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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


  •   78.

      关于那天后来发生的事情,灶门炭治郎印象十分模糊。

      过于激烈的情绪一旦松懈,沉重的眼皮就会不断往下掉。灶门炭治郎记得自己睡着前似乎在努力劝说两位老师不要打架,但他拦腰抱住新来的不死川老师时,靠在对方背上头一歪,没能忍住困意,被睡魔夺去了意识。

      半梦半醒间他没弄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有一阵子他们似乎已离开鬼屋,置身于热闹混乱的车站。周围的人群变多了,短暂的清醒瞬间里他有向好友善逸询问情况,似乎宇髓老师和炼狱老师从学校那边仓促开车赶了过来。

      他们没有在车站停留太久。宇髓老师富冈老师和不死川老师带着响凯大叔去了警局。灶门炭治郎迷迷糊糊中被炼狱老师领走,等他被食物的香味彻底唤醒时,炼狱老师正带着他和其它青少年在餐厅里用餐。

      我妻善逸立刻将特地留给他的那份推了过来。所有人都在狼吞虎咽,几个青少年早就饿坏了,就连吃过便当的嘴平伊之助也以凶猛的气势席卷着盘中的饭餐。炼狱老师在吃饭时旁人也是很难插上话的。所以整桌人都在疯狂的进食,没有人会在此刻发起聊天的话题。

      或许其他人有在吃饱后展开交流,聊起那些关于鬼屋冒险的经历和情报,但灶门炭治郎没有参与。肠胃被填满后困意再度涌出,灶门炭治郎只来得及勉强避开,让自己的脸不要在昏睡的那瞬间直直砸入盘子。

      -------------------------

      再度醒来时灶门炭治郎已经躺在了自家床上。

      不知道是谁最后将他送回来的。本应托付在隔壁家老板娘那里的备用钥匙正静静地躺在桌上。灶门炭治郎转头时看到月亮从窗外送入清辉。

      他在月色中推被坐起。短暂的恍惚后,他飞快地爬下床直奔隔壁屋。

      推开门时的那眼已确认到祢豆子正好好地躺在床上沉睡,灶门炭治郎松了口气,彻底放下心来。

      然后有许多复杂的心绪涌上心头。

      灶门炭治郎走到祢豆子身旁坐下,拿起了搁在一旁的日记本和笔。他望着祢豆子的睡颜,有些悲伤的微笑起来。“祢豆子,哥哥今天遇到好事了哦。”

      “……我梦到妈妈了,能再见到她,真好啊。”

      “你早就知道了吧,”灶门炭治郎轻声说着,“竹雄和六太他们不会回来了……但是上次你醒来、我背你回家的时候,”灶门炭治郎一直记得妹妹醒来时所有的细节,“却什么都没有说,是也在担心哥哥吗?非常抱歉啊,难得醒一次,却让你看到了哥哥这么不成熟的一面。”

      “但哥哥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灶门炭治郎用力闭上眼睛,“哥哥不会辜负母亲的盼望,我会照顾好你,也照顾好自己,让我们平安顺遂地一起长大。然后……”

      他按着胸口,“一定、一定要让罪有应得的人接受制裁 。”

      祢豆子仍然在睡。灶门炭治郎握着她的手,那缓慢绵长的气息令他也慢慢平静下来。

      于是他继续和她说话,向她讲述鬼屋里的有趣经历,讲述响凯的小说,讲述向哥哥伸出了援手的真菰和、锖兔。

      灶门炭治郎想起来,当黑骑士的身影和阴霾不断溃散的时候,富冈老师和不死川老师正在远处聊天,而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跑过去。炭治郎回头对着锖兔,有些犹豫地问,“你要再过去看一下富冈老师吗?我、如果有什么话想要对他说,我可以帮忙转述!”

      锖兔只沉默了短暂一瞬。然后他的嘴唇微微扬了起来,在灶门炭治郎忍不住好奇的时候,锖兔已伸手摘下面具。

      炭治郎看清那是个非常温柔又非常悲伤的笑容。

      “太不成熟了啊,炭治郎。”锖兔批评道,“我已经死了,我没有资格再干涉生者的世界。”

      他犹豫了一会,终究没有说出什么托付照顾之类的话。

      锖兔转头望向富冈义勇站立的地方,只眷念地看了最后一眼,就解除了现世,将身份交还给清兄。

      他没有说再见。他用不着说再见。

      那一幕的情绪仍缠绕在灶门炭治郎心中,他沉默地握着祢豆子的手。夜已经深了,但刚刚醒来的灶门炭治郎并不想要再睡眠。许久后,他忽然站起来,走到厨房去,在壁橱的小架子上翻找起食谱。

