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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高野秀树很看好我。
      他甚至为我向产屋敷讨要了一把日轮刀。

      我以为这已经足够令人惊吓,要知道据我这两天所知,日轮刀的材料产地环境极其苛刻,需采集日照不落之山的矿石,加之特殊冶炼才能得到珍贵的成品。

      也就产屋敷是领主才有金钱,人力,物力投入其中。
      没想到产屋敷开明亲和得不似一个掌管大家族的首领。
      『不论你是否加入鬼杀队,只要刀确实被正确的使用,这就足够了。』
      他嘱咐了我几句请我日后小心,保重身体,希望还有机会见面。
      很难想象一个早就被下达了通牒,命不久矣的人是怎么心平气和说出这番话的。
      但我在那言语里只感受到了满满的关怀。
      他的身子不好,我们没聊几句他就由着幸哉扶着歇下了。
      那孩子不久后去而复返,像是下了重大的决心,已经换回了男性的装束。
      “请多保重。”
      “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再为我说说外面的见闻吧。”说着,他灿然一笑,跟随着父母回了主屋。
      这个家族的孩子没有过多的闲暇悠哉成长,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死亡追赶着奔跑。

      我不由得心生惆怅,这都是什么世道啊,人命如草芥。
      想好好活着的人没法长命百岁,为非作歹不把人命当人的鬼倒是挺滋润的。

      这时候炼狱来了。
      炼狱围观下来很头疼,他觉得年轻如我还未真正认识到鬼的可怕之处,得知自己是稀血后竟还兴致勃勃想与它们干架。

      『加入和我们一起的斩鬼人,几乎都是死绝了亲友,心伤地想去死又不甘心,于是就拿起了刀。』
      『死了一了百了,还不如活着多杀两只鬼,也让世上少几个同病相怜之人。』
      『那些人但凡有活着的亲人,都不会入队的。』

      而他看高野秀树就更是带上了点“这小子竟还火上浇油”的感觉,很是认为他脑子打了岔。
      高野秀树讨刀,简直就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以后谁还能制止住时绮春江无法无天的行为,听听,这姑娘放话,鬼不是袭击人吗,那我就到处晃,和寻常人站在一起我就是个香饽饽,鬼来吃我,他们不就安全了吗。

      我回炼狱。
      “那你呢。”
      “你有妻子,有孩子。”

      炼狱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这话逻辑不通啊,炼狱自己就是有家室的男人,其实斩鬼不就是为了保护身边的人吗。
      唱黑脸,其实就是变扭,不想让我去送死。
      我懂,我懂。
      炼狱听了当场脸色就不好,呵呵一笑。
      于是他一封书信把继国缘一,我自认的便宜师父喊来作客了。
      『斩鬼,行啊,但你得先获得缘一的认可,学会呼吸法。』

      缘一这会正和他家的哥哥,继国岩胜,也就是我之前遇见的继国酷哥在一块儿。
      『缘一曾将呼吸法传授于鬼杀队,鬼杀队内剑士天赋不一,有囿于天资者无法学得,但你作为稀血本就容易遭祸。学吧,为了不丧命,也为了斩鬼,更是为了你口中帮助他人的想法。』

      呼吸法又是个什么东西。
      接下来的日子里,缘一与炼狱亲身为我演示了这种战技。
      所谓的呼吸法,是运用呼吸吐纳,大幅度提升人体素质,调动起身体内的每一滴血液,每一块肌肉,身体持续高强度的作战。

      炼狱说的容易,迄今为止,其实根本没人能将缘一的呼吸法完整传承,现今鬼杀队习得的那种战技,其实都是缘一剑招的衍生。

      那就学吧,学到什么是什么。
      炼狱将我扔去了缘一家,留下一句『这姑娘当初就和你们家相识,带走带走,没出师前别让她出来祸害人。』

      时隔几年,我又跟着缘一回了家,在家中歌欢喜地迎接了我的到来,连带着他们的孩子。
      大女儿葵很活泼,和歌的性子如出一辙,不怕生,看见我就跳着要抱。
      小儿子阳的性格不知道随谁,安安静静的,比起姐姐更喜欢坐在廊檐下看我们挥剑。
      这倒和继国岩胜有些相似了。

      我在缘一家有了自己的房间,小小的,但是很整齐,很温暖,像梦。
      来的第二天缘一回了信给炼狱,信中道。
      『春江早已学会呼吸法,只是不自知而已。』
      后来这番话不知怎么的,传到了时常来拜访的继国岩胜耳中。
      可他又不斩鬼,学什么呼吸法,好好的做领主不行吗。

