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你，再BE一次》泠崖子

5、有刺客

　　墙上冒出两个黑衣人，光影一闪，他们挥剑袭来。

　　反应过来的侍卫拔剑相向，而韩追云将蔺远护在身后。

　　“刺客！抓刺客！”转瞬间的交战，那两个刺客互看一眼，朝着两个方向逃离。侍卫自动分成两小一大三组，两组去追刺客，剩下一组保护皇帝。

　　而这似乎中了刺客的调虎离山之计，在那两个刺客带走了两拨侍卫后，又有一个黑衣人从附近树上飞下，用利落的剑法接连杀了几个侍卫，直冲蔺远而来。

　　韩追云身为外戚，在皇宫不准携带武器，故此，他只用了其他侍卫扔在地上的剑鞘防身。

　　那刺客使剑极快，一下来到韩追云跟前，目的很明确，是直逼喉咙的一剑。

　　韩追云用剑鞘去挡，却没想到剑鞘脆得很，被一分为二，而对方攻势丝毫不减。

　　韩追云迅速地往后躲去，却忘了蔺远还在他的身后。若他躲了，蔺远会受伤；若不躲，自己会受伤。

　　电光火石之间，也好在他反应还算及时，用手挡住了刺向脖子的那一剑，又在摔倒的瞬间整个身子护住蔺远在地上滚了几圈，还顺手捡到了死去侍卫掉下的剑。

　　起身一看，能战的侍卫竟只剩下五个，其他的太监不是大叫着四散开去，就是被吓得动都不敢动。

　　韩追云看向蔺远，想问一声可有受伤。却见蔺远一双眼满含怒气，似乎要吃人。韩追云觉得陌生，平时那个感觉对什么都无所谓的人也会有这样凶狠的表情……

　　心中想着身为皇帝遭遇刺杀还会少吗？至于这么生气？一边把蔺远交给其他还活着的侍卫，一个人上前与刺客对战起来。

　　所谓刺客，最擅长的便是出其不意的刺杀，光明正大的比试明显弱于韩追云。韩追云砍伤了刺客的一条腿，侍卫便围上来抓住了他。

　　回过头，韩追云这才问道：“陛下，你可有受伤？”

　　“朕没事。”

　　“那就好。”

　　韩追云点住穴道，逼出伤口附近的血，再散开发带，在受伤的手上缠了几圈：“那可否帮我叫个太医？”其实只是皮外伤而已，叫不叫太医也无所谓。只是现在看气氛太诡异了，蔺远僵着张脸太过可怕，故意转移话题。

　　刺客的面罩被扯了下来，韩追云带着丝好奇也看了看。这一看，却发现是熟人。

　　是熟人，也仅是熟人。韩追云跟一个叫做“千计阁”的杀手组织有些生意上的往来，而眼前的这个刺客也曾帮他做过事。

　　“千计”之名源于千方百计，又谐音千计阁阁主张千机之名。张千机是韩追云的朋友，那人说好听点是为人谨慎，难听点就是疑心重，同样的事他要反复确认好几次，他就是那种出门走到半路不放心还得多次回家看看家里锁没锁门的人。

　　张千机创建千计阁，将他的性格弊端也带了过来，组织杀手杀人，一定会设计两种以上的杀人手段，最常用的就是毒杀，无法保证毒杀的效果就会加上刺杀。

　　韩追云解下刚绑到手上的发带，发现伤口附近的血肉已有泛黑的迹象，他中毒了。

　　是剑上有毒？或是碰到了其它什么东西？

　　一道亮光晃住了韩追云的眼，等他再次睁开，看到是蔺远取了侍卫的剑，一脸冷漠地刺穿了刺客的胸膛。剑没入心脏，刺客当场死亡。

　　“……”韩追云愣住了，有些陌生地看了眼蔺远，闭嘴不言。

　　杀俘虏可不像是明君所为，过于鲁莽了，不留个活口拷问幕后黑手是谁吗？

　　血溅到了蔺远的身上，他好似并不在意，把剑一扔，瞥了眼韩追云手上的伤：“去叫太医。”

　　其中一个太监赶忙离开。

　　“多谢陛下了。”事实上只要不是见血封喉的毒对于他这种懂点医术的习武之人来说都是小问题。他借来匕首，挖掉伤口附近的烂肉，再逼出鲜血。只是这次逼出了不少血，眼前发黑，之后要好好养养了。

　　还回去匕首，韩追云顺便问了句匕首主人：“没用这匕首砍过污秽东西吧？”如果时间足够，该把这匕首往火上烤烤再来挖肉，可现实不允许。他已经用过这匕首了，现在再问这一句，只是为了寻求心理上的安慰，并不想得到任何否定的回答。

　　匕首主人也只是点了点头，还算如韩追云的意。

　　刚杀过人的皇帝让一众太监侍卫感到害怕，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他们跪在地上，小巷子里只有韩追云的声音。

　　“很疼吗？”蔺远看到了韩追云挖肉的那一幕，也不知道他是因为担心还是好奇所以才这么问一句。

　　“哪有不疼的道理？不过还能忍住。”韩追云头冒冷汗，还是笑着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地往前走了几步，找到了那个跟着他从栖凤殿出来的宫女。她也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因为突遇刺客，宫女被吓得手上衣物滑落。韩追云弯腰捡了盖在衣物上面用来挡尘的布，再又用它绑住了伤口，只是这布不比发带，单靠一只手没那么容易做最后一个打结的动作。他低头瞧了眼被吓得浑身颤抖的宫女，思考着让她帮忙打个结，是不是很过分？

