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肉脚小妖万岁》喵呜

36、上天无路，入地有门

　　“踏雪，谢谢你送我过来，你要不要先回去？”
　　“不用，我闲得很，倒是臭小猫你利用完就赶我走啊？”
　　我白了他一眼，“小九，这有什么好招待他的？撑死他！别说咱水月族不懂待客之道。”
　　“臭猫你睁眼说瞎话呢吧，莫非你是一只长得像猫的狐？”
　　“噗——你瞎啦，我是云豹！云豹！死兔子你等着。”客气当福气啊？难得正正经经跟他道谢，居然这么说我，哼！
　　“云云，”小九抹着眼泪，“不生气哦。”略带湿意的手揉着我的脑袋，“你看，你给我的娃娃我还留着，还有，还有小四的……”他从怀里掏出两个娃娃，一个笑得开怀，一个双眼水润，有些脏，有些旧，但依然看得出来被十分细心的保管着。我接过娃娃轻抚着，感慨万千，仿佛又回到春日酒肆，落英缤纷……在我，那不过是几个月前的事，而事实上，他们已经过八百个春秋。小四不在了，为了帮小九渡劫，世上再没有小四这个笑容腼腆的小狐精了，小九在悲痛之余，每天每天都学着小四的样子，从笑容，到语气，到每一个细节，假装小四还在，以至于多年后的今天，再见他的我也将他错认。我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来，因为任何的安慰都显得苍白空洞，只能尽我所能的紧紧回抱他，分担他的苦，他的伤，他的寂寞……
　　“小九，我想见苍月。你知道他在哪么？”小九微愣，“大人他……在禁地，很久了都没有出来过，那儿不是我们能靠近的。云云，在这儿不能直呼大人名讳。”
　　“我能去见他么？”
　　“这……要取得族长同意。”
　　“试试吧，我需要见到他。”
　　水月族的族长，我以为该是个德高望重的老头或者老太才对，谁知竟是个异域风情十足的年轻女子，金红色及肩发，如起伏的波浪，翠绿色的眸子，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一身华丽的亮片装束，腰间足踝都系着铃铛，举手投足间叮当作响，别看她貌似年轻，其智慧法力却是传承自每一代族长，不知为何我却感到深刻的悲哀，她就像一个承载珍贵物品的容器，神圣、庄严、不可侵犯，却不属于自己。她欣然同意我踏入禁地，她说那是神的旨意……
　　“苍月……”
　　“我道是谁，在这儿不会再有人叫我的名字。”再？曾有人在这湖边这样唤他么？静立在湖边的苍月，像一座雕像，比之我记忆中的苍月，多了份恬淡、温和，不知是不是这梦幻般的五彩湖水映衬的关系，这样的苍月让我感觉像一幅温润的画，不太真实。他对我的到来波澜不惊，不知是早有预见，抑或是心无波澜，上善若水？“这是水月湖，”他说，“很漂亮。”我由衷赞道。“是的……”毫无意义的谈话，我却能感到他波澜的情绪。事后我才从小九那得知，水月族族长，终身不得婚嫁，她们拥有沟通天地的本领，趋吉避凶，即使卸任，都会化为这水月湖中的湖水，湖水不竭，水月不灭。苍月的爱人，也在这湖中……
　　“告诉我好么？”苍月那么聪明，自不需我多言，“你留下的娃娃。”苍月从袖中掏出一只表情愤怒的小猫娃娃，还很新。“没来得及交给他，你附在上面的神念消失了。我猜想你出了事，却算不出你去向，我去找他，被拒之门外。不久后，他……入魔了。”
　　“聚魔丹，是么？”我阴郁道，“你们所谓的方法就是将魔性引渡到他体内，靠着他强横的妖气镇压。”
　　“是的，”苍月复杂的看着我，“原本妖王只是最强者的代名词，只是后来他变得狂躁嗜血，集结众妖讨伐人间，成了名副其实的王。”
　　“你知道会有这样的可能性。”
　　“但是微乎其微……凭他的定力……”苍月突然颓丧的摇摇头，“人算不如天算。”
　　“我要去天界。”我无比认真的看着他。
　　“这不可能。”他说。
　　“你帮是不帮。”我继续紧迫盯人。
　　“罢了，我欠你的。只是要上天必要千年之上的修为，你……”
　　“没有了。我被一把剑刺中后就再也聚不起一丝妖力了。”
　　“什么剑如此霸道。”苍月蹙眉。
　　“惊鸿。”
　　“不曾听过。”
　　“三尺长剑，剑身莹润，有五彩光芒环绕，那光……跟这水月湖的光芒颇为相似。”我仔细回想着，无意间看到苍月的表情阴晴不定，好似知道些什么，“你见过这样的剑？”
　　“若没猜错，那是水月族的东西，随着上届族长一起失踪，竟是流落人间了么……”
　　“那么说来我还是伤在你水月族手下咯。”我牙咬得咯咯响。
　　“我有个传你千年修为的方法，只是这法子凶险之极，你……要试么？”
　　“要！成功自然都伴随着风险，我来找你心里自有了计较。除了千年修为还要什么？”
　　“你先熬过这关再说吧。”
　　苍月所说的方法，竟是让我吞下他分割出的一部分妖丹，接着在狐火的炼化下収为己用，听起来容易，实行起来确实凶险万分，毕竟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当然也没有白来的修为，仅狐火烧身的痛楚就不是常人能忍受的。整整三个月，苍月化身原型六尾妖狐，巨大的狐身盘踞在水月湖边，吐出幽绿色狐火包围着悬停在湖面上的我。包裹在奇异的冰冷的火焰中，五感比平日还要灵敏，火焰舔舐着灵魂，修补着惊鸿剑所造成的伤害。想尖叫，只是我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一次次日升月落，终于有一天，苍月停止煅烧的酷刑，我虚弱的掉进水里，呛咳着爬上了岸。化为人形的苍月，显得比我还要苍白，我清晰的记得，化形前的苍月不再是六尾妖狐，他生生断了一尾，助我修行，这等于是赔了一条命给我啊……原来，苍月真的变了，不管出于愧疚，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终归是尽全力在帮我了。
　　“苍……苍月，你，谢谢你。”看着如今因得来千年修为而成长的自己，十五六岁的身形，长及脚踝的白发，无端想起那夜借着一叶障目幻化出这般模样的心情，如今真的得到了，那人却走得更远了，远得我追赶不及。
　　“别急着谢我，接下来能不能寻着上天的路，还看你自己造化了。”
　　“不，我知道这次你是真心帮我，如果只是当初欠的那份不轻不重的人情，你决计不需做到这份上，谢谢你把我当朋友。”
　　“此去凶险，你毕竟是未经天劫的妖身，在天界不可久留，来日方长……”他的话没有说下去，因为他知道我有多坚持，便不再多劝。“要想上天，在不经天劫飞升的情况下，唯有入地这一蹊径。十殿阎君的殿上有一块玉石影壁，是历劫仙人重回天界的路径。至于开启的方法我也不得而知，需得你见机行事，记住，是第十殿，轮回司。一叶障目能模仿鬼气，山下人间正是动荡时期，八百里外有瘟疫流行，冤魂四起。出山后你跟着魂魄走，一生无过的人或者下界历劫的仙人会直接被领进轮回司，跟着最少数的那队走。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了，你……多保重。”
　　我真诚的绽开一抹微笑，“嗯，谁不晓得我最会保重自己呀~嘿嘿……苍月，红叔叔他们好吗？有机会替我向他们问好，还有……”
　　“嗯，”苍月轻哼一声，“去吧，我不多留你，一切……等你回来自己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