      作为缘一的胞兄,天赋是百里挑一甚至千里无二的继国岩胜,也只是将那呼吸法学到七八成罢了。
      可这已是旁人穷尽极力也无法达到的高度,要知道继国岩胜才掌握呼吸法不过多久。
      连带着我也被人称作是天才,声名鹊起。

      其实缘一不喜握刀。
      可继国岩胜便一直在追赶着这个连刀都不怎么愿意碰的男人。
      连我这个外人都看出来了。

      小葵很喜欢与我相处,最爱的就是让我带着她举高高,小祖宗和我挺合拍,看见刀也不怕,幸好我气力大,精神也足,能够由着她上蹿下跳折腾。
      阳就不一样了,他不粘人,姐姐跟着我屁股后面跑的时候,他就爱看舞刀弄枪,缘一不怎么碰刀,他就盯着我,我后来和小葵玩的欢,他就去瞧继国岩胜。
      能耐着性子瞧一整天。

      后来某一天我听见继国岩胜与缘一闹了矛盾。
      我抱着小葵,拉着阳,就在他们不远处的树下,一边是父亲,一边是阳喜欢的继国岩胜,我感觉闹心的不得了,让葵带着阳回去找歌了。

      我心目中认知的继国岩胜就像他的刀一样。
      又冷又硬,笑那是更没见过了。
      唯一只对着胞弟缘一才流露出些许真实的情感,就那一点神情,都让我看了牙疼。
      兄弟俩其实都不太善于表达感情。
      我隐隐约约听见『呼吸的传承』『无人能及』这些字样,打算扭头也去找歌,谁知就那功夫『…春江』自己的名字也蹦到了耳边。
      我走的更快了。
      走的远远的。

      阳后来就没了可以看一整天的人。
      就随着小葵也跟在我身后,我看他那三眼不离我腰间的刀,想起了幸哉,也就随他去了。

      缘一出了门,几天还未归家,家中少了个男人,还有两个小孩,热闹也不减。
      最近鬼似乎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歌在家中担忧缘一,我笑着说。
      “那我便出门寻寻他。”
      歌笑了,说。
      “你真是一点都没变。”
      葵和阳窝在母亲的怀里和我挥手作别。
      『我们等你回来。』

      然而,我再也没有回到过那个家。

      路上鎹鸦送来了信。
      炼狱在信中说,山崎死了,他手上有东西转交给我。
      鬼杀队剑士活一日就杀一日鬼,稍有不慎就客死他乡,有的人无亲无故,死了就再也没人记得了。
      山崎,我一时没将名字和面容对照起来,可很快的就想,怎么才没多久的功夫,人就没了呢。
      山崎死无全尸,高野秀树和炼狱慎次郎只带回了他的佩刀,还有我新锻造的日轮刀。
      他们说山崎在顺道去锻刀村取刀返回的途中,遭遇了鬼,竟连反抗都不得。

      高野秀树说起时眼神痛恨,咬牙切齿,恨不能为他报仇。
      我抱着刀柄染血的日轮刀,想。
      怎会如此。可怎么连尸首都没有,连一点都没留下。

      不久前人还好好的,怎说没就没了呢。
      炼狱与高野说着山崎亲人已经死绝,亲近的队士也没的差不多了,余下的合力一起为他立了个衣冠冢。
      我将我的刀留给了山崎,带走了他的。
      临走前,炼狱喊住了我,他看着我的眼睛,就像我准备去做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他一字一句地说着。
      『不要去做傻事,活着,我要你活着,你还有缘一,还有我们。』
      我笑着说。
      『你放心。』
      这句话,我又食言了。
      我想好好活着,可有的鬼偏不让。

      奔波于山野中时,确实如产屋敷所言总会遇见鬼,他们就像闻见血腥味的鲨,不断地靠近。

      我甚至见到了鬼王,他看起来人模狗样的,比起风霜里来去的剑士们,活的更好,衣冠整齐,举止姿态优雅地如同画里走出的贵族。
      我拔出了刀朝他斩去。
      我只听见一道男声嘲讽的语气。
      “呼吸法的剑士。”
      “不错。”
      “那如果变成鬼呢。”

