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 7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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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炼狱杏寿郎带着灶门炭治郎他们来到街角小剧场前。我妻善逸抬头望向这座披着雨水斑驳痕迹的灰白色旧礼堂，习惯性地忧心忡忡，“他们不会已经带着雏鹤小姐她们转移走了吧？”然后又用力地摇头反驳自己。“不会的，他们之后几天还有两场预定在这里的演出。那三位大姐都是粉丝团的中高层，她们得到的消息不会出错。”
“杉逸你就是想得太多啦，”嘴平伊之助嘲笑他，“这样子会老得很快的。”
“连续预订多日的场地，比起逃跑，更像是在等我们找上门来。”炼狱杏寿郎大步上前，“身为柱岂能畏惧挑战。”他声音洪亮地用力敲门，“晚上好！炼狱杏寿郎前来拜访，请问有人在吗？”
空洞洞的敲门声回荡在街角的夜色里。礼堂内无人应答。
但是礼堂的门扉在炼狱杏寿郎的拍击下，缓缓挪开了一条门缝。看来门扉并未关严。“失礼了。”炼狱杏寿郎推开大门，坦荡地走入礼堂内部。一行学生赶紧依次跟上。
大门内是用来检票的前厅，此时幽黑一片。他们摸黑入内，灶门炭治郎嗅了嗅，走在前台下面找到了照明开关。
顶灯亮起，照亮了前厅中的展物和装饰。我妻善逸猛然发现自己旁边是一块等身高的立牌，主唱童磨的形象冷不丁映入眼帘，吓得他哇一声差点没将心脏从嗓子眼里抖出来。不死川玄弥条件反射般举枪瞄准了他的方向。
“没事啦。”灶门炭治郎立刻安抚缩到自己身边的我妻善逸，再示意不死川玄弥将枪放下。“这里好像也没人。”他望向演出厅的方向，“但是那里面的气味很杂乱。大概是因为昨晚刚有过演出，乱七八糟的气味都混在一起了，我闻不出那里是什么东西。”
“进去看看吧。”炼狱老师指挥道，“你们都跟在我身后。”
擅自冲到前方去的嘴平伊之助被同学们齐力拉了回来，几个中学生挤在老师身后，先后走入演出厅。
“唔，”当先走入的炼狱老师说道，“这还真是在等我们到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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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来得可真慢啊。”
越过一排排阶梯座椅向下望去，在下方剧场舞台的正中央，灶门炭治郎三人曾在漫展上见过的，同人社团京极堂的美貌王牌，蕨姬正站在原地缓缓挑起眼帘。“就五个人？还有几个是讨人嫌的臭小鬼……才一个柱，和情报所说的不一样啊。”
“我们这边的情报也有所欠缺呢，”炼狱杏寿郎痛快地承认，“没想到这里还会出现别的异能者。”
“对啊，这里不应该是那个偶像童磨和蜘蛛老大绫木累的地盘吗？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会是你啊啊啊啊？”噩梦复苏的我妻善逸指着蕨姬尖叫。
“是你啊，那个恶心的变态跟踪狂。”蕨姬嫌弃地皱起鼻子，“竟然将绫木累那种货色和我们相提并论，恶心透了。”她侧歪脑袋，银色的短发滑下耳侧，凶恶的眼神里逐渐浮现出字样。上弦。陆。
炼狱杏寿郎踏上前半步，站到我妻善逸身前。
这就是上弦！？人群中的不死川玄弥心神波动。如果能够击败上弦，就能有与兄长对话的资格。
遭遇恶心二连击的我妻善逸痛捂心口，试图在同伴前为自己辩解，“我不是变态跟踪狂！当时是考核任务，那个戳盖在她的裤袜上，我……”他努力回想着当时的场景，“咦？不对啊，不是说当时她被宇髓老师和富冈老师打败了吗？为什么还敢出来啊！她的头发之前就是银色的吗，还变得这么短这么丑……”蕨姬眼中燃烧的怒火让我妻善逸的声音逐渐变小变弱。