　　“陛下，能否帮我这个忙？”韩追云转而看向蔺远。死人之后，气氛异常僵冷，也只能由他来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

　　蔺远也没想象中的那般怒不可遏，待韩追云自己走近后，还是出手帮他打上了这个结。

　　“陛下，实不相瞒，我中毒了，就是手上的这道口子。来到这里之后，我的手只碰过三样，侍卫的剑、刺客的剑，还有为了保护而不得不抱住您。刚才我观察了死去侍卫的伤口，并没有中毒的痕迹，所以我怀疑是您的衣物。我的手受伤之后，又抱住了您，毒就是从那时进入。请恕我冒昧，陛下，能否请您换下身上衣物。刚好我从娘娘那儿取来了我的衣物，若是陛下不嫌弃……”

　　话还没说完，就被着急忙慌赶来的李祝打断。李祝用余光扫到了死在血泊中的刺客，大感不妙，赶紧跪下来认罪：“臣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蔺远把脚下的剑踢到了李祝跟前，听不出任何语气地说道：“的确罪该万死。”

　　“呃……”一时也猜不透这皇帝的心思，“还望陛下恕罪。”

　　“祝统领认为几人算多？”蔺远问道。

　　“……”

　　“整整三名刺客，在皇宫好似鱼入海底，祝统领守得好皇宫啊。”

　　“……臣知罪。”

　　“李祝，罚半年俸禄，还是回去做你的大少爷？”

　　此话一出，李祝顿时羞红了脸。人人都说他是沾他母亲的光才做的这侍卫统领，可他自认自己有那实力，当得起统领一职。可现在闹了这么一出，简直就是在当众打他的脸。

　　“臣愿领罚，上交一年俸禄。”

　　蔺远甩甩衣袖，起驾回卧龙殿。韩追云跟在身后，心心念念着可能下在衣服上的毒。刚才被李祝打扰，错过了让蔺远换衣服的时机。

　　李祝人被罚了，心里有些委屈，找韩追云抱怨：“陛下这是怎么了？生了好大的火。”

　　韩追云看了场戏，还觉得有趣：“你不觉得自己该罚？”

　　“该罚，我认。但陛下是个和善的人，就算有人做错事，也只是让人受罚，从不出言讽刺。在我过来之前，发生过什么事？”

　　“来了几个刺客。”

　　李祝摇头：“不该啊，早朝时陛下刚与比图签订了条例，该开心啊……”

　　和李祝说几句话的功夫，蔺远就走远了。韩追云敷衍地说了几句知道了，赶紧追了过去。

　　太医已经被请来了卧龙殿，韩追云没来得及与蔺远说话，又就太医拉去疗伤。

　　千计阁的手段让人防不胜防，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再接触平日里常碰的那些东西，但这对于一个皇帝来说是不可能的。为了蔺远的命，必须去找张千机，劝他退了这单生意，并告知到底是在哪些东西上下了毒。在得到结果之前，希望蔺远能去栖凤殿住几天。

　　他就想对蔺远说这么几句话，怎么就这么困难。

　　等好不容易重新包扎好了伤口，去往主殿，蔺远正被内侍拥着更换衣服。

　　蔺远还是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这才让韩追云稍稍放了心。

　　韩追云扫了眼四周，房间很大，却只有一把龙椅。

　　刚被那太医包扎时又失了些血，人没多少力气，他想坐下来而不是傻站着等蔺远换完衣服。

　　正如李祝所说，蔺远是个和善的皇帝，想必不会追究他没有命令私自坐下吧。

　　之前来过这里，记得这个房间的构造。床的所在位置，与现在他所处的位置有个高低差，要想上床休息需要往上走几步阶梯。韩追云就坐到了那阶梯上，偷偷瞧着蔺远方向，准备等蔺远换好衣服，再赶紧站起来。

　　刚坐下，眼前一阵发黑。他伸了伸左手，从左手传来的痛感让他清醒。

　　需要做些什么事情转移注意力，就不会总想着手上的伤。

　　韩追云转了转脑袋，发现床上的纱幔开了一个口子，他垂下脑袋往里看去，借着一丝光亮，也能发现里面有白色的被子被揉成了一团。

　　这与他所想的有些不同，太监不收拾床铺的吗？床上的风景可不像是皇帝该有的。

　　难道是千计阁的还闯到过皇帝的床上？

　　合理。

　　韩追云再次看了眼蔺远方向，悄声来到床边，掀起床幔一角，里面被卷成一团的竟不是被子，而是亵衣。亵衣上有明眼可见的多条褶皱，无法想象是被怎样揉搓过才会造成这个样子。

　　看不出来，蔺远表面干净，内里还挺邋遢。

　　因为平日里照顾人的习惯，韩追云也就拿起了那衣服，往外抖了抖，甩平褶皱。

　　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韩追云弯腰去捡，却一下愣在了原地。

　　这东西他不能再熟悉，是天下独一无二的，他的发绳。不是被偷了吗？为什么在蔺远这里？

　　怀着疑问，韩追云检查了那件亵衣，在手肘那里，发现了一条裂缝。

　　太监送来给韩追云的亵衣偏小，他第一次穿上的时候太过用力就在那个地方撕裂了一个口子，这件亵衣上也有。

　　亵衣是他的，发绳也是他的，为什么会在蔺远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