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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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晏在打工了几天提前预支了本月的工资买药后，终于踏上了他的隐藏任务之旅。
他走回上次的学堂，雾气朦朦胧胧地笼罩这块天地，草坪上没有小人儿捉蟋蟀的身影。
郎朗的读书声从学堂里传出，林晏小心翼翼地走进学堂的院子里，躲在窗边往里看。
私塾先生念一句，孩子们跟一句，平翘舌还含糊不清。
个个都是稚嫩可爱的孩子，谁能想到他们竟做出欺辱同窗的举动。
私塾先生望见了窗旁的林晏，示意学生自行朗读课文，持着课本就走到院里，对着林晏作揖。
“不知这位兄台有何贵干？”
“我来找一个孩子，叫九妹。”林晏又往里望了一眼。
“那孩子已经很久没来学堂了。”私塾先生捋了把胡子，摇了摇头，“他本就出生草莽，市井小民之后，顽劣天性，难以教诲，又不愿与同窗和谐共处，只怕，早有此意。”
林晏这才注意这个私塾先生，一身素白长袍尽显文人气质，哪料得竟无半分为人师表之态。
“先生。”
他念了一声，“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林晏抬眼看他，“枉您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竟连做人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也不知道您那德
高望重是从哪里骗来的资本。”
说罢，林晏转身走了，也不顾身后那老先生气得发抖。
他寻着记忆里的路，朝着那破败的小屋走去。
远远地，就听到一阵磨刀的声音。
林晏站在小屋门口，几日不见，旧房更显破败。
他一眼就跟那磨刀的男人对上眼了。
“又是你这家伙。”那男人怒目圆睁，把刀随手一扔，“砰”地一声砸在地上。
林晏没有退步，直直地看着他，“九妹呢？”
那男人本来一手束起衣袖，一副预备打架的样子，闻言倒笑了一声。
“卖了。”那男人环着手臂，得意洋洋，用下巴指了指屋内晾着的几块肉，“换了几斤猪肉。”
“你！”
林晏扭头就走，那男人在他身后大吼，“你这腌臜小子，不要再到我家来了！下一次再让我看到你，我必定打断你的腿！”
小镇的集市很热闹，也不知道哪个笑意晏晏的老板做了这种生意。
林晏一家一家的店铺酒肆找过去，很多掌柜摇头表示没见过这样的小孩，林晏不信，他们也没拦着，让林晏在整个不大的店铺里寻找，连酒缸里都不放过。
后来剩下几家青楼。
林晏取了些钱给老鸨，又打探又寻找。
他终于在工资将要耗尽时，打听到了一家青楼新来了一个年纪相仿的孩子，由于年龄不大，还被养在青楼里，还未曾接客。
但林晏刚表示要见这个孩子时，那老鸨也不知道是从谁那取得的消息，拦着林晏。
“我家素雅将来可是我们的头牌呢，哪能让你说见就见。”那老鸨涂白了脸，胭脂颇重，一副鬼样。
“我听闻你寻他颇久，我也感慨你情深义重，但情谊归情谊，我们出来做生意也不容易，是花了银子的，你看...”
“要多少？”林晏打断她。
“呦！”老鸨笑了，那似鬼的妆跟着她的笑裂了裂，“是个明白人。”
“不多。”老鸨举起手比了一个数。
林晏看着她竖了无根手指，皱了皱眉。
“哎呀——”
老鸨嗲了一声，放下手指，另一只手举起团扇遮了脸，只露了一双眼。
“是五十两白银。”五十两字还特地重了音。
林晏工作一天才五文铜钱，一个月按三十天算也才一百五十文，一年就是一千八百文，五十两白银要五万文铜钱。
她怎么不去抢？？？？？
“五十两还是我看在你这小脸蛋上才给你松的价。”老鸨笑眯眯地说。
明明对方没有什么动作，林晏却觉得她那如有实质的目光早已黏在他的身上，上上下下探索了一番，引得林晏一哆嗦，面无表情、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几步。
她继续说，“素雅是要按花魁头牌来造的，单单是请一个出名的先生研习琴艺，一年到头都得花两千多文，再加上日常起居，以及习成之后，他又能给我带来多少收入，这些，何止五十两银子？”
老鸨摇了摇扇，“我这可是亏本生意。”
林晏沉默了一阵。
“我想办法凑钱，在我来之前，别让他接客。”
“好嘞！”老鸨眉开眼笑，看着林晏离开，还说了声，“客官您早点来啊！”
离开之后，林晏给宋成章发消息，那家伙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很久后才回。
晏舟：你能借我五十两白银吗？
成王败寇我是王：？？？这么一大笔？？你是欠债了吗还是被绑架了？？？林晏小宝贝，你要是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晏舟：我做隐藏任务，那孩子被他父亲卖给青楼了，老鸨要五十两白银才肯赎人。
成王败寇我是王：什么？？这是绑架吧？？你直接冲进去抢人啊！！！你要是不行我帮你！！！大不了进个监狱，我让榆辞他们来救我！等我后面就投诉这个破游戏！！！连个隐藏任务的小小NPC都敢这么猖狂！！
晏舟：你有五十两吗？
那头沉默了一下，似乎挣扎了一会儿。
成王败寇我是王：没那么多...我是个月光族。我帮你凑凑吧。
晏舟：谢了，什么时候有空请你吃饭。
成王败寇我是王：好！！！刚好我们三次也很久没见了，等你完成隐藏任务以后我们去学校旁边吃饭！！！我想那家店已经很久了！！！要不，下周六吧！！我记得周六他们家有折扣来着！！！
晏舟：好...