“善逸，”灶门炭治郎提醒他，“你最好还是不要再说下去了。”
“啊！”在沉重的气氛中，嘴平伊之助忽然喊出声，“我想起来了！她就是那时候的秃头女妖怪……”
话音未落。彩色的缎带已经直逼他的瞳孔。
从舞台到他们所站立的E区后排，漫长的距离仿佛被消除了一般。缎带发起像骤雨一样的攻击。
我妻善逸及时用肩膀撞开僵硬的嘴平伊之助。灶门炭治郎在同一时间交换位置，用竹刀上的水刃格挡不断来袭的缎带。时隔数月再次遭遇上弦六，灶门炭治郎能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成长，曾经无法看清的攻击如今已能被他挡下。
但是还不够，缎带太坚韧了。
他无法斩断，只能拼命地挥刀，将缎带挑开后用竹刀缠住，用力拉扯角力。不死川玄弥及时投掷来□□，缎带轰的一声在烈焰中燃断散开。
灶门炭治郎松了口气，正欲收回竹刀，就听到来自我妻善逸的急切提醒，“炭治郎！闪开……”
灶门炭治郎遽然抬头。而烈焰已温柔地遮蔽了他的视线，来袭的血色镰影在灼人热浪中扭曲消融。被炼狱老师的异能包围保护着，灶门炭治郎忽然有种异样的熟悉感，仿佛曾经感受过类似的景象。但还未待他想明白，嗅到的急遽气息变化已将他的思绪强行拉回场上。
方才偷袭灶门炭治郎的异能者已然现身。
丑陋的男人提着镰刀，蹲在剧场的椅背上。“就是你们，在欺负我可爱又愚蠢的妹妹啊。”
剧院里浮动着的，无数人曾来来往往而留下的繁复浓郁的气味，全都被这一个人的味道压下去了。阴暗的，酸臭的，令人作呕，却又毋庸置疑的压迫力。
中学生们的脸色都变青了。蕨姬在大声告状，“哥哥，他们竟然敢侮辱我！”
“哦？”真正的上弦六拖着悠长的语调，灰暗的眼神里映出众人的身影。
而炼狱杏寿郎在此时开朗地大笑了起来。
“终于等到你现身了啊。太好了，我之前还有点紧张，担心自己是不是托大了。”炼狱杏寿郎说道，“现在看来，要保护下这些学生，是绰绰有余的啊！”
“炼狱老师……”我妻善逸感动得要命。
“真帅气啊，”上弦六的声音阴暗而扭曲，“好羡慕呢，如果我也像你那样优秀，应该也能自然地说出这么帅气的话语吧。可惜以我的尊容，说什么都像是无能的犬吠，脸长得好，真是好啊……就让我们来看看，到底谁才是无能的犬吠吧。”
瀑布般的缎带和急速旋转的镰刀倾泻而至。
炼狱杏寿郎的手按住想要行动的灶门炭治郎的肩。四个中学生被烈焰隔绝在安全的中央地带。与此同时，熊熊燃烧的炎虎放声咆哮，奔袭而上。
119.
富冈义勇被乌鸦追赶了几条街。
总是有许多事情发生在他身边，他却不能理解。比如说当他和不死川实弥打架的时候，不死川实弥中途接到一个电话，然后就冷静地丢下他走掉了。
茫然的富冈义勇孤零零站在大街上，因为肚子饿了，于是选择回家。回家的路上又发现自己的手机在之前的打斗中报废了。因为很少使用手机，所以虽然沮丧但并不很放在心上。
再之后乌鸦就来了。
富冈义勇以前不知道，随处可见的乌鸦原来是如此凶猛的生物。虽然还未见过乌鸦像这样危害学生，但在被乌鸦追啄着前进的时候，他认真地思考着要不要向产屋敷理事长打报告，建议今后取缔这种危险的校鸟。
被乌鸦驱赶到陌生的街区，富冈义勇看见街角有一座门扉敞开的旧礼堂，礼堂内透出灯光，似乎可以成为避难所。
乌鸦在此时变本加厉地啄他的头发。富冈义勇只得快步走入礼堂。那只乌鸦没有跟入礼堂，富冈义勇回头看去，乌鸦已落到树上，收拢翅膀，眼神仍紧紧追着他。
富冈义勇看了眼空荡荡的前厅，听见演出厅内传来声响，或许是什么电影的动静，听上去很吵。那只乌鸦在外面蹲守着他，富冈义勇犹豫了一会，转身向演出厅内走去。
然后被扑面而来的烈焰吓退了半步。
“富冈老师！”灶门炭治郎的声音及时响起来。
