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动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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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绿意逐渐减少，干枯枝叶偶然被风吹拂，哗啦作响。
唐校霸“兢兢业业”在班里看风景。
“怎么了这是？”课间，林晓晓都看不下去。
周澄盯着这位思想者，费解：“不清楚，昨晚上回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大哥你说实话，难不成裸奔回去的？”
唐潜垂着眼，眉骨底下摞着一堆阴影。他很不想解释，自己昨晚上心烦意乱，回家忍不住冲了个凉水澡。
好不容易睡着，早晨起来，喉咙哑到说不出话，眼睛也又酸又涩。
愣是凭借出色实力，把感冒作成重感冒。
“……我没事儿……”最后，他操着一口喑哑的嗓音，连帽卫衣往脑袋上一兜，站起身。
“嘿，快上课了干嘛去？”周澄拦不住，也得表明态度。心说好不容易安分段日子，又怎么这是？
“出去晒太阳—”
刘燃从试卷堆儿里抬头，往窗外瞅瞅。
——乌云默默压在天边，似乎有暴雨将至。
…
其实近段时间，唐校霸被好吃好喝供着，没人招没人惹，分明该舒服且惬意。
可越这么着，他反而开始担忧起来。
他真就把付让当成……义务送自己临时标记的发小吗？
昨夜里为了考虑这个重大问题，从脱衣服发呆到涂沐浴露，再从沐浴露味儿——想到付让身上也是这个味儿。
于是记忆一发不可收拾，他想到昏暗小巷与电影院的标记，想到图书馆结实的腹肌，想到雨中湿软的唇舌与海滩上盛大的烟花……最后想的愣是半宿没睡着。
“操。”唐潜你是真的狗。
他自暴自弃地随脚一踢，准备趁上课人少，翻墙出去得了。
“唐潜？”
谁知道正下楼梯，背后有人唤了句。
他听出来那人是谁，头都没回便阴阳怪气：“呦，大学霸。”
李晟辰也没比他好哪儿去，慢悠悠跟着他下楼梯，还不忘记保持两人距离：“他没来，你是一天也待不住？”
“……什么叫他没来？”唐潜确实不懂，女娲造人难道没想过不是谁都合适张嘴吗？
他在最后一阶楼梯那里站住，转脸看他：“是你在这儿，我一天也待不住。”
李晟辰不知怎么目光微凝，靠近：“就拿这声儿发脾气？”
那脸上多出抹笑：“真不知道你是靠什么跟别人打架的，身子比omega还娇贵。”
唐潜本就头晕脑胀，脾气自然好不了。他低哑着嗓音，轻轻“哦？”了声，趁机捏住对方的手腕往后使劲儿一扭!两三下把人压在了楼梯扶手上。
李晟辰虽然比唐潜稍高，但突然受到钳制，还未反应，眼瞧着那因病态至苍白的面容靠近：“那你知道吗？”
眉骨下眼睫轻垂：“除此之外，我还不是很好说话。”
紧接着，唐潜松开手，因为他听见教学楼外响起雨水落地的声音来。
“托会长的福，今天没心情逃课了。”
李晟辰瞥见自己手腕处留下的浅红色痕迹，也不再追原路返回的人：“你以前不是也看不惯他吗？”
看不惯？谁？
还能是谁。
他不愿废话，准备麻利回班睡觉：“嗯，但你管不着吧？”
直到背后人问：“他已经是个废物了，你们为什么还要围着他转？”
唐潜脸上的笑意全无，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浑身都在发抖。
“你……说谁是废物？”
“怎么了？接受不了？”李晟辰满目平静。“他那种装腔作势——”
“妈的闭嘴!”他快走几步，胳膊抵住那人的脖子，径直狠狠撞上墙壁。
男生吃痛，但也睁大眼睛看着他：“我闭嘴？哈哈哈笑死人了，我闭嘴就没有人说实话了吗？自从他高考过后，四中就不是他该回来的地儿了!”
雨势浩大，空气潮湿。
没来由的，唐潜记起前几天晚上，那张干燥温暖的床。
——付让的侧脸在黑暗中只剩下轮廓：“他们都说是我心高气傲，放弃保送名额的报应。”
“我要是他!早换个区，不，B市我都没脸待下去！”
唐潜忍不住蹙眉，手臂的力道也不受控制。他跟付让不一样，没时间讲道理，更没心情讲道理，索性抬手一拳挥去。
只是似乎因为自己情绪激动，被人躲开。
李晟辰挣脱束缚，看着帽檐下那张眼尾泛红的脸，恶劣地笑：“怎么了？腿软了？”
唐潜蹙眉：“滚。”
他不是不知道，就在刚刚四周倏然多出股味道，虽然掺入雨中细不可闻。
信息素。
alpha的信息素。
他直直盯着对面的人，面色如常：“你的味道，太难闻。”
难道猜错了？
李晟辰眯起眼打量距离不远的少年。
“靠，谁他妈弄的？!满楼道都是信息素？”
两人顿时寻声望去。
只见褚已晨身着雨衣，拎着相机，口中咬根烟从雨中来。
“唐潜？”他先是凭借出色的背影认准了这位新朋友。靠近后却忍不住后仰：“你的？”
唐潜嗓音低：“嗯？”
“信息素啊？”
“我的会那么低级？”
黄毛仗着自己的知名度横行校园，自然也认识对面那位“低级”的人。
嚯，学生会长。
他掐熄烟。
“额……会长你快收一收，大街上发什么情？”说着从背后扶一把唐潜正在微微颤抖的腰。
“这可是违反校规的。”仿佛刚刚抽烟的是鬼。
说罢揽住唐校霸作势要走。
“唐潜。”
李晟辰的视线，也许扫过那只落在他肩头的手上，或是虚软的步伐。
“没有人能永远站在最前排。”他说。
黄毛唧唧歪歪：“说什么jb文言文，别理。”
唐潜却忍着浑身不自在，语气张扬：“但站在垃圾前面，足够了。”
…
两人走出那个较为封闭的区域，空气逐渐清新起来。
“咳咳咳……”唐潜拍掉肩头的手，努力站直。
“你怎么回事儿唐潜？”黄毛知道事情不简单，但万万没敢往那方面想。
只是在他面色爬上潮红时，飞速脱下雨衣扔人头上。
“我送你去医务室!”