      我真不能理解怎么会有人想要变成鬼,那多痛啊,多难受啊,变得不像自己,变得无法和亲友活在一起,每秒呼出的空气都带着血沫,鼻腔只闻得见血腥的铁锈味。
      恍惚间听见那声音失望道。
      “这一个也不过如此。”
      这一个?那上一个呢,是谁。
      也是呼吸法剑士吗。
      是山崎吗。
      还是其他人。
      他饶有兴致看着我成鬼,似乎已笃定呼吸法的剑士对他而言又不过是脚边的蝼蚁,做人时杀不了他,变鬼后又是他口中的『不过如此』。
      真可恨啊。
      人命在他眼中又算什么。
      但我还不能死,我陷入沉沉的昏睡,努力忽视不断涌上的炽热,坠入了黑暗。

      醒来的时候,见到了缘一,他的刀染血,四处一片狼藉,他跪坐在我的身旁,双手握紧置于膝上,天色很暗,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看得很清晰。
      我成了鬼。
      他看上去比我还自责。
      可是缘一啊,你不是神,无法做到面面俱到,更不能为无惨的罪行而怪罪于自己,没有人生来便是为了某个使命而活的。
      我只来得及对他说。
      『还来得及,去通知鬼杀队。』

      当时我并不知道开了斑纹命至二十五岁就将迎来大限。
      缘一也是才获悉。
      他本意是为了叫旁人活的更久而传授呼吸法,可到头来却知这是向天借寿。
      缘一下不了手斩杀我,他只能没日没夜地守在我身旁,叫我不去伤害他人,免得醒来后悔不已。
      他就是这样的人,就是这样一个无比珍惜生命美好的人,得知他亲手传授的剑技却夺走了许许多多的人的性命。
      我根本不敢想象他此时的心情。
      为什么好人不长命,无惨却能活得长长久久。
      真可恨啊。

      但鬼杀队的人会因短命便不去修习呼吸法吗?
      为了斩鬼活不过二十五的人比比皆是,全是不过盛年就死掉,如果他们怕死,早就不干这行了。
      他们是凭借着一腔仇恨赴死或是有坚定信念的人。
      恐怕杀不了鬼的无力感比起活不过年岁更叫人难受吧。

      后来听说继国岩胜失踪了,缘一偶有听闻他的踪迹,去寻了他。
      我比他先行赶到。
      面对继国岩胜,我控制不住内心升腾而起的荒唐感。
      『这一个也不过如此。』
      那下一个会是谁。
      既然呼吸法的普通剑士不过如此,那斑纹的剑士如何。
      斑纹的剑士变鬼后,将是什么情形。
      我恨不得这是一场梦。
      他站在无惨身后,我只能将那句话说出口。
      『真是令人可恨。』说的是无惨,说的也是继国岩胜。
      我又想起那天黄昏,望着兄弟俩第一次有了争执,原来那时就已经来不及了。

      继国岩胜可能是看在过去交情的份上,没有动手。
      可缘一怎么办。
      山崎死了。
      我刚成鬼。
      他的胞兄也成了鬼。
      更多的人将丧命。

      如果这是梦,那赶快醒来吧。
      我杀不了无惨,就连变鬼后的继国岩胜都胜不了,他做人时追赶着缘一,可他不看身后,走得太快,走得太绝情。
      如今连缘一都丢在后头。
      『你为什么要成鬼。』我看着那张和缘一如出一辙的面容。
      『二十五载对于我而言,是在过于短暂了。』
      继国岩胜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
      可你追着缘一,等到缘一死后,等到炼狱也死了,鬼杀队的同辈人都不在了,你还能与谁一同说起缘一呢。
      真可怜啊,我望着他。
      继国岩胜几欲动手,无惨比他更快。

      无惨轻而易举就要了我的命。
      我看着赶来的缘一,他原本是不愿握刀的,可如今却刀不离身。
      他失去了我,失去了胞兄,好在他的身边有炼狱,有高野,歌与孩子们也在,我相信缘一会好好守护他们的。
      无惨啊,看看你做的好事。
      真想看见你死去的那一天。
      ……
      天色亮了,透过厚厚的窗帘能瞧见外面的好天气。
      护士小姐惯例查房,拢起帘布,阳光倾泻进了病房。
      我瞪着死鱼眼,一下惊起坐着抓住她的手。
      “……请问最专业的脑科医生怎么预约。”
      “我可能得了严重的精神疾病,需要紧急救治。”今天的阳光有些刺眼。
      “以及,好热啊,感觉人要化了。”
      护士小姐看看窗外,然后担忧得摸了摸我的额头。

