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厉鬼的养老生活》仙饼

4、第四章

　　“欢迎光临摩金夫人长袍店。”

　　“夫人，下午好。”威廉放下兜帽，冲着一脸温和的摩金夫人点点头，“我需要定制几身秋季常服，再加上一身礼服。”

　　“哦，好的，这边请，先量一下尺寸吧。”

　　“我这有数据，可以直接报给您。”威廉看着明显激动起来的量尺，额角跳了跳，站在原地说道。

　　虽然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但是无论是语言和身体语言都表示着对于量尺的拒绝。

　　摩金夫人尴尬地瞪了量尺一眼，把威廉说的数据记录下来。

　　“款式就常规款，礼服麻烦您设计一下，我先付定金，过几天过来取。”

　　“好的，小绅士。”摩金夫人对着威廉挥挥手，真是个有礼貌的孩子。

　　奥利凡德魔杖店。

　　“真是奇怪，怎么会没有适合的魔杖呢。”奥利凡德先生苦恼地看着一排排的盒子。

　　没有魔杖愿意选择威廉，这真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情。

　　威廉无奈地对着魔杖店可怜的地面和桌子施展恢复如初和清理一新，每一根魔杖到他手里都会像爆炸一样挣扎着逃脱他手里。

　　意义上的逃脱，并非魔杖长了腿，而是随手一挥都能施展出爆炸咒一样的威力。例如一个荧光闪烁能变成火焰熊熊。

　　“咳，先生，不如，我先用着手里的这个。”威廉对着把自己埋在了一堆堆魔杖盒的棕发中年人说道。

　　“不行，一个巫师怎么能没有属于自己的魔杖呢？”奥利凡德再次拿着盒子放在了威廉面前。

　　“雪松木，夜骐尾毛，除了老魔杖唯一成功接纳夜骐尾毛的魔杖。”继任了老奥利凡德先生的奥利凡德先生拥有家族一致的狂热与认真。

　　他严肃地把魔杖交到威廉手里。“挥动它吧。”

　　威廉把魔杖接到手里后，他便已经可以确定，这就是他的最终选择，黑色的杖身在空中划过，黑雾顺着轨迹游荡，似有来自地狱的恶魔之马在其中奔跑，白色的光晕从杖尖喷涌而出，奇异而和谐的与黑雾融合在一起。

　　“多么....美丽，太奇妙了，太奇妙了，完美的组合！”奥利凡德兴奋地看着魔杖给与的反应。

　　威廉摩擦着上面繁复的纹路，力量，游走生死的能力。

　　确实是魔杖选择巫师。

　　某处住宅。

　　斯内普坐在书房里，面前放着一些琐碎的用具。那是他在被宣判无罪后，哈利送与他的威廉·埃文斯的遗物。

　　一块破旧的怀表，一本页角已经泛黄的牛皮日记本，还有一个手工制作的虽然粗糙但是能看出来已经尽量精细的蛇形戒指。

　　他到现在也无法理解那个孩子为什么要救他。

　　为什么他说“活到现在已经足够了。”

　　他的家到底在哪里，他没能带他回家，而是埋葬在了伦敦的一处公墓。本来是他留给自己的位置。

　　曾经他爱的人因为他间接死去，现在一个孩子因为他失去生命，他才二十多岁，而自己已经接近四十。

　　冰凉的指尖抚上抽痛的太阳穴，斯内普疲惫地闭上眼睛，他从来没有打开过这个年轻人的日记本，也不清楚为什么波特会把这些给他。

　　陈旧的日记本缓缓被翻开。

　　每一页都零散地记着些东西，却没有日期。大多是一些今天吃了什么还不错，对于这两天的计划安排，偶尔夹杂一些好笑的事情。

　　还有——他。

　　【水仙根粉和艾草加在一起可以配制成一种效力很强的安眠药，就是一服生死水。牛黄是从牛的胃里取出来的一种石头，有极强的解毒作用。至于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则是同一种植物，也统称乌头。】少年的字体意外地沉稳，带着些凌厉的笔锋

　　在笔记下，少年用潦草一些的字迹补充道，【声音很低沉，听起来大概三十多岁，比较年轻。】

　　斯内普挑眉，他记得这些话，是他问波特小子的三个问题，得到的回答也让他有种意料之中的失望。不过埃文斯先生显然注意力并没有放在他对救世主的刁难上。

　　页角画了一个坩埚和黑色的小人。根据小人头发的长度和黑袍。斯内普可以确认那是他自己。

　　well，看来埃文斯先生……他沉下脸色，继续往后翻，把刚刚的想法中断。

　　【今天教授好像受伤了？脸色看起来比平常差很多，不吃晚饭没有问题吗？】

　　受伤？斯内普想起来，那是被三头犬伤到的那个晚上。被他看见了？斯内普记得自己受伤后并没有回到大厅。

　　【“什么东西渗透到你的这个厚厚的头盖骨里去了吗？”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语言艺术了，十分犀利。】少年点评道，在最后一个字母上晕出了墨迹，看起来是停留了片刻。

