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学园异闻奇谭》yawn

29、第 29 章

　　不死川实弥毫不留情地将情报商人重重地摔在地上。情报商人发出了非常做作的委屈大叫，但他刚抬起上半身就又被重重地踩回到地板上。

　　“在我完全失去耐心前，告诉我怎样离开这个地底世界！”

　　情报商人擦了擦不存在的委屈泪花，假装思考了一会儿。在不死川实弥再次用力地踩下来前，叹了口气，说，“客人想离开吗？这可真是很难办呢，毕竟地下和地上几乎是完全隔绝的呀。”

　　“不要说废话。”不死川实弥逼迫道，“既然死在这里的怪物能复活到鬼屋，至少在规则上这里和鬼屋是同一个空间，物理上肯定是连通的。”

　　情报商人躺在地板上盯了不死川实弥两秒，然后露出惊讶的表情，“哎呀，没想到你这么聪明。”

　　“不要学那个家伙说话！”

　　那个家伙，富冈义勇并没有意识到这句话是在说自己。

　　“但之前他对你这么说的时候你也没有踩他呀，这不公平！”童磨毫不在意地暴露了在这二人到达城堡前自己就一直在用某些权限偷偷观察他们的事实，“就因为我是纸片人你就这么对待我吗？这是歧视！”

　　“你不是纸片人，你是敌人。”不死川实弥帮助童磨认清自己的身份。

　　“就因为我住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底吗？就因为我是被那个废物大叔创造出来的吗？”童磨泫然若泣，“就因为我被从鬼屋里放逐到这里了吗？如果我生活在鬼屋外面的阳光下你会爱我吗？啊！”他忽然惊醒，“我知道了，你可能是在羡慕嫉妒我拥有这么大的……”他坐起身来，挥手比划着城堡，“财富。阶级斗争，我懂的。”

　　一个拳头用力地砸烂了他浮夸的表演。

　　“真是新奇的感觉啊，”童磨捂住自己红肿的脸颊。他仍在笑，但那顶风格独特的帽子滚了开去，露出了颜色更为奇怪的，仿佛被血污泼淋过的头发。“我可是很少这么快就被人讨厌呢。”

　　“因为打一开始，你对我们就没有心存过好意。”不死川实弥恶狠狠地说道。

　　“有的啊，我是不会说谎的。所以仅止于那一点小小的忠告，”童磨再次指明，“我确实是心怀善意的哦。”

　　“你欠一顿暴揍。”不死川实弥将拳头捏出声响，“正好，我也从来不相信别人在被我揍到半死前说出来的话。”

　　“太不讲理了！”童磨发出了不敢置信的声音，他在不死川的脚底下挣扎着向富冈义勇伸出了求助的手，“救我啊恩人，像刚刚那样，用你那个很凉爽的刀术！”

　　不死川实弥冷哼一声，扭头去看富冈义勇的意见。不，他根本就不会考虑富冈义勇的意见，只想看看富冈义勇到底能多傻逼。

　　幸好富冈义勇还没有蠢透了，面对童磨的求救，他只是垂眼在边思考边补充问题，“你还有重要的情报没说吗？”

　　“当然有啊！”童磨不假思索地答道，然后露出了被背叛的表情，“呜哇你是在利用我不会说谎的特性吗？真看不出来恩人你也是这样的人呢。”

　　面对这样的质问富冈义勇微微有些无措，而不死川实弥用力碾了一下脚底，“说！”

　　“我还有很重要的关于自己的情报没有告诉你们，难道说你们想要打探可怜的情报商人的隐私吗？明明是好人阵营的你们怎么可以像我这样卑鄙？这是会让人失望的呀。”

　　“够了。”不死川实弥阴沉着脸说道，他已厌烦了看童磨那无聊的滑稽闹剧，决心要认真地给对方以颜色。

　　在不死川实弥收回脚后的那跪地一拳彻底砸下前，童磨猛然抓住扇子切向不死川实弥小腿，手肘一撑地迅速地往侧面滚开。

　　激荡开的旋风让童磨的手腕差点脱臼，他顺势骨碌碌滚开两圈，然后心有余悸地望着地板上被砸穿的破洞，“哎呀呀这一拳头要是真打中的话我肚子可能都会破掉吧。”

　　说话间里他已飞快地蹬地站起，但是身影还没立稳，腹部就再挨了一记重击。

　　肚子有没有破掉未见分晓，但情报商人整个身体都飞了出去，砸到后面的墙壁上，无力地往下滑落一段，才勉强被后背和双脚撑住，他身后不甚坚实的墙壁已出现了几道裂痕。

　　不死川实弥停了手，因为他发现这个商人正如他自己所言，太他妈弱了，他怕自己失手将他打死。

　　“……真的是……好痛啊，感觉眼前都黑掉了呢。”情报商人虚弱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语气里却没有多少害怕，“痛到有生气的情绪反应了呢，真好啊。另一个童磨会羡慕我的吧，竟然能够有正常的生理应激机制，该感谢三流小说家的取材不够认真吗？”他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语，“不不不，还是归功于另一个我自己诱导得很成功吧，虽然他感受不到这份成功的喜悦就是了——真可怜啊。”

