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争之后》alchemist

6、第 6 章

　　清理干净这次战争在Malfoy庄园的遗留已经是一个星期后的事情了，处理掉食死徒按各自兴趣装饰在他们暂住房间里的诡异摆饰，洗刷净地牢石板上深黑的血迹（感谢家养小精灵），再次绽放的鲜花铺满了主城堡的前前后后，阳光投进大开的落地窗落在地板上，数年来，Malfoy城堡又一次迎来了充满自然气息的清新空气和明亮的温暖，原来房间里的阴冷潮湿和似乎会一直回荡的嘶鸣哀嚎仿佛一下子就被一扫而尽了。
　　Draco透过窗户满意地看到Malfoy庄园又回到了他小时候记忆里的样子，壮丽而光辉，那是他一度还以为他会永远失去的骄傲，失去Malfoy的荣光还有深藏在内心深处的温馨的回忆，那是他只敢珍藏在冥想盆中回味的记忆，然后在一次又一次的回味中让心变得坚定。
　　忘记是多久以前，他第一次被允许骑着光轮型飞天扫帚飞翔在草场上，那时候母亲就站在离草场最近的树荫下，父亲靠着站在书房的窗户前，他在笑，为了肆意翱翔于天空的自由自在，父亲母亲也在笑，为了他的快乐；忘记是多久以前，父亲母亲在下午茶时用无奈又好笑的语气告诫他不要拿祖先的画像恶作剧，他喜欢，那时父母对他放纵的爱，所以放任自己用任性留住它；忘记是多久之前，父亲坐在书桌前，欣慰的看着他，告诉他他是他的骄傲，是让他自豪的儿子。
　　然而他清楚的记得，从七年前的那一天，父亲母亲失去了脸上温暖的微笑，只有在面对他时还隐约能够看到；他还清楚的记得，那一天之后，父亲紧锁的眉头和来去匆匆的背影，母亲焦虑的眼神和绞紧的手指；他还清楚的记得，那一天之后，父亲一遍又一遍严厉的斥责他又没有达到他的期望，他应该成为他最优秀的继承人……
　　坐在书房里，让阳光洒满全身，Draco抚摸着柔软的皮质座椅扶手，想象着他还是一个小小的孩子，缠着父亲在他工作的时候让他坐在他的大腿上，微闭上眼睛，好像父亲身上古龙水的味道和厚实温暖的感觉仍旧围绕在自己的身边，侧头倾听，仿佛还能听到轻轻的敲门声，然后看到母亲微笑着端着托盘，为父亲送来红茶和给自己准备的甜点。
　　Draco微笑着、回忆着、感受着，阻止不了眼泪滑落眼眶。他坚定了他的心，聚集了所有的勇气，为了夺回他的家用生命作为筹码，可是努力到最后，他夺回的只有一个Malfoy庄园。Malfoy庄园不再是家了，这里没有他想要的微笑和关爱，没有自他出身以来一直给予他微笑和关爱的父母亲。
　　金黄的光辉照耀下带着幸福微笑着哭泣的Draco Malfoy，阳光照射在他铂金色的顺滑发丝上形成了一圈莹莹的光晕，这就是Harry推门进来时看到的景象。那一瞬间，Harry觉得自己看到了天使，一个美丽又英气逼人的天使，一个让他感受的家的温暖的天使，没有焦距的出神的眼睛、散发的幸福的气息、滑落的晶莹的泪珠和柔和的挑高的唇角，让他觉得在他身体的最深处有什么不一样的、从来没感受过的感情在萌发，立时血气上涌，心脏骤然加速跳动。想要伸手触碰，去感受那份不一样，可这画面美妙的像是一场幻梦，犹如水中月，一碰即碎。于是Harry只得呆立在门口一动不动，握紧颤抖的双手克制着自己上前的冲动。
　　经历了战争的磨练，即使只是门锁滑动时轻微的“咔嚓”声，也立马将Draco从陷入的回忆中拉了出来。察觉到房间里有了第二个人的存在，Draco猛然站起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在发现Harry愣愣地盯着自己的脸后，疑惑的抬起一边秀气的眉毛，下意识地伸手抚上自己的脸颊。感受到手掌心里微微的潮湿，Draco愣了一下，顿时感到双颊一热，回过神来后恼羞成怒的撇开脸狠狠地用手抹去脸上的水渍，好像这样就可以否定它的存在一样。Draco不自然地扭头保持着侧对Harry的姿势，眼神左瞟右瞟就是不打算对着来人的方向，羞恼让他的牙尖嘴利升华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有点口不择言地冲口吼道：“Potter,难道就没有人教过你进门前应该先敲门吗！？还是说圣人的特权让你习惯了可以不讲礼貌。”
　　Harry闻言感到心里一刺，眼前快速地闪过了父亲和母亲的样子，而且Draco的话让他觉得两人的关系稍有改善完全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有些难受地皱起眉头，收起了呆愣的表情。
　　稍稍振作了下变得有些颓丧的心情，Harry再次抬头看向了Draco，意外地发现了印象中一直骄傲到不可一世的小白金贵族一副微红着脸眼神游移就是不看他的别扭的样子，心情霎时又恢复成和窗外的阳光一样的灿烂，心里有一个声音小声的呢喃着，又好像是在反复的确认着什么：已经不一样了，是的，不一样了，他不是在故意奚落自己，想让自己为难，看自己不高兴，他只是不好意思罢了，没错，因为我看到了他流眼泪的样子，又一次的，他是那么骄傲，怎么会允许自己在人前流泪，他是在担心我会笑话他，就像以前我在他出丑时做的那样，但是我不会笑话他的，不是吗？那时他真的很美，就像是天使一样，或者说他就是天使，没有人看到过的他内心中的天使，被掩藏起来的天使，温暖的、美好的，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了的天使。不对，其实Draco一直都没有改变过，那为什么我曾经都没有发现到，真可惜，如果我能够早一些察觉到，那是不是我们之间就……就可以什么呢？
　　Draco感到一股视线一直黏在自己身上，焦躁的感觉愈发的强烈了，当不安的情绪上升到临界点时，雄性生物天生具有的攻击性压过了在对手面前出丑的尴尬爆发了出来，狠狠地瞪了Harry一眼，却无奈的发现Harry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不悦，仍旧站在门口一会微笑、一会皱眉的盯着自己走神，叹气道：“你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看着我发呆的吧……。”
　　神智飘忽地控制耳朵吸收振荡而来的声波，以低速传导给大脑，在被Draco的影像和自我分析占据的大脑里挤出有限的空间处理接收到的信息，编辑成命令，然后再次以低速反馈给身体的各部位神经执行。Harry慢半拍地傻笑着搔搔后脑勺，回应道：“不是，我是来找你谈谈你在审判厅时没有说完的话，我想有些事情并不适合在公共场合解释。当然，如果它涉及到了Malfoy家族的秘辛，你可以拒绝告诉我，我也发誓我不会把我听到的传出去。”
　　Draco审视地盯着Harry的眼睛没有说话，金属质感的银灰色眼睛锐利且极富压迫力，Harry安静地等待着Draco的回答，毫不退缩回视的祖母绿色眼睛里一片坦诚。
　　轻点下头，Draco干脆地坐回靠椅，微抬下巴示意Harry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命令道：“托尔，一杯红茶和……”询问地看向Harry，Harry了解的轻声说：“咖啡就好了。”“和一杯咖啡，送到书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