林晏关了讯息，一脸冷漠地继续向前走。
他想宋成章这家伙肯定分不清楚什么是客套话。
这一路上什么人也没有，雾气倒有些重。
他回了他打工的地方，询问老板能否预支一年的工钱，他可不敢说其实是想预支二十多年的工钱。
可惜老板人再好，也只能给他再预支两个月的工钱。
心如死灰的林晏拿着两文钱买了一小杯酒，又在青楼最角落的地方坐着了。
不要问他为什么没钱需要凑钱了还来逛青楼喝酒，也不要问他难道不长记性不怕被人陪酒消遣，更不要问他难道不记得上次那样丢脸。
问就是，男人嘛，鱼一样的记忆，以及，再大的压力也要舒缓！！！
更何况，这家青楼还挺清明的，只要花点小钱，就能够在里面坐一整天免费听曲，多值啊！！
于是，他心安理得地坐着。
直到——
有一只修长的手敲了敲他的桌子。
林晏百无聊赖地把目光抬起来，一看到来人，整个人一愣，脸“噌”地一下红了。
他的黑历史来了。
早知道的话，他就不来了...
嘤。
来人倒是歪了歪头，对他的脸红不解，礼貌地问，“我可以坐这吗？”
林晏抿了抿唇，转过头，轻微点了点头。那人便坐下了。
林晏有些尴尬地在座位上做着小动作，就是不抬头看他，生怕一对视，对方就把他那丢脸事放台面上说了。
“上次的教训不够吗？”那青衣公子率先开头，直指要害。
“你初涉江湖，多去谋一方事业，广交益友，不要老来这里，你来这里是能够夺取功名、护卫正道还是怎么样？”
“我知道你年纪尚轻，心性不够，很容易误入迷途，但凡事也要有个定性，不要老顺着心性而为，这迟早会害了你、绊了你的路...”
“你有五十两吗？”林晏打断他。
“嗯？”
那青衣公子刚想提到国学正道，突然被打断愣了一愣。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一小杯酒的效用，林晏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说，“你有五十两吗？我有点急用，保证还！”
“好。”
“因为我有个朋友..啊？”这会儿倒是正打算解释的林晏愣了。
他没想到他答应地那么快、那么干脆。
青衣公子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银票，轻放在桌上。
“那我...我给你打张欠条吧。”
“不必了。”
林晏站起身，也没管青衣公子说了什么，找人借了纸笔写了两份欠条，把两张都推到青衣公子面前。
那青衣公子看了一眼，“晏舟。”
“嗯。”林晏应了，把笔递给他。
“燕亭”两字潇潇洒洒写在了最后。
从此后，他就是负债的人了。林晏苦涩地想。
他收好银票，又花了两文钱买了一小杯酒递给燕亭。
燕亭有些新奇地接过这杯酒。
林晏知道像他这么有钱的大佬肯定喝的都是一些名贵的酒，也许是第一次喝两文钱一杯的吧。
“我比较穷。”林晏苦涩。
燕亭点了点头，接过酒一饮而尽，“既如此，更是要少来这里。”
林晏憋了一阵，还是问他，“你不是也来了。”
“我有事。”燕亭顿了顿，“我是为你好，这里鱼龙混杂，现下无事，并不代表一直如此幸运。”
林晏点头，“那我之后要去哪里找你？”
“不必了，五十两于我是小钱。”
林晏执着，“哪？”
燕亭顿了顿，“京都近郊。”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