      -------------------------

      警察局这边的问询进行到了深夜。最后将几位证人送走时,时钟已快要指向两点。

      村田警员打着哈欠,将几位学校老师送到地面停车场边。犹豫了整晚后,他抓住最后的机会,期期艾艾地向富冈义勇问道,“你,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如此简单的问题,但富冈义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于是村田警员只看见黑发男人在路灯下回眸看了自己一眼,水蓝的眼里似乎不带半分感情。之后男人就一言不发地跟着他的同伴一起走掉了。

      果然还是如此难接近啊。村田警员叹口气,他搓搓手化解这无人在意的尴尬,低着头往回走。

      做完记录就可以下班了,虽然很晚,但回家的路上还是顺便巡查下商店街吧。这一年多已形成了习惯,哪天没能去就会觉得忘了点什么般难受。

      与很快就能下班的村田警员相比,今晚值夜的松岛警长注定面临更难熬的夜晚。

      “请、请不要将杏子和正一从我身边带走……”拘留室内,自首杀人并涉嫌在车站限制他人人身自由的罪犯响凯正在苦苦哀求,他左右手正各牵着一个男童和一个女童。

      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把小孩子和危险的罪犯关在一起。松岛警长已经让人收拾好休息室做了让小孩子们过夜的准备。但今晚过后这两个由异能意外造出的黑户该怎么安置依旧是个难题。

      小朋友没有过错,不能长期扣留在警局,但是他们又没有血缘或法律意义上的监护人来将他们领走。他们年纪这么小,必须要有人照顾……

      “我可是完全具备行为能力的成年人哦,不用担心我的生存问题,”一个热情洋溢的声音在说道,“另外,善良阵营的我绝对没有参与那边那个大叔的犯罪行为,恰恰相反,我刚刚还帮忙救助了很多被变成玩具的可怜市民呢,就在大叔你眼皮子底下发生的对吧,有好好记我一功吗?所以说完全不应该限制我这种热心市民的行动自由吧,可以放无罪的我离开吗?”

      那双七彩的眼睛距离过近地凑过来,令往后躲避的松岛警长差点在墙上撞了头。

      “可以吗?可以吗?”自称童磨的男人期待地追问着,“终于来到现实世界了我可是迫不及待想要展开新的冒险尝试新的生活呢。现在能放我出去了吗?三个小时后可以吗?天亮之后呢?”

      有丰富刑侦经验的松岛警官绝对不会相信眼前这个自称无害的男人,他全身的罪犯监测雷达都在拼命报警。然而眼下这个男人确实还没有被抓住任何成立的罪名——但强烈的社会责任驱动着松岛警长做出决定,哪怕同时要牺牲两个孩子的自由。

      “全部关押起来!”松岛警长攥紧了能找到的每一个理由,“案犯被拘留期间其附属物品也理应由我们警员来看管!而且谁也没办法预估异能脱离创作者后的行动和破坏能力,暂时先不要将他们和罪犯隔离开!”

      79.

      新入住教师宿舍的不死川实弥,在被人吵醒时还没睡够四个小时。

      他扶着胀痛的额头想假装那敲门声不存在。但一向作息良好的他昨晚忘关的晨起闹铃也在此时响起了。

      妈的!不死川实弥在此时暗骂了一句,他先是狠狠拍停了自己还在吵闹的鎹鸦终端,然后从床上跳起来,冲到门边用力开门。

      门外果然是富冈义勇那张过分平静的脸。

      “你脑子有病吗!”不死川实弥咆哮,“知道现在几点吗?”

      “早上六点。”富冈义勇回答道,并指出,“你的闹钟刚刚响了。”

      “不关你事!这么早过来敲门你是想死吗?”

      “可我待会就要出门晨跑了。”富冈义勇陈述着自己行动的合理性,“昨晚你说太累了不想听我介绍宿舍,我就只能在早上出门前过来了。”然后他发出疑问,“为什么你还穿着昨天的衣服,你睡前没有洗澡吗?”

      “介绍个鬼的住宿啊!你当我是初次住校的国中生吗?”

      “校长说要我好好招待你,给你介绍环境。”富冈义勇一板一眼地说,“而且我确实是生活指导老师。”

      “见鬼的好、好、招待啊……”不死川实弥磨着牙说道。但他知道富冈义勇是不会轻易罢休的。现在打一架只会让来接下来补觉更困难,保不准明早富冈义勇还会这个点来敲门。

      “给你五分钟介绍。”不死川实弥最终恶狠狠说道。

      富冈义勇心算了一下然后立刻起跑。

      鬼灭学园的教师员工宿舍很大,是真的很大。不是那种常见的筒子楼,而是很大气地买下了学校后山上一座巨型豪华别墅进行改造。

      传闻这幢别墅曾经发生过离奇的惨案,事件解决后屋主以极其低廉的价格将别墅转让给恩人——也就是当时鬼灭学园的理事长。之后这里就被充作了学校的员工宿舍之一。

      当年的命案被传得神乎其神,因此没多少教师将这当成福利,几乎都不愿意住在这里。富冈义勇倒是无所谓,本来就独居的他自从搬来宿舍后就很少回家了。除他以外,就只有同样是年轻人的炼狱老师、宇髓老师以及那三个在食堂或小卖部工作的未婚妻也住在这里。

