消了,还练个屁!”提起这事周美琪满肚子火,去年五四学校没组织汇演,今年好不容易有活动,她可以带着身边的人一展风采,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
      “什么?”
      “这事你们去问那个童话吧。老何说我们节目上不了台面,他安排童话去。”
      “我靠!我们上不了台面?怎么着也轮不到她吧!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
      ……
      显然,童话犯了众怒。
      在她没有任何声张的情况下,消息还是传了出来,闹得人尽皆知。
      陈娇娇笑眯眯地说:“看不出来啊,童话,藏着这么深,这么有能耐内呢,还会小提琴呢,嘿嘿,你看看周美琪那样,被你气的够呛。”当然,这也就私下里偷偷说,不敢让别人听见。
      接下来的时间里童话一直小心翼翼地躲着周美琪和她的跟班,她们的眼神里明显带着敌意,童话不想和她们产生正面冲突,愈发夹着尾巴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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