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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贵人多忘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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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玉失魂落魄地离开,一路上宛如没有灵魂的木偶般呆滞,梅香轻声询问许久她都一言不发。
回到明府已是傍晚,院中皆挂起了宫灯,她精疲力尽行走,却没有注意对面之人,撞了个满怀。
“你没长眼睛啊!”
盛嘉揉着肩膀大吼,看着她畏畏缩缩一脸的胆小又是一阵火,“天天绷着一张脸苦瓜脸,真不知道哥哥怎么看上你的!等他厌倦了你,我就让母亲做主把你休了,省得在这碍眼。”
闻言,杨柳玉猛然睁开眼,一脸惊愕恐惧,又想起魏良越的话,一阵愤怒涌上心头。
“我再怎么卑微也是你的长嫂,你怎么如此和我说话。”
“长嫂,你也配!”
盛嘉嫌弃地双手抱胸,那不屑的眼神深深刺痛了她,鬼使神差地伸出一巴掌朝盛嘉打过去。
掌声响起,两人同时蒙住,盛嘉率先反应过来,哭着朝杨柳玉打过去,顿时乱成一团。
“住手!这是怎么回事!”
远处的明若兰头疼地喊道,一个是他的妹妹一个是他的妻子,两人发髻凌乱衣衫不整站在他面前,盛嘉哭得满脸是泪,脸上还有鲜红的巴掌印,而杨柳玉一脸决绝。
“回世子,刚刚郡主和世子妃争执了几句,世子妃竟然打了郡主一巴掌,您可要为郡主做主啊,她可是王爷王妃的掌上明珠,哪里被人打过。”
丹灵一脸气愤,闻言明若兰诧异看着杨柳玉,可听到盛嘉哭得伤心忍不住走去抚摸她的面孔,“快让大夫看看。”
“不要你管!你还是我哥哥吗?自从你成婚后便只会教训我,永远帮着外人欺负我!我是死是活和你没有关系。”,盛嘉绝望地看着他,透出的难过目光让他心软。
“我没有,我只是希望你能品行端正,像一个名门嫡女。”
“我举止不端庄,那你就能纵容你的妻子动手打人吗?”
盛嘉狠狠地盯着杨柳玉,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见明若兰无动于衷,便伤心地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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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何对盛嘉动手,你一向温柔贤淑,有何事需要动手的地步呢?”,他侧首看向杨柳玉,见她双目黯淡,依稀还有一丝冷漠。”
“她目无尊长,三番两次诋毁我,我作为长嫂,自当教训一番。”
杨柳玉冷哼,甚至还有一丝厌弃的意味,明若兰惊愕,“她的性子你一向知道的,从小被娇宠惯了,难免会鲁莽冲撞。她毕竟是女子,你不该动手的。”
“怎么,你心疼了?”,杨柳玉冷笑,让明若兰感到后背发凉,“你今日是怎么了?如此........”
“我没有怎样。我只是觉得你太纵容盛嘉了,总是一遍遍让我体谅,那又有谁体谅我?”
明若兰仿佛看到了她眼中的脆弱,一阵自责和无奈袭来,正欲安慰,这时下人匆忙赶来。
“世子,东宫那边有消息传来,等您的吩咐。”
“好,随我回书房。”
他神情转换得太快,那一丝心疼还未来得及传递便烟消云散,看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杨柳玉全身无力,满腔的懊悔和愤怒,化作眼泪流出。
杨柳玉失神落魄地回到后院,茶饭不思,神情呆滞。侍女问了多次,依旧沉默。夜色降临,红色宫灯亮起,被秋风的带动下,左右摇摆。
梅香合上窗,屋内顿时静谧几分,甚至多了几分冷清。杨柳玉猛然站起,哗地推开门飞奔出去,梅香追赶莫及。
.......
“你怎么过来了?为何不敲门。”
明若兰见她发髻凌乱不顾礼仪跑进书房,微微蹙眉,这抹嫌弃让杨柳玉更加愤怒。
“我来是问你一件事。”
“你心中那个人到底是谁”
“你!”
明若兰猛然站起,面色一白,“你问这个干吗?”