　　他抬头望向不死川实弥，但过分的疼痛让他的眼神好一会儿才聚焦，毕竟他是真的很弱。

　　“怎么办啊，不想再挨揍了呢。”他展开扇子，歪头说道，“那就只能告诉你们了呢，关于我自己的重要的情报。”

　　童磨陈恳而同情地看着身前的二人，“那就是，虽然我很弱小，但我拥有情报的定价权哦。”

　　不死川实弥忽然意识到什么，他警惕地盯紧了童磨。

　　而童磨在扇子的遮挡后露出微笑，“需要我做进一步说明吗？好吧好吧，”他的语气半点都听不出来无奈，“现代社会的商品经济很发达对吧，钱货两讫虽然传统但不吃香了呢，与时俱进的情报商人当然也支持先用后付、预售、抵押这样的支付方式呀，那么，一个交易从什么时候正式开始呢？”

　　童磨很愉快地卖着关子。谁让他这么弱呢，一拳下来勉强撑得住，两拳下去肯定会死，不死川实弥就算眼神瞪出火来也不能轻易揍他。“当然是从商人提出第一条契约并开始履行服务的时候开始的吧，我从一开始就说过了哦，我不会在提供的请报上说谎，此乃契约一。”

　　“刚刚我已经回答了很多问题了呢。既然客人们已经享用过服务，那么现在我该宣读契约二……”童磨迅速地展开扇子画出一道圆弧，冲上来想掐住他喉咙的不死川实弥被看不见的力道弹出，另一面扇子此刻向下一拍，童磨轻飘飘地飞了起来，坐在一个轻盈的七彩色气泡中——不死川实弥和富冈义勇之前曾在地下世界某只人鱼那里见识过这种能弹开绝大多数攻击的泡泡。

　　“哎呀客人你不会是想赖账吧？这可不成哦。虽然我确实很弱，但幸好还储备有其他客人交付的货款呢。”

　　他持扇微笑着，给自己刷了个借来的回复术，脸颊上的红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掉，使他在说话时更为轻松。“契约二，每当你们主动询问一件情报，就会暂时将一部分异能让渡给我。很公平，不是吗？”

　　童磨举起扇子迎向进入了攻击态势的不死川实弥和富冈义勇，模拟着收银机的声音，“叮，你的订单已结算成功，感谢惠顾。”

　　童磨能感觉到被交易而来的力量加诸已身。伴随着他忽然展露的笑容，金色的扇子轻巧地从上往下压，一道巨大的水龙卷骤然从他身前推出。

　　冲上来的二人在力量被几乎抽空的瞬间脚步微滞，而那风与水的巨大威能正在向他们席卷而去。

　　狂烈的风暴波涛里，童磨多少有些遗憾地看到自己的城堡在被破坏，隐隐感觉到了无敌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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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分钟后。

　　“喂喂，你们坚持到这地步差不多也该行了吧？”童磨狼狈地再次挥扇甩出一道旋风将偷袭的不死川实弥打开，同时用缠着波浪的另一把扇子抵上同样跳跃着水光的剑刃。他委屈地望着富冈义勇看不出任何波澜的眼睛。

　　“为什么你也想赖账啊？你不是这种人吧义勇先生！”

　　“学校周边严禁非法商贩强买强卖。”面对道德指责富冈义勇丝毫没有动容。他一边答着，手里快速地变招再刺向童磨，但这一招被童磨及时回扇用风壁旋开。

　　童磨用风将自己往后送出一段距离，抗议道，“喂喂喂这里绝对不算是学校周边了吧！”

　　几乎是瞬间富冈义勇已冲刺跟上，再度拉近距离。“不死川老师是我校老师。”从进入鬼灭学园的第一天起，所有师生的校外活动范围都是负责任的富冈老师的执勤范围。

　　童磨不得已又丢了个气泡，让自己高高地飘起来。但一道来自不死川实弥的微风就卷得泡泡呼啦啦地在空中转，让他头晕眼花地呜哇大叫起来。许多道藤蔓在他胡乱挥舞的扇风中成形，与此同时有花粉在空中爆开，逼迫熟知花粉麻痹效果的两人后退回避。

　　“哎呀真是……”童磨抱怨着，“明明都没剩多少异能了不是吗？”

　　异能本就来源于心灵，虽然童磨可以通过双方“达成共识”的认知挪用别人的能力，但不改变别人的自我认知，他就无法彻底夺走别人的能力本源。所以就算他高抬物价，对面的两人仍能够在结算后使用最小限度的能力。

　　“为什么满级魔王会碾压不了被打回新手村的勇者啊？难道说我是这届最丢脸的魔王？”童磨装模作样地自问。而他其实非常清楚答案。

　　因为在技巧的使用上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他很难打击到对方，对面那两个人对他挪用的能力过于娴熟了，他就好像用狂风吹一只鸟，或用浪涛打一条鱼，有效果但是很艰难。

