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你，再BE一次》泠崖子

6、我有一个疯妹妹

　　显然是不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韩追云拿着亵衣走出去，而蔺远也正好换好了新衣。

　　“陛下，能否与我谈谈？”

　　蔺远瞥见了那件亵衣，表情未变，只是动了动手指，命其他人都退下。

　　房间里只剩下韩追云与蔺远两人。

　　韩追云晃了晃手上的东西：“这亵衣有些眼熟，陛下从哪来的？”

　　“偷拿皇帝的东西，按律，可以把你斩了。”

　　“还请陛下回答，这件亵衣陛下是从哪来的？”

　　“是我的。天下亵衣都一样。”

　　韩追云举高另一只手晃了晃：“那么这根发绳呢？”

　　“也是我的。”蔺远坐下来，随手端起放在一边的凉茶，镇定地喝了几口。

　　“我有说过不是你的吗？陛下是认为这样能糊弄过去？还请陛下如实告知，为何这两样东西会在这里？”

　　“我的东西随我放哪里。”蔺远整张脸都写着不悦。

　　韩追云抓紧了亵衣：“发绳与亵衣都是贴身之物，莫非是要做什么咒术？是要诅咒我？难道与月儿有关？是月儿出了什么事？”

　　韩追云一连四问，蔺远毫不动摇：“我没有咒你。”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觉得很好笑：“这次不否认是我的东西了？陛下。”

　　蔺远抿了抿嘴，闭口不言。

　　“说实话吧，就算是为了诅咒我，我也能接受。我需要一个解释。”

　　“我不愿意说，你也不会乐意听。”

　　“你又不是我，又怎么会知道我不乐意听？说来听听。”

　　接着，就是一阵沉默。

　　当韩追云等到有些无聊时，传来了蔺远冷淡的声音：“跪下。”

　　“跪下？”

　　两人独处时，蔺远从没端过皇帝的架子。所以，虽然他嘴上还称蔺远为陛下，却是以朋友的方式对他。朋友可不会让他跪下。

　　“朕命你跪下。”

　　你偷拿我的东西不解释，还让我跪下？

　　韩追云冷着张脸，把手上的亵衣泄愤似的扔了出去，心不甘情不愿地跪了下去：“是，陛下。”

　　“把手放在地上，抬起头。”

　　不曾有过任何人逼他下跪，又逼他做一些他并不想做的。

　　心中感觉屈辱，却又顾忌着月儿在宫中的处境，不得不照做：“……是，陛下。”

　　蔺远已走到他眼前，他垂眼看向那只包扎好的手，微微抬脚，踩了下去。

　　韩追云目瞪口呆，突如其来的这一脚疼得他叫出了声，而就在这时，蔺远竟弯下身吻住了他。

　　“……”

　　“……”

　　蔺远闭上眼，长又密的睫毛划过韩追云的脸，吓得韩追云整个人都往后退去：“你干什么？”用手背使劲擦了擦嘴。

　　“你以为呢？”

　　“我以为什么？”

　　“我为何要亲你？”

　　“我怎么……”韩追云回过味来，“你喜欢男人？”

　　“为何非要是喜欢男人？不能是我只喜欢你？”

　　“你当真喜欢我？”

　　“我并不想说，是你逼的我。”

　　“……混蛋！”韩追云挥出拳头，对着蔺远的脸打过去，又考虑到蔺远并非习武之人，已控制了大半的力量，但仅就是这个在韩追云眼里并不算重的一拳，还是在蔺远这张从小在牛奶里泡着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嘴角被牙齿划破，流下了几滴血来。

　　“既不爱月儿，为何要娶她？”

　　“……”没有回应。

　　“你爱过她吗？”

　　“……”依旧没有回应。

　　韩追云动了动手指，恨不得踢翻那个人，往他的肚子上狠狠踢上几脚，怎么能折磨人就怎么来。可蔺远那小身板必定承受不了任何一击。

　　什么都不做这满腔的怒火又该如何发泄？

　　“韩月知道。”蔺远擦掉嘴角的血，“在成亲之前，她就知道我不爱她，她还知道我爱的是她的哥哥。”

　　“这是要把错都推到我妹妹身上？”韩追云怒极反笑，“你要真这么无辜，为何要娶她？”

　　蔺远坐回到龙椅上，双手绞在一起，甚至到了关节发白的程度：“我有解释的权利。这是一场交易，我和她都能得到想要的。”

　　“月儿想得到什么？”

　　蔺远垂下眼眸，避开了韩追云的视线：“不问问我想要什么吗？”

　　“你想要什么？”

　　“你并不在意，我不想说。”

　　“你……”韩追云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好，我也没什么话跟你说。”