“思念爱慕一个人,却得不到她,这种滋味心如刀绞,我不希望你这样,你告诉我这个女子是谁,我愿让出世子妃的位置,让她陪着你。”
闻言明若兰紧绷的背脊逐渐松弛,他微微摇头,带着一丝落寞苦笑,“我与他注定不能在一起,以后不要再提了。”
“是你不敢还是你不能!”
杨柳玉依旧倔强地发问,明若兰狐疑地看着她,“此话何解?”
“我在想,哪怕世子你喜欢的是一个青楼女子,若强留在身边也只会遭遇非议一二,难道你心中人比青楼女子还要不堪。”
“杨姑娘,此事不该你管,你回去吧。”,他额头发痛,不希望再作解释。
“杨姑娘?你一直把我当作杨姑娘是吗?无论我怎么做你都只当我是杨姑娘而不是你的夫人?”
杨柳玉哽咽,自嘲地笑了笑,明若兰上前安慰,她失望地退去,明若兰的手落了空。
“对不起,此生我的心怕是装不了其他人.......这些成亲之时我曾告诉过你........”
他小声地解释,却也知道失礼,脸色越发难看。
“我再也不会让世子为难了,此事是我僭越了。”
杨柳玉擦干眼泪,转身离去,眼中的神采淡去,取而代之是浓浓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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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府,月色靡靡,喜气未散。谢玉芝从东宫出来,直奔回屋,看到华服披身的昭禾懒洋洋地躺在榻上,默默松了一口气。
夜晚,晚风渐大,谢玉芝关上窗户装作不在意地问道,“你今日在宸王府,可有人为难你。”
“我的夫君毕竟是督察御史谁敢为难我?当然没有。”,她淡定地摇头,忽然想到什么,唇角上扬,“其实,也不是没有。那个张宛凝总是落井下石,令人讨厌。”
“张宛凝?”
“看来谢大人贵人多忘事。”,昭禾玩味地打量他,笑道,“这张宛凝曾经和谢大人您在东宫的长桥上私会过,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谢玉芝:“!”
“不得胡说!哪里是私会!明明是我和她澄清真相!”,谢玉芝着急解释,面色也涨得通红,甚至还有几分生气,仿佛清白被玷污了。
“也是,反正她曾经觊觎你。”
“那......她因为此事为难你吗?那以后别和她一般见识,绕着她走。”
谢玉芝低声安慰,昭禾猛然站起来,大声不满,“为什么我要绕着她!我有没有做错!我偏要气死她!”
谢玉芝吓了一跳,她前一秒还好好的,现在就像一个暴怒的母老虎,他连忙附和,“是的是的,听你的。你这身衣服哪里来的,精致奢华,绚烂夺目,好看极了!”
“算你有眼光,这珍珠衫是长公主当年赐给我的,天下间为此一件,就是重了些。”
突然感到腰酸背痛,她连忙开始解珍珠衫的扣子,“这珍珠又大又圆,几百个挂在身上太重了,今日若不是去镇一镇场子,才不穿这件。”
“活要面子死受罪!”,谢玉芝淡淡呢喃,忽然觉得一道死亡视线射来,一转眸见昭禾正圆目怒视,他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慢慢挪到门口,匆忙告别。
“夜深了,你早点休息。”
........
翌日天亮,围观了一场好戏的长孙羽姗慵懒醒来,侍女白英匆忙闯入屋内,面色惊慌。
“怎么了?这副表情。”
她不慌不忙地对着镜子梳妆,听见侍女喏喏开口,“刚刚管家来报,别院住着名唤桑尔的舞姬,怀有一月的身孕,正是王爷的........”
“啪!”,梳子啪嗒掉落在地,长孙羽姗蹙眉,眼中有丝丝恼火。
“姑娘,你说我们如何做?那舞姬有了身孕若生下皇子,母凭子贵.......”
“那她得有命生下。都说妇人产子乃是鬼门关徘徊,你可要让大夫好好照看她,传我的命令,让管家派人亲自照顾她的饮食,多派些人手,不能落了闲话。”
“遵命。”
白英见往日的小姐温温柔柔,如今越来越有一股男子的杀伐果敢,竟有几分恐惧。
侍女离开,长孙羽姗起身看向窗外,窗外天高云淡,可自己如同笼中鸟一般,处处小心谨慎被约束,过得战战兢兢,这日子如何是头?
魏良越?你娶我却不善待我!就别怪我不念夫妻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