幸亏遇见的是这傻小子。
唐潜拦着他，“褚已晨。”
“啊？”
“这个点儿你的车还能出校门吗？”
“……能，但是你现在——”
“送我回家。”
黄毛到底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也拗不过这位，“成成成，车还在图书馆后面。”
……
唐潜回了自己家。
家里保姆与司机被这个几个月不见落魄至此的小少爷惊吓到。
“行了你走吧。”他浑身湿透，连眼睫也跟着泛潮。
“诶？操，唐潜你讹我做司机啊？”褚已晨满脸就差写上莫名其妙再居中加粗。
欲要进院门，却听见里头指纹锁“滴滴”了两声。
“靠!”他杵在雨里跺两脚，也就自认倒霉开车离开。
唐潜这边倒是没那么好过。
保姆送他进了屋，拿毯子把瑟瑟发抖的人裹起来。
“谢谢阿姨。”唐潜抬起颤栗的手指，将颈后的隔离贴撕下。
身上全是其他alpha的信息素，他厌恶地合眼，抓住一旁搀扶自己的司机大伯。
“伯伯……帮我去付家拿点儿东西吧。”
安排巨细，他尽量快速地上了楼，推开卧室门就开始扒衣服。
看也不看，丢在地板上，钻进浴室。
发情期的omega信息素容易紊乱,加上离开标记者，如果付让不是S级alpha，他完全对李晟辰的信息素没有抵抗力。
唐潜被恶心到想吐，可又浑身酸软。
他打开冷水，几乎是瘫坐在地上，仰头承受着。
半小时左右，房门被敲响。
“糖糖，抑制剂阿姨拿进来了？你吴伯伯也回来了，行李箱里你看看还有什么没收拾的，让他再过去。”
“好……谢谢阿姨，放下您先出去吧……我自己来。还有，您帮我……把地上的衣服扔了。”
不论是雨水或冷水并不能解除身体的燥热。
唐潜知道，不论怎样自己也是个omega，发/情期对alpha信息素的渴求欲几乎站在一切理性之上。
他裹上浴袍出门，看见床头的抑制剂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自从分化至今，一次也没用过这种人工合成的抑制剂。
付让总会那么及时地赶来，一次都没有晚过。
虽然并没有经验，但他软着腿跪坐在床下柔软的地毯上。
扯褪半边肩袖，咬下帽盖，握住跟随手指打颤的抑制剂直接刺/入皮肉。
“操……”
疼，好疼……
他面色似乎更加白，额头渗出些细密的汗。
“唔……”
推完药液，唐潜深吸口气，拔出针来脱力似的埋头进床单。
闷声闷气骂：“操，妈的李晟辰……恶心玩意儿……”
出乎预料的，几分钟后，抑制剂似乎并没有压制体温，他甚至能感觉出，周围缓慢散发出的牛奶味儿。
他难受，难受的要命。
特别是想起李晟辰的话：“……我闭嘴？哈哈哈笑死人了，我闭嘴就没有人说实话了吗？自从他高考过后，四中就不是他该回来的地儿了!”
是啊，为什么要回来呢？付让你是不是脑子坏了……
唐潜被席便全身的热浪惹得阵阵发昏，他摸索着行李箱打开，希望能在自己衣服上找到点儿残存的信息素。
“这……”最底层却叠着一件卡其色长风衣。
是在器材室那件，当时他穿着回去，还没来得及洗。
唐潜心里虽然不想承认，手却极其诚实地将它拿出来，然后慢蹭蹭爬上床。
枕边手机振动。
他正忙着抱住风衣，深深嗅着上头的清酒味儿。
好香。
手机再次震动。
他被那一星半点儿的残留物安抚地哼哼唧唧，双目迷离地摸起手机。
是两条语音。
付让：[给你带了礼物。]
付让：[要不要？]
最后一句低音擦过耳迹，奶香味儿倏然溢满卧室。
唐潜手腿并用地紧贴风衣，像个吃不到糖的小孩儿，眼睫湿润，尾端还泛着红。
“要……”
他动腰往底下蹭了蹭，哼哼出声儿：“小让哥哥……”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动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