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父亲（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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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者。”泽维尔说，之后又轮换着十几种不同的、米西完全不懂的语言，说出了一些单词。
米西听到其中有一个词的发音类似于“瑞西彻”，因而猜到泽维尔所说的这些可能正是不同语言中的“审判者”一词。
“这些词的意思都是审判者。”果然，泽维尔很快说道，“你不妨记住它们。这些语言都是在过去的几万年时间中，作为大陆通用语存在过一段时间的，你将来也许会遇到使用这些语言的人。至于全部的这些语言，你倒并不非要学会。”
米西耸耸肩。
这话说的，好像他真的能有机会学一样。
按照泽维尔现在的态度，米西有理由推测，现在他们其实正处在一种特殊的环境或者条件下，只有在这种状态里，他们才可以随意地说话。
而这样的条件恐怕并不好满足，所以泽维尔才会如此急切地要一口气交代完所有必要的事情。说不定很快，他就不能自由地对他说这些东西了。
而这些大陆上曾经通用，而早已经消逝在历史里的语言……虽然米西不知道泽维尔是从哪里以何种方式学会的，但米西很确定，它们绝不是可以当着诸神的面传授的。
语言，是历史的载体。
米西做光明圣子时，也曾学习过除通用语外的各国的语言。因而他很清楚，语言对于一个种族、一个国家的传承的重要性。每一种语言，都承载着一个特殊的文明。
诸神想要抹去万年前的历史，就非得抹去万年前的语言不可。
所以，泽维尔显然没有时间教会他这么多种语言。
“不过，”倒是泽维尔话锋一转，“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倒是希望你能够去学习一下这些语言……或者看看过去的事情。”
他没再多说什么，米西却隐约意识到，或许他已经给他留下了学习这些语言的机会。不过，这个机会恐怕并不在这个梦境里了。
泽维尔继续说下去：“所有的语言中都有着‘审判者’这样的单词，其含义也大同小异，无非是指那些考察某人某事的是非曲直而予以公正的处置的人。我想对此，你不会有什么异议。
“唯一的问题是——
“你要审判谁？凭何判定‘是非’，什么才是‘公正’？”
米西点了点头。
这也正是他所想要知道的。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你需要知道的是，审判者为什么会出现。”
“因为这个世界正在承受痛苦，”泽维尔沉声道，“——它在自救。”
“我说过，按照正常的自然规律，早在万年之前，神便该消失。但他们没有。这是破坏规则的。而另一方面，新神又篡夺着这个世界的权柄，窃取法则。
“而对于一个世界而言，规则和法则，恰恰是最为重要之物。因此，在新神出现之后，在这个世界的规则逐渐崩溃、再也无法支撑世界正常发展的时候，世界开始走向毁灭。”
“而当毁灭到达某一个不可挽回的阈值，世界开始寻求生机。
“世界没有意识，只有固定的规则决定着其发展方向。所以它并不会有‘就是某某伤害了我’或者‘我应该把某某某清出去这样就能继续发展了’这样的想法，它只会展开一个自救程序。
“这种自救程序是只会在特定情况下开启的。它使世界孕育一个特殊的生命，这个生命诞生后，随着他的成长，世界将会把所余的所有力量全部赋予给他，使得他成为这个世界的最强者，拥有压倒其余一切的力量。
“这样，他就可以做到……审判一切。”
米西静静听着。
泽维尔倒也不再卖什么关子，或者说，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也没什么关子好卖了。
“审判者是这个世界最后的希望，也是它所能采取的终极行为。审判者能够审判这个世界的一切——正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活的、死的……所有的东西。
“审判者可以决定这个世界上的万物何去何从。因而可以清除那些不该存在的，保留那些需要存在的——对世界来说不该存在的和需要存在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泽维尔苦笑，“你其实可以算做是世界意识的化身，有资格去代表世界的意志……但我不希望你这样看待自己。”
他叹了口气，摊摊手，“非要把这种想法讲清楚可能有点难，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有些时候，我更希望你是个普通人，顶天也就能掌控自己命运的普通人，做错了事也只能影响到自己和身边少部分人……
“但你已经是审判者了。这没什么办法。你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便必须担起相应的使命。”泽维尔顿了顿，才说，“那么，我便希望你能把自己看得更高一点——比什么世界的意志化身更高。”
“当你拥有了这个世界全部的力量，你不仅仅可以审判这个世界上存在的一切，也可以……审判这个世界本身。
“世界寄希望于审判者能够审判一切，能够重整规则，使世界得以延续。
“但我希望，你在做这些之前，可以先去审判这个世界：它是否有资格继续存在，是否有资格被你拯救。
“而决定它是否有资格继续存在的标准，完全取决于你——你觉得这个世界该存在，那你就去努力让它继续存在。你觉得它坏掉了该毁灭，就连同它整个毁灭。”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泽维尔问了一句。“我是说……我希望你不必非得肩负世界的期望……不必服务于世界活下去的本能——它根本没有什么意识、其实谈不上期望；你也不必把延续世界的存在看做自己的使命和审判的标准，更不要成为这个使命的奴仆。
“我希望你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就像我给你起的名字那样，我，以及你的母亲，我们希望你不仅仅是审判者，更是，你自己。”
“审判者的使命，使你肩负起世界的命运。”泽维尔认真说道，“但我希望你不要把它看作是责任，而要把它看作是权力。你掌控着世界的命运，你的意志便是法律，你的思想便是正义，你的所见所感所作所为便是审判。”
……
米西皱起了眉。
沉默。
“不过……”泽维尔却突然话锋一转，笑了起来，“我其实相信，到最后，你还是会觉得，这个世界值得拯救的。”
作者有话说
第105章 父亲（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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