富冈义勇转头在火灾现场中看见了自己的学生们。他下意识想要去寻找消防箱。然而控诉的声音和锋利的缎带一起破空而来。
“就是他啊哥哥！就是他上次削了我的头发！”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狰狞愤怒的脸。富冈义勇在看见那银色的短发时恍然大悟，回想起了自己作为生活指导老师曾经砍过的异能者。
水蓝色的刀光平静地划出。在溢满了整座场馆的摇动的热风焰光中，并不起眼，却流畅简练的一道平稳水色。转瞬即逝。
富冈义勇手上没有拿着竹刀。他安静地看着被自己斩断的缎带碎片从空中飘落，因为失去主人异能的保护，在半空中就染上烈焰自燃。
……银色的碎发亦是如此。
因这变故转折，场馆里暂时只剩下火苗毕剥燃烧的声音。然后是凄厉的女声惨叫。
“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丛林般的飘带从彻底暴走的蕨姬的身后唰唰生长出来，像巨尾般在她身后飘荡。
“虽然略显过分，但是，干得好，富冈！”炼狱杏寿郎称赞，“可算让她将藏着的东西吐出来了。”
此时，黄色的神速闪电已如霹雳般自飘带的丛林中穿刺而过。
三条绘着女性图案花纹的帛带被从中精准地裁出。
我妻善逸闭眼冲出。
随后，是轰然燃起的冲天巨焰。
“啊啊啊啊我的妹妹啊！”上弦六望着舞台中间熊熊燃烧的巨大火柱，发出了绝望的叫喊，他召唤来黑色和红色的镰影在场馆内来回旋转激荡，然后以异能覆身，举起镰刀冲进巨焰之中。
灶门炭治郎他们也跟着跑到了舞台边缘，火光映照下，飘落在此的三段飘带已化形为昏迷的女忍，三个中学生们立刻分工，各自守护照看。
踏身火场的上弦六焦急地拨开在火焰中飘飞缭绕的灰烬残片，搜寻妹妹的身影或残骸，他心跳如雷，直到看见了茫然坐在火焰正中心的妹妹。
蕨姬已经失去了异能。
在巨大的实力落差下她终于完全丧失了自信和坚持，承认了自己的落败，再次回归平凡。只焚烧异能的烈焰在她头上和肩上温柔地跳动，自那一刻起就不再对普通人的她造成伤害。
但是没有关系，上弦六心想，他会再次分给妹妹力量。就像每次妹妹输了哭着跑回来找他时一样。他每次都能让变成普通人的妹妹再次与自己的异能建立连接，妹妹那么容易受到自己的影响。因为妹妹是如此的蠢笨。
异能被灼烧的剧痛令他煎熬，但他尚能维持，他与妹妹不同，他足够强大，能够坚定地用异能覆盖保护好自己的身体，他踩着烈焰走过去，拉起妹妹的手。
输掉了的妹妹就坐在火焰中抬头看他。她因落败而茫然，眼神竟显得有几分天真懵懂，头上只剩一层薄薄的发茬，脸上还沾着银色的发屑。
他有多久没见过妹妹这样的模样了？是他将妹妹宠得如此性格骄纵，脸上常年带着厌憎与愤恨。
上弦六有一瞬忽然掉入了回忆，想起来母亲第一次将襁褓里的妹妹抱给自己看的时候，妹妹就是像现在这样的，连头发都没长出来，眼神也茫茫然的，带着婴儿特有的脆弱。但当时的自己抱着这样的妹妹，就像是抱着整个人生的希望。
上弦六站在火焰中，只失神了一秒。幽蓝色的刀光已悄然吻上他的脖颈。
好快。上弦六连眼都来不及眨。他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死在了这一刀下。这个念头闪过心灵时，周身被烈焰灼烧的痛楚忽然荡涤一空。
他空落落地，仿佛新生般站在原地，手里还惯性地握着妹妹的手。
“青春期已经结束了，”他听见生活指导老师在刀光直指要害时对他发出的冷静的话语。“该长大成人了。”
水光停在他仍完好无损的脖颈上，如收翼落在涟漪上的蝴蝶。
从来就不用真正地砍下去。
因为顽固者的异能已消融在旱天的慈雨之中。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第 7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