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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坦白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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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祁玉被折腾得不轻,事后想起裴闻就发怵。这个男人似乎有用不完的体力,可以折腾他一整夜。
他躲在家里看书看剧本,不再主动出门跟裴闻偶遇。
裴老爷子的管家跟祁玉联系过,询问祁玉这边的进度。祁玉实话实说,追问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下一步。管家说会根据情况通知他。
挂电话前,祁玉问管家,“您知道老爷子为什么会选我吗?”
“嗯……”管家低声沉吟着,脑海中回忆起多年前的情景。他跟随老爷子去看望那位据说生病的裴家长孙。见了,那孩子不说话,瘦弱的身影坐在电视机前,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神情或阴郁或明朗。
老爷子寻了顶尖的心理医生为那孩子疏导,等他恢复正常了,将人送去了国外。
裴闻回国后,管家跟在老爷子身后,见过裴闻一面。当时他就在内心感慨,这孩子能正常长大,能活成这个模样,已是实属不易。
管家只是裴家的下人而已,老爷子做的决定不容置喙。但他良心难安,也逾矩地劝说老爷子,“孩子不想回来,要不算了吧。”
老爷子怒骂道,“胡闹!他不回来。谁来守住裴家这份家业?”
“刘管家?您还在听吗?”祁玉提醒道。
管家佯装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老爷子决定的事情,我哪里知道。你按照吩咐做事就行。”说完,管家挂断了电话。
祁玉今天约了拍广告,他提前来到摄影棚。他人长得上镜,形象气质青春阳光,拍摄进行得相当顺利。在经过几轮的沟通和调整过后,祁玉顺利结束拍摄工作。
晚上,韩哥给祁玉安排了酒会。他被雪藏了小半年时间,需要多露露脸。他打车赶到酒店,换上助理为他准备的正装。
酒会定在晚上七点。韩哥作为酒会的主办方,忙得不可开交,没空管祁玉。
祁玉进入会场,环顾一周。他们公司旗下的艺人差不多全部到齐了,还有不少圈里叫得上名号的导演、制片人。
祁玉在人群中找到了《忘年》的张导,想过去打个招呼,探探口风。目前试镜还没开始,至少可以混个脸熟。
他端着酒杯,绕过人群向张导走去。只见张导一脸谦恭地笑着,快步向入口处走去。
祁玉顺着张导的方向看过去,来人正是祁玉最不想见到的人宋诀。男人身着黑色高定西装,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面对不断上前讨好的众人,他淡淡地点点头,阔步走过,片叶不沾身。
祁玉从看到宋诀开始,就躲了起来,藏在会场最隐蔽的角落里。他怕了这些阴晴不定的大佬们。
半年前,他带病参加公司的年会。因为医生开的药品里有抗生素,嘱咐了他一定不能喝酒。他只能在敬酒时偷偷将酒换成水,却被同期的艺人故意拆穿。
当晚宋诀可能心情不好,当着公司高层的面阴阳了祁玉几句。第二天,祁玉就接到公司的通知,所有工作暂停。
眼下,祁玉除了躲着,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韩哥在会场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祁玉。他把人拉起来,神色焦急道,“快。端着酒跟我走。”
“去哪?”祁玉起身问道。
“去跟宋总赔礼道歉。”韩哥说道,“宋总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你过去敬个酒。”
祁玉的脸肉眼可见地垮下来。但是他也清楚,他想继续演戏,越不过宋诀这位娱乐圈说一不二的大佬。
韩哥怕祁玉到时候再说错话,手把手地教他,“等会儿到了宋总跟前,姿态摆得低些。你年纪小,嘴甜点儿,叫宋哥。今晚把宋总哄得高兴了,咱们日子都能好过点儿。”
祁玉硬着头皮来到宋诀所在的前排。他依着韩哥的吩咐,脸上堆满了职业假笑,开口叫人,“宋——”
那声哥还没叫出口,他就看到了宋诀身旁坐着的一脸阴郁的裴闻。
宋诀的视线在祁玉和裴闻身上转了一圈,然后笑眯眯地招呼祁玉,“祁玉是吧?过来,坐我和裴总中间。”
韩哥也愣了。祁玉这咖位,坐在宋总旁边?怕是不太合适。可是宋总主动邀请,谁敢抹他的面子。韩哥急忙将祁玉推到座位上坐好,偷偷冲他眨了眨眼,示意他待会儿嘴甜点儿。
祁玉小心翼翼地坐在位置上,左手边是裴闻,右手边是宋诀。他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见到裴闻。据他所知,裴闻回国后开了一间小公司,跟裴家的圈子划清界线,从未出现在任何公开的聚会中。
宋诀明显知道二人的关系,他向前探出了半个身子,隔着祁玉叫裴闻,“阿闻——”
裴闻斜觑了宋诀一眼,示意他闭嘴。
宋诀继续叫道,“阿闻,阿闻,阿闻。”
裴闻不理他,将目光投向祁玉。
祁玉也正好看向裴闻,嗫嚅着叫了一声,“裴总。”
裴闻冷笑一声,算是回应。
祁玉如坐针毡,但看见不远处的韩哥一直朝他示意,他主动端起一杯酒,朝着宋诀说道,“宋总,我敬您一杯。我年纪小不懂事,幸得您大人有大量。”
宋诀眯着眼睛,招手把侍应生喊过来。
“喝完。”他指着侍应生餐盘上的六杯酒说道。
祁玉先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辛辣的味道滑过喉咙进入肠胃,让他差点儿吐出来。他强忍着反胃伸手去拿第二杯酒,再次一饮而尽。
两杯酒已经是祁玉的极限。他正准备伸手去拿第三杯,被身后的裴闻伸手拉回椅子上。
“老老实实坐着。”裴闻冷声道,随后招手让侍应生离开。
宋诀笑得像只老狐狸,见裴闻真的生气了,他后面也没敢再招惹祁玉。
祁玉坐下来不到十分钟,酒劲儿便上来了。起初只是有些头晕,后面只觉天旋地转,他扶着椅背勉力坐稳。
酒会的后半程发生了什么,祁玉毫无记忆。他被裴闻抱上车的时候,泪痕还未干。
他哽咽着跟裴闻解释,“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爸卷了钱跑了。公司法人是我妈。我们欠了很多钱,所有的资产都被冻结了。我想给我妈治病。对不起。想到要靠骗人活着,我心里也很痛苦。”
他说着对不起,又呜呜呜哭起来。
裴闻皱着眉,从后视镜里看后座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