　　【我觉得我已经可以成功翻译他的大部分语言了，或许还可以模仿一下，】少年这么写到，斯内普几乎能想象出他带着笑意的表情，【该死，这群小鬼怎么都教不会，他们的脑子都塞满了芨芨草吗？也许我写在黑板上的字都是泼了隐形药剂，不然为什么只有】少年特地用一个方框把一个名字填了进去，【{威廉·埃文斯}成功制作了出来呢？】

　　配图是一个可以看出表情愠怒的教授。

　　斯内普眉头紧皱，紧绷的嘴角却违背他的意愿微微上扬。

　　【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少年用不同于他的一种华丽的字体把这句话写了下来。【那是什么阻止了你去做到这些事情？】他在那段话下面用自己的字体质疑道。

　　【你是如此优秀，简直就是，天才，是什么蒙住了他们的眼睛只看到了你只想让他们看到的一面？哦，我不小心写出来了。是你。】

　　这些话到这戛然而止，没有继续的点评，也没有生动的涂鸦。纸张下方有明显的撕裂的痕迹，但是又被粘上了。

　　【我今天尝试去问了教授两个问题，很成功。不白耗费我在拉文克劳的图书馆找出来的魔药配方。死亡射线对我没有用哦，教授。】少年画了个大大的笑脸。

　　斯内普从记忆的角落里把这一个场景揪了出来，原来那个自大的小鬼就是威廉？

　　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已经从埃文斯先生转换成了威廉。

　　那些日常里夹杂着对于他的言行的记录和点评，像是在做一个日常调查，斯内普翻了翻，并没有感到多少反感。

　　威廉没有从高高在上的角度，也没有从一个害怕教授的学生的角度，就是一个平等的视角，记录了一个他认为有趣的人的言行。

　　【也许他们并不懂得什么是尊重，一群令人厌恶的无知的孩童。他们的情商也许连曼德拉草也不如，如果侮辱别人可以迎来哄堂大笑，这个世界可真是扭曲到令人呕吐。感谢梅林，让我远离了格兰芬多那群蠢狮子。】

　　【依靠咒语战胜自己内心的恐惧，真是我见过最愚蠢的做法，他们让它变成了可笑的模样，他们就不再害怕它了吗？到底是在害怕它的外表，还是它的存在？如果他们面对一个真实存在的恐惧，我相信大笑只会让他们死得更快，他们也许会愚蠢到对着它释放滑稽滑稽？】

　　斯内普幽深的黑眸稍稍软化，他知道威廉在指的哪件事情，但是说实在的，他并没有把那毛毛雨一样的侮辱放在心上。作为一个孩子，能够拥有这样的看法，让他确实感到了一些意外。

　　【战争要来到了。】

　　【校长选择让教授照看他们吗，他确实做了个明智的选择。不过……】纸张上布满了烦躁的曲线，他的不过后面没有下文。

　　【战争是要死人的。我无法阻止。】

　　【我不想让他死去。明明要迎来曙光，为什么要在黎明的前夜里陷入永眠。】

　　【这段话也许你永远都看不见：

　　我此番赴死，抱着必定的决心。

　　英雄之所以是英雄，因为他们让人感到遗憾，羞愧。以你的性格，我想你应该不愿意成为一个被人传唱的英雄，你大可以活下去，以你的才能，你可以在你最喜爱的魔药方面做出丰功伟绩。三十八岁，如此年轻。我想你会更愿意后人记住你的魔药大师的称号。

　　我对你深怀感激之情。我是如此偏激的，冷漠的，无趣的而了无生意的一个人，就像漂泊在异世的孤岛；而你又是如此神秘，有趣而富有才华的人，你点亮了我的世界。未接触你时，只感觉到推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和抗拒，而一点点摸索之后，我相信，如果可能的话，如果那天我还活着，而我和你成为了朋友，我会看到一个无比温柔而纯粹的黑色灵魂。

　　繁星赋予黑夜色彩，你赋予我之世界的荣耀。】

　　黑发遮挡了斯内普苍白的脸色，他用手捂住眼睛，日记本摊开在最后一页，久久无声。

　　在日记本最后一页。上面写着。

　　【我是一个没有家的流浪之人，此生最大的心愿是归家，而我的家又在何处？也许死亡才是我最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