　　而对面的主攻手却是富冈义勇。

　　当然会是富冈义勇，虽然脾气暴躁但不死川实弥确实有着丰富的对敌经验，在他宣告契约前大概已本能地猜测到了前方有坑，作为柱的他在有足够理智时都主动承担了大部分的发问。在结算后富冈义勇自然保留了稍多的异能。而对富冈义勇来说，靠所谓刀术来战斗的他本来就习惯用最小的异能消耗甚至无消耗地来作战。被抽走了□□成能力的他简直和平时的他没有太大区别。

　　童磨切身体验了地底世界其他被富冈义勇暴打的怪物们曾面临的绝望。而且他还必须分心留意经验老到的不死川实弥——明明看上去简单粗暴的家伙为什么偷袭助攻也这么熟练？在战斗力上确实只被响凯设定成普通人级别的童磨，只能不断挥霍着过去的积累，靠着从鬼屋和地底世界怪物那里薅来的各种羊毛来救场。

　　“这可真是血亏啊。”坐在气泡里的情报商人不由托腮说道，真实世界的童磨绝对不会在意这样的事情，但毕竟自己是个虚假的商人呢，情绪果然会因急剧下降的账户余额受到影响。

　　于是他更加肆意地挥洒起自己的收藏，“这就是孤注一掷的感觉吗？有沉没成本后的追加投资果然感受不一样啊。唔心好痛啊！接下来体验到的会是赌博后的狂喜，还是投资失败的心如死灰呢？”

　　借着还未散去的花粉雾的遮掩，童磨将各种不同的攻击轰炸一口气丢出去。

　　一通操作下来，城堡差不多都只剩下废墟了。因为地形的关系大量流沙正在飞速掩埋着战场。接连不断的倾塌巨响嘈杂不堪。飞沙和花粉遮蔽了七彩眸子里映出的世界。

　　有着情报权限的他就算看不见也轻易地锁定了那两个在迷雾中移动的身影。

　　“……是后者呢。”情报商人低声地说道。

　　总觉得，有些厌倦了啊。

　　痛苦也好愉悦也好，就连刚刚压榨存款带来的心绞痛也好，已不再能带给他刺激。明明是和原主不一样的，明明能感知到这些难得的情绪，但不管是什么情绪都会飞快地漏走。心跳的浮动每次都只维持一小会儿就又恢复平稳。

　　为什么？难道童磨真的被三流作者给看穿了吗，在填充自己人设时选择了将空虚作为人物的本质。还是说作者只是在简单的模仿原主，而仅仅是童磨显露在外的行为举动就一定会将内核塑造成这样不知感情的人？

　　但肯定还是和原主不一样的。因为，那个童磨甚至连失望都感觉不到，所以反而会无谓地坚持战斗到最后吧。

　　这种转瞬即逝但足够新鲜的优越感短暂地给童磨注入了活力，使他在气泡被戳破的那瞬间又微微笑了起来。童磨垂下双手，任凭清爽的水花冲刷入屏障，没有任何阻拦——事实上也并没有足够的敏捷去阻拦那水流般的攻击缠上他周身。

　　双扇在第一时间被打到脱手飞去。但是没有关系啊，我只是恰恰喜欢扇舞的方式而并非缺它不可。这个想法刚刚闪现还未来得及说出口，手腕、肘部和肩部的关节便已被刀背拍到脱臼。童磨哎呀叫了一声才反应过来，此刻被打到的髋骨和膝盖让他整个人失去平衡往后摔去，童磨已彻底丧失了对四肢的任何掌控。

　　真温柔啊。从空中摔下去的时候童磨还在心想，同样是将人揍到失去行动能力，义勇先生可比不死川那对准腹部的一拳头要温柔太多了。

　　——然后从上空飞踢下来的不死川实弥让他更重地砸向废墟中的瓦砾堆，脊背还有再度受创的腹部传来不可忽视的剧痛。而全身脱臼的童磨甚至不能像之前那样揉揉肚子。熟悉的鞋子和熟悉的重量牢牢地踩在他身上。

　　“这样对待战俘也太粗暴了吧！”童磨哀怨地抗议道。

　　不死川实弥表情超凶地向他展示捏紧的拳头和拳头上凝聚着的浓缩旋风。童磨的目光不由投向那细碎低鸣的异能。为什么？他的心中充满疑惑。

　　为什么还能维持不断地燃烧着呢？这是多么死寂又充满痛苦的世界啊，选择放弃解脱不是更好吗，为什么他们还能够有这么强烈的精神来维持着持久燃烧的异能呢？真的是，好羡慕啊。

　　啊！童磨忽然有了一个好主意。就在不死川实弥估摸着不致死的力道要狠狠揍下来的同时，童磨七彩色的眼眸忽然转亮。“不死川先生！义勇先生！”

　　“让我们来做好朋友吧！”

　　“做梦吧你！”

　　一个用力过猛的拳头将又惊讶又委屈的童磨砸出了垂死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