      距离出院的一天前,我光荣得了高热病,医院联系了屯所,不多时道明寺和日高到了。
      他们一进屋子就脸色大变。
      “小江,你真的是小江吗?”日高随后也睁大了眼。
      我现今的脸色连自己看了都觉得命不久矣,高烧连夜不退,人事不省,医生叫我好好保重,回去后别太拼命。

      他一年不知见了我几次,每次见每次骂,我知道那是他不愿意见我老是拖着半条命过去,医生也不想看到老面孔一直晃来晃去啊,这人身体得是有多不好,成天往医院跑。
      我当然知道,活着是多不容易。

      “死不了,精神着呢。”
      日高小心翼翼撑起床位,将小桌立起,把餐点依次摆好,道明寺仍在抓狂叫着『还是多住几天吧,虽然很想小江回去帮我分担报告,但是…但是…』
      他眼泪汪汪执手。
      “小江,你不要死啊。”道明寺握着我的手。
      “我以后不让你帮我写报告了,你快点好起来啊。”
      呵呵。这倒霉熊孩子,谁要死了,我还要活好久呢。
      我木着脸强忍额头蹦出的青筋,一口血闷在胸口,道明寺有多不耐烦应付书面文件谁都知道,虽然孩子熊是熊,但是好歹知道心疼人了。
      也算是一大进步。
      自己交的损友自己认。
      “不会死人的啦。”
      “还有,报告以后可以帮你,但是自己也要学着上手,伏见先生有时候不叫你,那是因为他直接帮你重写了你的那一份。”
      “他看上去不近人情,那是因为你们都不知道。”日高在一旁插嘴,表示赞同,伏见先生是个好人。

      日高这么说我倒是没想到的,伏见原来在分室人缘还不错啊。
      日高摸着额头,苦笑。
      『其实也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伏见先生他,没有表面上那么冷淡,我还挺喜欢和他相处的。』
      他一转神色,担忧地看着我,这个大男生也总是笑嘻嘻的,和道明寺想比却多了一份体贴,可能是家中多有妹妹的缘故吧。
      “不要勉强自己,有什么可以找我们,屯所的大家这次都很担心你们的。”

      “我知道,谢谢你,日高。”
      日高暖心的话语,扫去了我心中的阴霾,我看着一旁的道明寺,笑着回应着他。
      ……
      不久后,我归队分室,但夜晚总是无法好好入睡,睁着眼总是会想起有的没的。
      握着剑的时候,总觉得手里的重量该是另一样的,击剑课上秋山与弁财渐渐地也与我成了固定的对练搭档,道明寺依旧欢腾无比,一点儿也不见是刚住过院的人。

      淡岛前辈破天荒地主动要求与我切磋,我欣喜地与她有来有往,我们倒是比之前亲密不少。
      交情升温到能够一同约去澡堂互相搓背,还叫上了庶务科的吉野弥生与森田。
      『小江,你是去纹身了?』
      森田从背后说着,手戳了戳我的后颈,像是在点着什么。
      『哎…好好奇啊,究竟是什么图案。』
      『花?』『我觉得像是别的。』淡岛前辈的吉野也凑近看。
      『我没有做过那种东西。』
      『小江啊…这可是女人的宝贵的肌肤,我就知道,八成是哪次任务受伤留下的疤痕…我说你啊,也要有点爱美的自觉……』
      她开始絮叨,我淡定地涂上沐浴露,淡定地冲澡,然后跨进温水堂里老僧入定。
      森田什么都好,就是一说起女性话题就滔滔不绝,打断是不能打断的,就这么听着吧,也挺好的。
      说累了自然会过来一起泡澡的。

      泡澡完毕天色还早,森田还意犹未尽,我们一同出门,回女生宿舍要穿过官厅旁的陈列室。
      淡岛前辈打算直接回房做三组肌肉训练,可是才洗完澡不是么,果然我还是远远不及淡岛前辈。
      吉野回办公室拿落下的资料,森田原本与我同路,半道想起有视频通讯。
      于是告别后,我一个人去了陈列室。

