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生病的西伯利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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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尔凯，把无线电话传过来给我，我需要联络坂枝博士”
不只赛尔凯起身，连坐在旁边听闻的波里斯也好奇凑过去，就见到千梅枕在尤里腿上的画面，他张嘴要说什么，仔细看着才发觉尤里的脸色严肃，几乎是抱着失去意识的人防止掉落。
“他发烧了，现在只有坂枝博士有带退烧药”
不等波里斯发话的机会，解释完的尤里接过传来的无线电话，把再次滑落的人往自己拉近一点。
“是尤里啊，怎么打无线电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吗？”
“发生了点大问题，千梅发烧了，他看起来很不舒服”
似乎是应验尤里口中的不舒服，本来安稳躺着的千梅开始挣扎，双手胡乱在空气中挥打，口里哼唧有词听不出是在说什么，就差人并不清醒。
“喂，你别乱动，掉下去我可不管”
明知讲出来也对昏睡发烧的人没用，尤里还是下意识的抱怨，安抚性的把手贴在千梅额头的一瞬间。
“不要！放开我！我要回...去...”
面对突如其来的大吼，车上所有目光投向声音来源，直愣的尤里望着躺在腿上啜泣的千梅，随哭泣喘急的颤抖传遍他全身，没有注意到电话里坂枝博士的急切。
“千梅他还好吗？我虽然很想马上拿药给你，但这段路程很颠簸，车子要是一停轮胎可能会陷到雪里，尤里在麻烦你照顾好他”
“好，我知道了”
无奈的挂掉通话，眼下的情况确实无法拿药，最麻烦的是现在千梅做恶梦而且还哭了，又紧紧扒着衣角不放，他认为自己都快成了专门带千梅的褓母。
“千梅发烧，还真是辛苦你了尤里”
瞥着硬是把头伸过来的波里斯，尤里没好气的说。
“要是你闲得发慌，倒是可以过来接手照顾千梅这份工作，说不定你能胜任的很好”
波里斯摆摆手，那一副就会让人头痛的千梅，他可搞不定。
“算了吧，如果是要我看好他别乱跑或是训练他倒还可以，话说你自从上次要绑走千梅的人过后...”
“你就变得像是真的再照顾弟弟的好兄长，尤里”
这句话完紧接猝不及防的拳头差点招呼在波里斯脸上，如果没有在前一刻停止的话，波里斯大概会捂着喷血的鼻子。
“等...等等，你做什么！开个玩笑太夸张了你”
不屑的轻哼，与抓好枕在腿上的千梅不同，尤里的动作轻柔，贴在她额头上的温暖没有退开，好不容易才没再挣扎乱动，就怕把浅眠的千梅弄醒会哭着不舒服吵闹。
“我也只是开玩笑，干麻往后躲”
或许是他的安抚起了作用，抽噎的千梅身体才渐渐平息下来。
兄长吗？
独自细语思考的尤里看着腿上安稳的人，不自觉的把坂枝博士的对话和波里斯的玩笑拼凑起来。
起初得知坂枝博士要收养自己，他认为这只是陌生人的玩笑话，毕竟他远在另一个国家，谁会对一个初次见面就偷了钱包的小鬼，说好心要收养他的蠢话，怎么会有如此可笑的好运施舍在自己身上。
反正最后也会被带到警察局，又因自己是流浪孩童被放过。
日复一日在街头寻找好下手的外国游客已经成为日常，尽管是这样，他还是无法阻止对方仗着体型和力气的差距被带到速食店。
“说真的看你个这样子，忽然想起我的女儿，小小一只的，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跟你一样大”
瞪着前面自夸又欣慰的面孔，他忽然想起年初大雪，头也不回瞧自己一眼就抛下离去的背影时。
他觉得眼眶很烫。
“虽然我把她们母女俩丢在日本，但有些事也是逼不得已，真的好想...等等！你怎么哭了！等一下等一下，我拿卫生纸”
柔顺的卫生纸被对方粗鲁的胡在脸上，从隙缝中看见陌生人心痛安慰的表情，他有一瞬间的愣住，随即又如刺猬般的防卫起来。
那天起他开始被一个叫坂枝勇的人骚扰，害得他很多东西都偷不成。
或许心理还是有那么点期盼，但当他真的面对桌上一连串的文件时，又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要成为坂枝家的养子。
而且现在，骚扰他的人变成了坂枝千梅，虽然照顾一个比自己小的孩子很麻烦又很累人，如果还是在流浪的时候，他可不会对一个弱小的人伸出援手。
到达深山目的地，周围伫立一片高耸的白桦木，尤里搀扶着千梅带到坂枝博士身边，确认她有吞咽药丸，俩人才放下心来。
可是等待药效发挥功能，千梅醒来后大概又会吵着他不放。
当尤里瞧见红润随呼吸起伏的脸颊，老实说他并不是真的厌恶，如果不会在心里抱怨一两句，就显得他不像八岁的孩子。
尤里拉了下坂枝博士的衣角。
“坂枝小姐说只要我有空都可以去你们家，而我...之后可能有空”
别扭的说话方式让坂枝博士听闻微笑着，他一手放在尤里肩上。
“我们很欢迎你来”
说完，微微抬起上半身就要带人进帐篷休息，怀里的人却先不安的乱动起来。
“尤里...我好怕...”
