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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此情可待成追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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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督察院那边查出了一些证据,怕是能免明若兰死罪!”
“嗯?谢玉芝真是爱和我作对!”
魏良越一脚踢向矮桌,杯盏碗碟摔落一地,“我偏要让他们一个个消失在我眼前!”
他恼怒的神情忽然想到了什么,侧首对启明下令,启明会意,迅速退了出去。
.........
明王府内乌云密布,一片愁云惨淡。
杨柳玉每天都在自责和后悔中度过,这么多天明世子一点消息都没有,家中所有人都急成一团。
好在盛嘉的病情渐渐好转,这日杨柳玉出府为她抓药,此事本不用她亲自去做,可府中人心惶惶,她也想逃离那座苦闷的大牢出去透透气。
世子关在牢中已有一段日子,也不知他是否安好,听闻审讯的犯人都会遭受皮肉之罚,世子一向锦衣玉食,怕是吃不了这些苦。
想到此处,她就一阵心痛自责,泪眼盈盈。梅香连忙递上帕子安慰,好一会她才平复心情。
取了药,两人慢慢往回走,忽然一辆华丽的马车冲到她们面前停下。
梅香惊呼,杨柳玉抬眸一看,心瞬间揪成一团。
这是二皇子的车驾,他又要干什么!世子已成这副模样,他为何还不放过自己!
“世子妃,真巧啊,这也能遇见你。”,魏良越慵懒地笑着,露出一丝狡黠的目光,“虽说你们王府牵涉谋反,但不能落魄至此,你出门怎么都没有马车接送,不如我送你们回去。”
“不必了!我们就想走回去!”
杨柳玉颤抖,垂眸不敢看他的目光。
“举手之劳,世子妃还是上马车吧,正好我还有一事要拜托世子妃。”
他说完眼神一暗,一旁的启明不顾杨柳玉的情愿拉扯着将她塞上马车,梅香尖叫着想要上车护主,被启明一把拽下,马车启动两人慢慢跟在身后。
“二皇子求你放过我!我已经如你所愿了!”
杨柳玉惊恐地跪下流泪,魏良越不为所动,甚至笑得更张狂,“放过你?只要你再为我做一件事,我就放了你。”
“一件又一件,你就是骗子,你根本就不会放过我!”
“算你有自知之明!”,魏良越收起笑意,一脸阴鸷,“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后悔也没用。实话告诉你我要明若兰死!”
杨柳玉愕然,呆呆地看着他,这才是他的真面目,是自己助纣为虐害了世子。
“我不会帮你的,世子已经被你害得够惨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若帮我,我便看在你的面上放他一命。”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杨柳玉冷笑,看着他的丑陋嘴脸想和他同归于尽,“你永远都不会满足,这次你如何威胁我,我都不会再帮你做对不起世子的事情。”
魏良越脸色渐冷,“那我也用不着帮你瞒着了。”
“随你!”,杨柳玉忽然崩溃大吼,“你将所有的事情说出去吧,我一点都不怕!大不了就是一死!”
她面容狰狞有些癫狂,宣泄完自己的怒火后冲下马车,头也不回跑出去。
启明想去追,被魏良越呵斥拦下,“罢了,这枚棋子算是废了,再议。”
.......
“世子妃你等等我,你怎么了!是不是二皇子欺负你了!”
梅香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抹泪的动作心中一惊。
“没事,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杨柳玉慢下步子命令道,心里却越发悲凉。
二皇子阴险毒辣,自己忤逆了他的命令,他定不会放过自己。
若是世子知道这一切,知道盛嘉被自己所害,自己和二皇子勾结使得他身陷囹圄,他恐怕要恨死自己了。
世子对自己本无情意只有同情和怜惜,若是这些都没有,那自己此生所求又是为何?