      说是陈列室,其实就是几座玻璃橱窗。
      其实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因此跑到这个几乎不会有人来的地方。
      但是此时,我却看见靠边的玻璃橱前站着一个高挑的身影。
      “日高?”
      “你怎么会在这儿。”
      日高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来见见阿刚。”橱窗里陈列着一把佩刀,下有名牌『楠原刚』。
      这是…牺牲的队员留下的物品。
      我知道分室执行任务不可避免会造成伤亡,但我所在的特务队是室长的近卫,大家实力高强,更是队里的拔尖人员,我不怎么往那个方面去想过。
      这是日高从前的队友吗。
      我小声道。
      “对不起。”
      “……用不着啦,其实是我一直放不下楠原,阿刚他的事我一直没有忘。那小子性格像小狗,是个很好的人,这么久了,他肯定已经成佛了,是我不成熟,老是这样…”
      我竟不知道看上去没有心事的日高内里是这样的。
      “能和我说说他的事吗。”

      “阿刚是分室建立后,室长从警视厅机动队招揽的队员。”
      “那时候特务队还未成立……我们一起训练,五岛,道明寺,布施,秋山哥,弁财哥还有加茂哥。我们约好一起晋升。”
      我知道特务队一直感情很好,原来在我缺席的那些年,他们是这样相处的。
      “后来,我们比他优先通过考核。阿刚被分到善条先生的庶务科,但他没有放弃,我们都希望他能成功进队,那段日子虽然累却很快乐。”
      “善条先生也是阿刚的半个师父了,最后阿刚通过了考核,我原以为那是我们的开始。”
      日高沉默了一会儿。
      “……进入特务队当天,他跟着出动了一桩beta级权外者事件,为了掩护室长,当场中弹死亡。我们当时都在场,但没有一个人发现罪犯的动向,只有阿刚…只有原本最不被看好的他。”
      日高当时一定很自责,因为他一定想,若是自己早点发现,就能救下楠原的性命。
      “…室长也许察觉到了,但阿刚比所有人都快,有人说如果他不扑上去,就不会丢了性命。”
      “我不甘心他们那么说,说的好不轻巧,仿佛是白白牺牲掉。”
      我拍拍日高的肩膀,说。
      “可如果再给楠原一次机会,他也会那么做。”换成我们特务队任何一个队员,都会那么做。
      室长的威兹曼立场确实是不惧子弹的,可他是人,不是神,没有青之力保护的室长和我们一样,受了伤会流血,失血过多会死亡。
      谁能保证室长是否真能躲开子弹。
      当时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不得而知。
      可就算室长能全身而退,难道那就能否认楠原想要保护室长的心情吗。
      唯有那份心情,迈开步伐的那一刻所怀的觉悟,是不能践踏的。
      日高也许是想这么说吧。
      他一定一定与楠原的关系非常好,因此绝不允许有人亵渎楠原的信念。
      室长一定也是那么想的,他尊重楠原,必然也与日高拥有同样的悲伤,但那都掩盖在青之王的冷静自持下,不为外人所知。
      我将心中的话传达给日高。

      半大的青年愣愣地看着我。
      好久好久。
      然后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你真是个好女人。”
      末了接了句以后能不能直接叫我的名字。
      呵呵,小样儿,我是个好女人不用你说明。
      看在你今天挺受伤的份上,就不说什么了。
      唉,一个两个都是这样,不省心。

      隔天清晨,我与秋山以及道明寺约好自主锻炼,巧的是日高竟然也在列。
      “小江,今天也与我练手吧。”日高叫的好不亲热,道明寺在旁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日高一边去,我先来的。”“叫的那么亲热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小江你别理他。”
      “有什么不行,你不也是这么喊的。”
      “不行,不行,你们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的。”
      两个问题儿童真的是,道明寺没有成年,日高你就不能发挥一下社会人的特有稳重,不和他一般见识么。

      我木着脸,示意秋山和我去别处,秋山露出尽在不言中的笑。
      我想着,还是秋山队长好啊。
      “秋山哥!”
      “秋山!”
      “等等我们……”
      得了,今天怕是安静不了了。
      四个人在道场一顿好训,往日道明寺与日高对这没几个积极性,今日倒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你来我往打的好不欢快。
      好幼稚。
      我想了想。
      也挺好的。
      中场休息的时候,我拿出又从食堂顺来的饭团,分了秋山和日高两个,道明寺常睡懒觉,我觉得他早饭没吃,就把我的两个也给了他。
      他咬着饭团说。
      “小江你不吃?”吃你的吧,没看见日高往你手里的饭团看了好几眼么。
      “不饿,你吃。”

      我本以为会饿的。
      结果直到月上梢头,躺在房间的床上,都没有想进食的想法。
      当时我只有一个想法。
      坏事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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