俩人一时间发愣，最后是在坂枝博士把千梅带进尤里旁边，他才意会了点头，对着迷蒙精神涣散的千梅安慰道。
“等你睡醒来，就不会在做恶梦了，现在快去休息吧”
简单的一句话仿佛有股魔力，千梅在尤里的保证下静静趴回父亲怀里，观望全程的坂枝博士又惊又喜的问。
“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
“有吗？那应该是你的错觉”
“波里斯说的没错，看来你会是个不错的兄长”
“你别...别笑，快停下来，恶心死了”
坂枝博士贼贼的笑，也不管后面追的尤里打算把陀螺射过来。
*
千梅这一发烧足足躺到翌日中午才悠悠转醒，左顾右盼，帐篷昏暗的空间只有她独自一人，顾不得脑袋刚睡醒的昏沉，她发软无力的双手拉开睡袋，起身就朝外爬去。
正欲碰上准备要进来的尤里，要不是他手脚俐落的往旁边闪过，大概会跟千梅撞倒在一块，跌在雪地上的手不见手套的影子，猜测大概是她为了爬出睡袋碍事而拿掉的。
尤里蹙起眉心，将还在雪地里的千梅拉起，顺道试探额头的温度。
“虽然你吃了退烧药，但你的烧不会这么快退，回去躺着”
压着肩膀的力气不容拒绝。
感受肩膀传来的热度，千梅看着尤里后面不远处在训练的孩子们，对比身后只有她一个人的帐篷。
她一点都不想自己一个人待在里面。
“可是，我不想在躺了，我的烧也退了”
“我不想要一个人...”
掺杂哭腔的身体微微颤抖，尤里也猜到了怎么回事，他无奈的叹息口气，将拿来的退烧药和温水瓶递给千梅，自己走进去帐篷内。
出来后他把乱扔的手套重新戴回千梅手上。
“把药吃了，这种时候发烧根本是在给大家添麻烦，你今天除了待在这附近哪里都不能去”
与之前严肃的语气相比，他近日对千梅的态度柔软许多，也懒得理会波里斯和伊旺躲在远处偷看又自以为藏好的举动，反正日后他会给爱看戏的人增加工作量。
整个下午都坐在帐棚外面的千梅，偶尔起身动一动，每次想要走近正在训练的人群，都会像只被牧的羊群赶回原位。
到后来她放弃加入前面在训练的孩子，仔细观察，修道院的大家不管是反应或体力都远在一般人之上，成群射击的陀螺看似毫无章法，实际上却没有一个碰到树枝或石头而停顿。
战斗陀螺啊...
雪地上独自困扰，千梅摇晃着身体发呆，不晓得是不是真的对陀螺有兴趣。
想到这点，千梅拿起一条毯子裹在身上，避开众人跑到稍微离帐篷远一点的树林，在可以观看其他四人训练的石头上坐下，就见当时飞跃到眼前，从陌生人手中救了她的银白色陀螺在白雪上奔驰。
“去吧！极地银狼”
随着尤里的喊话，分别有三种不同颜色的陀螺追在其后，一致朝向前方的白桦木过去，所经之处扬起一阵雪花。
在陀螺撞击白桦木数次后，千梅就了解他们到底在做什么了，本来完好无缺的树干在每次撞击过后，都变得更弱、更脆、更残碎不堪，再一次就会断裂。
尤里却猛然转移目标，令在场所有人措手不及的状态下，极地银狼仿佛与主人灵犀相通的驰骋到另一颗成长更为茁壮的树木。
沿着几乎呈现九十度的树木疾驰而上，快得宛如一道夜空里的银色流星。
“银狼神攻———”
陀螺所到之处出现裂痕，树木由上自下应声剖成两半，坠落地面的声响久久无法拉回众人惊讶的情绪。
目睹一切的千梅更是如此，她差点要尖叫出来，远处的男孩她看不清神情，而表演似乎还没结束，其余的陀螺逐渐跟上极地银狼，不只刚才的树木，连地上的残骸瞬间变成一薄片犹如树枝的厚度。
看的出神，目光无法停止的追随在偶有枝叶遮蔽住的面容，细细飞舞的白雪落在火红的发梢，高领外套恰巧掩盖他扬起的嘴角，为他孩子气的脸庞抹上一层锐利。
那一刻，千梅感觉心脏跳得飞快。
如果她也有陀螺的话，是不是更能融入他们的世界，或者更认识尤里一点。
“好了，我们该回去了”
尤里收回陀螺，散落一地的树枝碎片他蹲下来打算捡回去用来晚上烧火，后颈猛地被手臂一压。
“哇塞！尤里你真是太厉害了，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可以砍断一颗树了”
“白痴，不要突然靠着我”
蹲下的重心不稳，背后突然多出的重量，尤里撑地的手想稳住身体，却不料雪地柔软连上方的人一起陷进去雪中。
奋力爬出犹如棉花柔软的白雪，并抓起一把雪塞在对方的脖围里才终于把人推走，站稳脚步，还没对波里斯的举动讲话，余光一眼瞥见石头上的人。
“千梅？”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生病的西伯利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