悔意和恐惧越来越浓,她眼眸一暗,露出一个绝望又坚定的笑容,看得一旁的梅香惊恐万分。
“世子妃,有什么事情还有世子和王府为您做主,你不必强忍着。”
“嗯,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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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十一早,晨光夹杂寒气,东宫门口浩浩汤汤的车驾随从排成一串长列。
太子妃红袄长裙,怀中抱着出生不久的皇长孙,正为太子一行人送行。
滇南路途遥远,艰难险阻风险重重,太子和侧妃等都有些面色凝重。
“殿下保重,我会好好照顾眷儿守好东宫,等殿下回来。”
太子妃淡淡笑着,眉眼间透着几分淡然宁静,太子盯着她许久才道了一句,“辛苦了。”
不知为何,两人之间生疏不少,一向稳重的太子见太子妃这般凉薄也不禁伤心几分。
“姐姐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殿下,”侧妃燕如歌宽慰太子妃,她原本活泼不畏,但东宫发生此等大事,太子和兄长都有所牵连,让她也不得不稳重许多。
她知道太子妃一心只有太子,所以想为她照顾好殿下,让她在东宫无所担忧,殊不知太子妃早就放下了这个男子的执念。
“时辰不早了,殿下快启程吧。”
太子妃温柔福礼,规劝他们离开,太子深情地望了她几眼,牵着侧妃登上马车调头离开。
马蹄响起,车队缓缓启动,渐行渐远。
太子妃笑着舒了一口气,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流下,虽然决意放下他,可心中却还习惯为他担忧。
“眷儿,你以后一定要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娘亲不需要你建功立业,但愿你夫妻和睦,儿孙满堂。”
怀中的婴儿望着她,哇的一声哭出来。
........
天牢内,阴暗潮湿,滴答滴答的水滴落在地面,在静谧的牢中无比刺耳。
明若兰身份高贵,却牵连密谋,被关押在一间巨大的铁铸的牢笼中,四周重重把守。
“吱——呀——”
锁链声响起,随即而来的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明若兰坐在牢中的木床上,蓬头鼓面满身泥污,背部却笔直挺着不容小觑,他听见声响微微抬眸,看清来人眼中一喜,猛然站起来。
“玉芝!你怎么来了!”
“世子,你还好吗?”,谢玉芝看到他身上的囚服带着血迹,恼怒道,“他们竟然对你用私刑!”
“无事,我家中父老可好?”
谢玉芝面色一沉,哑口道,“世子此案是有人故意陷害,物证人证皆在,本来死罪难逃,可........”,他顿了顿,明若兰着急地追问,“怎么了,你快说啊!”
“世子妃昨日自尽了,留下一封书信,书信中拦了所有的罪名,说腰牌是她被人唆使偷窃,没想到害你被恶人陷害,所以一死还你的清白。”
“什么?”,明若兰不敢置信踉跄几步,无力地坐倒在木床上,痛苦地呢喃,“她为何........我并未善待过她,我不值得........”
“世子节哀。”,谢玉芝宽慰道,明若兰一向心善,知道她人为自己而死更加自责,“那封信件也许能救世子一命,为了家中其他人,还请你保重。”
悲痛中的明若兰艰难点头,“是我大意了,将明家遭此大劫,连累了柳玉和太子.......”,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抬眸问道,“东宫怎么样了,有受到陛下责罚吗?”
“太子殿下为了缓解陛下的疑心,自请前往滇南,无召不得回京,以退为进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也好,这里波澜诡谲,还是离远点。”
明若兰叹了一口气,从身上解下一块玉佩递给谢玉芝,“家中大乱,希望你能协助我二弟好好处理柳玉的身后事,这块玉佩请放入她的灵柩中,她的恩情我此生难还,唯有来生报答。”
“好。”
谢玉芝握着玉佩匆忙离开,走出了天牢,阳光顿时洒满身前,他望着手中的玉佩叹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不如惜取眼前人。”
......
“你去哪了?”
谢玉芝刚下马车,就看到昭禾从车驾上下来,她干笑几声,眼神带着几丝闪躲。
“墨香,夫人刚刚去哪了?”
见她傻笑不说话,谢玉芝问向一旁的侍女。
“额........夫人刚刚遇见宸王侧妃了,就闲聊了几句。”
“宸王侧妃?”,谢玉芝狐疑地看着昭禾,“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走近了?”
“你别多想!”,昭禾乖巧地跳到他身边挽着他的胳膊解释,“眼下二皇子风光无限,气焰嚣张。我想着和他府中的女眷打好关系,也便于行事呀。”
她一边说一边拽着谢玉芝往内走,嘴中还念念有词解释,谢玉芝摇头朝她额头敲了几下,“宸王对你百般纠缠,你还敢自投罗网?你是想气死我吗?”
“你放心,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她笑意盈盈地看着谢玉芝,“你主外我主内,我们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以后我就告诉你我到底在做什么。”
谢玉芝颔首微笑,“那你小心,每次出门多带些人手。”
昭禾乖巧地点头,被他拥入怀中,“得到了失去,比从未得到还要痛彻心扉,你不要离开我。”
她乖巧地点点头,深有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