　　韩追云踢向蔺远坐着的那张椅子，瞬间椅子四散开来，而蔺远也摔到了地上。

　　正当蔺远有些慌张地想站起来的时候，韩追云按住了蔺远的肩，阻止他起来。

　　“不管如何，你负了我妹妹，我不杀你，但要卸你一条胳膊。”

　　骄傲的皇帝，如今半跪在地上，不甘心的双眼怒视着韩追云：“你这么对我，就不怕我举国之力追杀你？”

　　“尽管来就是，我何曾怕过这些？”

　　两人四目相对，韩追云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卸胳膊只是结果，他想要的是蔺远痛苦。而蔺远从一开始的怒目，转而变为委屈。他移开了视线，一言不发，尽管疼得冷汗滴了下来，也没有叫一声。

　　身为施暴者，却十分疑惑为何对方毫无反抗：“你不疼吗？为什么不叫？”

　　“我一叫，外面的侍卫就会闯进来，哪还有你逃亡的机会？”说到“逃亡”，竟还笑了一声。

　　韩追云一愣，顿时松开了手。

　　这么一顿下来，再也没有第二次撒气的机会。

　　他有些别扭地说道：“不管如何，你我恩怨已了，我会带月儿离开，以后也不会再见。蔺远，如果你对月儿还有一丝情分，就不要阻拦。”

　　韩追云正想离开，袖子却被蔺远抓住：“韩追云，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他反问：“需要在意什么？”

　　身娇肉贵的蔺远经历了这么一遭折磨，显得有些狼狈。

　　“我说我喜欢你。”

　　人天生就知道怎样的语言能伤害到他人。

　　“那又如何？这并不关我的事。”

　　抓住袖子的那只手松开了，那人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正当韩追云想离开时，蔺远竟又用力抓住他，反手打了他一巴掌，面无表情地说道:“如果不是今日发生了那件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将心中的话说出，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从未想过要你做什么，又何必说那些凉薄的话。韩追云，你没有资格教训我，我与韩月无论做什么都是自己的决定，不关你的事。”

　　“……”韩追云还在错愕时，被蔺远赶出了房门。

　　韩追云离开了。他走出卧龙殿，驻足回首，不敢置信自己安然无恙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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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栖凤殿，韩月正在花园与宫女玩闹。韩追云来到，他喝退宫女，把韩月拉回正殿，紧锁大门。

　　“哥，发生了什么事？”韩月被这阵势吓到了。

　　“你有什么瞒着我的？”韩追云黑着脸。他对蔺远生气，对这个任性的妹妹更气。

　　如果真如蔺远所说，韩月在婚前就知道蔺远不爱她，还非要嫁给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妹妹。

　　“瞒着哥哥的事情很多啊，哥哥指的是哪一件？”韩月故意笑着说道。

　　“我希望我的妹妹能选择一个她喜欢，并且对方也喜欢她的男人，她不需要委曲求全，她很美好，配得上世间所有男子。”

　　韩月的脸色沉了下来:“你说这些做什么？”

　　“月儿，哥哥只问你一次，蔺远是那个对的人吗？”

　　韩月立马回道:“这是当然，否则怎么会嫁给他？”

　　“不要这么快地敷衍我，想清楚你的答案。”

　　韩月的视线跳过韩追云，盯着挂在墙上的字画，有气无力道：“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

　　韩追云只能掰正韩月的脑袋，逼着她看着自己：“蔺远告诉我，在你们成婚之前，你就知道他并不爱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看起来，韩月依旧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再次转移视线，发现了韩追云脸上的手指印，便转移话题道：“啊，哥哥，你脸上怎么受伤了？谁打了你？”

　　“怎么？你要去帮我出气？”

　　“那是当然。”

　　韩追云便看好戏似的说道：“蔺远打的。”

　　“蔺远打的？”韩月提高了音量，满脸写着不敢置信，“蔺远怎么可能会打你？”转而像想明白似的怒指韩追云，“是不是你骂他了？还是打他了？你伤他心了？”

　　看着妹妹明显包庇蔺远的模样，心头又蹿起了一股火：“我打他了，怎么？你要为他报仇吗？”

　　“你怎么可以打蔺远？”韩月挥舞着她的拳头，来回打在韩追云身上，但她一柔弱女子，不管怎么用力，都难以伤韩追云半分，她便转身抽了茶具下的茶盘，举高到头顶，要来打人。

　　“你疯了？”韩追云用手挡了回去，“韩月！你在做什么？你要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打我？”从未有过如此寒心的时候，他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妹妹，而他的妹妹竟要为了一个外人跟他拼命！

　　夺过茶盘，用力摔在地上。韩追云只感觉又气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