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文野]听说我是黑手党》porchette

4、04 我在危险边缘试探的一章

　　04 我在危险边缘试探的一章

　　如果说现在有什么事情我敢称得上是确定的话，那就是我失忆的事情绝不能让别人知道。
　　这是个非到紧急状况，不得不由我自己保守的秘密。
　　在下午从安装了炸弹的汽车上逃脱时，我就应该意识到，黑手党的生活可不是什么闹着玩的东西。

　　不知是否因为中原中也对我过于信任，作为一个完全失忆、对黑手党生活毫无概念的人，我出狱后的几个小时，过得太过一帆风顺了。
　　以至于在森鸥外那里糟糕的表现，都没能消减我的自信。
　　直到现在。
　　我微微颤抖地听到中原中也问我，我叫他什么。

　　中原大人、有什么不对吗？
　　这是在森鸥外那里予以通过的名称。
　　我的第一反应是我被森鸥外诈了。
　　那不是我应该叫出的称呼；不、说不定我甚至都不是中原中也的马仔——毕竟连这条信息都是他告诉我的。森鸥外、爱丽丝、中原中也。我出狱后有过完整对话的三名黑手党。其中我最信任、看上去似乎也最信任我的中原中也，现在对我产生了怀疑。
　　说实话，我很害怕。
　　但无论如何，现在都不是害怕的时候。

　　中原中也是我出狱后所见到的第一个认识我的人。
　　从一见面开始，他就表现得一副我们很熟悉的样子。没有刻意试探。说了奇怪的话也没有被怀疑。虽然会做出直接把人从副驾驶座位揪到天上这种异想天开的举动，但我不讨厌他。
　　在这个对我表现的十分熟悉的、我却感到十分陌生的黑手党世界，无论出于理智还是情感，他都是我不想失去的人。
　　要说服他。
　　要想办法打消他的疑虑，告诉他一切一如往常。
　　要骗他。

　　直到现在我终于意识到，我需要凭借什么在这个我一无所知的世界中生活下去。
　　谎言。
　　靠欺骗每一个人获得信息，试图构造出过去的我的形象。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我忽然想起来在监狱里时，审讯官指着他的照片对我说，这个人叫做中原中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黑手党。但同时我又记得，他把我从驶向海面的汽车里捞出来时，飞舞的橘发，以及橙红与蔚蓝混杂的眼睛。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
　　某一瞬间我甚至怀疑，他会不会忽然掏枪把我给崩了。毕竟这似乎才是□□题材正常的发展。
　　只是我沉默了半天，我们两人间却还维持着大眼瞪小眼的状态。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没杀了我、虽然还不知道我为什么不能叫他中原大人……但在事情变得更糟之前，我决定至少为自己续上一秒。
　　“我……”
　　“我知道了。”
　　我们两个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
　　啥？
　　大哥您知道什么了？
　　我一个没忍住，差点问出口。
　　中原中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一副“我知道你什么意思”的样子。
　　可我不知道你知道我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啊！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是应该感到庆幸还是不安。

　　迟疑了两秒，我还是赶忙跟上他。
　　之前诡异的气氛一直萦绕在我心头迟迟不散，坐上车后（※一辆新的车）我看他开的地方越来越偏，忍不住吞咽了一下。虽然知道黑手党半夜往荒郊野外跑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象……
　　我不会要挂了吧？
　　“我们这是要去……”
　　我心惊胆战试探性地提问，但连话都没说完，中原中也就回复道：
　　“去喝酒！”
　　一边说着，他一边狠踩油门。
　　我被甩回座位上，总觉得脖子扭了。他不知为何心情忽然变糟，还咬牙切齿地说着什么像是“混蛋青花鱼”一类的话。

　　从爆炸后我就很好奇了，混蛋青花鱼是中原中也的口头禅吗？
　　就像是“你这个大狗熊！”一样的小学生骂人方式吗……？
　　有一、、可爱？

　　过了一会，中原中也又问我问什么不说话。
　　我是车载广播吗，我苦着脸想。
　　不过什么都难不倒我，很快我就准备好了。
　　“啊哈哈，那我就来讲个故事吧！”
　　再一次地，我暗中观察黑手党的脸色，开口说道。
　　他目视前方的道路，认真起来，“哦！”

　　我清清嗓子：“从前有个黑手党。然后，黑手党失忆了。”
　　“一上来就失忆？！为什么啊？！”
　　“因为失忆了所以当然不记得为什么失忆啊！”我说的怎么想都很有道理，于是理直气壮，“——怎么都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黑手党为此感到困扰。”
　　“像是家庭地址啊。认识的朋友啊。亲人啊。一切都被忘掉了，但又不知道该问谁才好。”
　　“黑手党不敢说自己失去记忆的事情，他怕自己因此被杀掉。”
　　我继续在危险边缘试探。
　　中原中也似乎并没有察觉异常，只是评价了一句，“还挺写实的嘛。”

　　啊哈哈……
　　唯独这句评价，真是让人笑不出来。
　　我后背狂出冷汗，继续说下去，“但在这个时候！”
　　“有个似乎认识黑手党的人出现了，不过黑手党记不起来他是谁——黑手党想要知道有关自己的事情，却也不敢轻易相信别人。”
　　我两眼一闭，硬着头皮，“那么提问，这个时候黑手党该怎么做呢？”

　　“这故事还有互动环节吗？！”中原中也一边看后视镜一边倒车。我的心脏砰砰狂跳，面上还要做出自然的表情。
　　停车入位，我恰好撞上他回转的视线。
　　此时我感谢车内昏暗的光线，希望这能令他忽视掉我神情中的不自然。但也同时因为四下一片模糊幽暗，他的表情也显得飘忽并且陌生。他像是将自己隔离在外，露出一个奇怪的微笑：“不过，不好意思啊，袖，这个故事我听过。”
　　他的眼睛折射出冷光，如同黑暗中伺机而动的猛兽。

　　我心脏骤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