      男性住二楼,女性住三楼,每个入住员工都有自己专属的客房套间和小书房。整个一楼都是公共空间,图书室活动室放映室舞会厅健身房洗衣房厨房各类设施只会多不会少。

      据说战时在此居住的富豪曾开挖修建了规模难以想象的地下避难所,范围甚至囊括了鬼灭学园的地底。从鬼灭学园从未考虑修建地下风雨操场或停车场工程来看,这个传闻有可能是真的。但富冈义勇从未去过地下。地下室的钥匙被保管在美术老师宇髓天元手上,平时也是由他来进行地下日常管理。

      富冈义勇带着不死川实弥跑完了宿舍的参观全程,用时四分四十五秒,然后脸不红气不喘地站在那里。这死亡冲刺对不死川实弥来说难度也不大,但在充分的运动后不死川实弥死心地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完全醒来,这时候再去补觉已意义不大。

      沉默两秒后不死川实弥深深吸气,“等我换件衣服。”他冷静地说道,“我们一起去晨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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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都是会犯贱的。

      虽然曾赌咒发誓说再也不搭理富冈义勇了,但在沉默的晨跑进行了二十多分钟后,不死川实弥还是主动挑起了话题。

      “说起来,你昨天穿的那个羽织是什么玩意啊。潜意识世界里穿上那个,你不会幻想着自己是个什么羽织侠吧?”

      “那时候你脸上还有疤。”富冈义勇指出。“你不会受过什么心理创伤吧?”

      “操!”伤疤什么的不死川实弥压根就不稀罕去遮掩,要不是被恋柱说这样会吓坏学生,他才不会被小芭内押去花柱那里接受伪装,就算在潜意识世界里被暴露出来了他也根本不在乎——但为什么玄弥转学前他的伤疤被岩柱放过了?

      富冈义勇认真观察不死川实弥的复杂变化的神色,因无法理解而判断出此刻可能不适合谈论心理创伤的话题。于是他就之前的问题做出回答,“那件羽织是我以前的衣服。鳞泷神社曾收养过一些孤儿,大家住在那里时都穿这个款式的衣服。”

      “……”不死川实弥认为不该随意打探别人的伤心事。但既然富冈义勇这家伙神色如常地主动说了起来,他也不愧疚地继续放纵人类都会有的好奇心。

      “衣服颜色是我自己选的。”富冈义勇果然说了下去,“一半是姐姐的颜色,一半是锖兔的颜色。那个时候我觉得,如果不背负着他们,我就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要是能代替他们活着就好了,啊,我自己是这样想的,”富冈义勇羡慕着炭治郎,然后轻易说出了令不死川实弥恼怒的话语,“虽然我不配。”

      不死川实弥简直想照着富冈义勇的脸上来一拳。

      “富冈义勇你果然脑子有毛病,既然活下来了就给我好好地活啊!要是哪天玄弥敢这样说话,我就算死了也要从坟墓里气活了爬出来揍他!”

      “啊,”如果不是昨天发生的事情或多或少勾动了心绪,富冈义勇也不会动起和不死川实弥谈论旧事的念头,但他多年来的想法当然不会轻易改变。于是他放过这些,说道,“你和玄弥果然是兄弟。”

      “……操!”不死川实弥感觉自己掉进了陷阱。“只是同名而已,同名!”但这掩饰也过于丢脸了,于是他又恶狠狠地威胁道,“敢说出去你就死定了!”

      “你们兄弟感情真好啊。”

      “你从哪里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啊!”不死川实弥简直要下意识地检查审视自己对玄弥的表演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但很快他就想到不能将一个脑子有毛病的人的想法当真。他直觉不能再和富冈义勇纠缠关于玄弥的话题,否则都不知道对方会产生怎样的误解甚至做出怎样的行动,要是闹到玄弥面前去他绝对会玩完。“总之老子刚刚的话你听到没有!像个男子汉那样挺起胸膛给我活下去啊!”

      “虽然实弥给我打气让我很感动,”富冈义勇这个王八蛋说道,“但我觉得……”

      不死川实弥完全不想再听富冈义勇的“我觉得”了。他喝道,“像你这样懦弱的家伙,还配做柱吗?”

      沉默了一小会后,富冈义勇迷惑地说道,“我本来就不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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