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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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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左想右想,也还是毫无思绪。
旧日这时,她并未曾去留意叶祁,更并未去关注这当中的因缘曲折。
搽了药后,绯棠又和柳月说了一会儿子话后,见天色已晚,柳月便为绯棠熄了烛火,关上门退了出去。
绯棠睁着眸子,望着这黑夜,脑袋却还很清醒,如何都睡不着,赏花宴来的都是权贵,他也一定会入宫的吧!
这么想着想着,她忽然觉得赏花宴也没有那么让人排斥了。
八月花开的正盛,御花园中各式各样的花相机绽放,争相夺艳,十里飘香的桂花,白若玉盘的珍珠梅,花团锦簇的蜡菊,洁白淡雅的茉莉,秀巧雅致的合欢花,濯而不妖的芙蕖……还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花,当真是春色满园。
但比这些花更美的,还是那些园子里的那些美人们,有热情似火的,含苞待放的,欲拒还迎的,小家碧玉的……且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看的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除了公主之外,在这当中最尊贵的便是那些重臣之女,比如此时,在中书省黄尚书之女黄梦清的身后,就聚了三五女子,跟在身侧同行。
美人的声音似银铃般的动听悦耳,“听闻德妃娘娘对姐姐很是钟意,宁王妃定会非姐姐莫属。”
黄梦清微扬了扬嘴角,眉目间是掩不住的得意之色,“事情未定,玉婉妹妹还是莫要说这些无根之话。”
“谁人不知,姐姐德才兼备,更是做得一手好画,这建安城中也就只有姐姐才最与宁王殿下相配。”
……
几人行至凉亭内,便坐下歇息了一会儿子,旁边有古树遮挡,一时这凉亭便让其他人少了几分关注,而后没过多久,便听有声音飘来,“这宴会有什么意思,谁人不知,宁王妃多数就是那黄梦清,咱们不过都是绿叶罢了。”
“这话可不好说,你可听闻宫中的消息了,听闻燕国公主受了伤,宁王居然亲自送去了药,你说宁王何曾对一个女人如此放在心上?!”
“竟真有此事?”
“自然是真的,你是没有见过那燕国公主,听闻也是颇负盛名,还得做得一手好画,最关键的是这样貌,我看简直比那黄梦清还要强上几分。”
“如此便有好戏看了……”
……
声音渐渐飘远,凉亭中的几个女子面上都不由微微一怔,再一偷偷去看向黄梦清,只见她面上的笑早已不见了踪迹,心底纷纷一颤,未免误伤,她们一会儿还是躲远一点的好。
绯棠和五公主到时,便是迎着众人打量的目光走进来的,或好奇,或探究,或不屑,或轻佻……两人直接便行至席位坐下,丝毫未去理会那些目光,又过了一会儿工夫,宾客渐满,还在说话间,宴席便开始了。
德妃一身雍容的端坐在高座,在她身旁的还有其他的宫妃,美酒佳肴一点点上桌,丝竹声渐渐响起,场中一时也热闹了起来。
几个小辈闲着无趣,便玩起了击鼓传花,只是这规则相较传统的有些不同,彩球乃是从两头同时传来,待鼓声结束,彩球停在谁手,两人便要进行一番比试,输的人便要饮酒三杯。
她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口相邀,绯棠不得不给她一个面子,便应了下,心底却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这分明是在针对她,也是难为了她们还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弯子。
由宫侍背对着众人以槌击鼓,剩下的人则要快速来传彩球,几轮下来,果然不负众望的传到了绯棠和黄梦清的手中。
黄梦清看着她,眉宇间的傲慢隐隐可见,“听闻燕国公主最是精于作画,不知公主可否愿意来比作画?”
瞧瞧这语气,要比就比最精通的,这是有多傲慢和自负。绯棠看着她,却也丝毫不惧,只面上微微带着笑意,“自是愿意的。”
宫侍准备好了笔墨,众人又商定好了题目,便是以这园中的百花为题。
一炷香过后,黄梦清已然画出了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因只有一朵牡丹,便画的极为细致,从远处望去,当真好似和真的一模一样。
燕国公主擅长作画是不假,可是绯棠并不精通,甚至她的画功用‘平常’二字来形容。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她若输的太惨,便是让人看轻了燕国,她思忖一番无奈只得投机取巧,同上一世一样,画了一副虫鸟图。
那些和黄梦清要好的贵女便纷纷来称赞黄梦清的画更胜一筹;而那些和黄梦清不睦的贵女便都来称赞绯棠的画灵动富有生机。
本是一个小小的比试,谁成想最后居然惊动了德妃娘娘。德妃娘娘看了看两人的画之后,便给出了一个谁也不得罪之法,那就是各有千秋。
这种惯常的宴席当真无趣,绯棠和安乐公主坐了一会子后,便觉着耳边有些繁杂,趁着其他人不注意,便退了出去,两人走着走着,便在荷塘边停了下。
看着小荷塘中一朵朵亭亭玉立的芙蕖花,安乐公主开口安慰道:“嫱嫱,你莫要跟那黄梦清一般见识,她那个人向来心高气傲,对谁都是如此的。”
绯棠看着她,眉眼间带着一层浅浅笑意,“我知道。”
没有让绯棠难堪,这让和黄梦清交好的那些贵女十分不爽。她还记得,在旧日中,比作画没有让她出丑,于是黄梦清又换了一个法子,害她在人前摔倒,仪态尽失。
她想,摔她是不想再摔了,脸面这个东西她倒是不在乎,但是这疼可是真疼,那石子小路磕在上面,简直是不敢想象。
没有办法,她便只得同安乐公主一起躲远一点儿,待到一两个个月后,她们自会清楚,她和宁王不仅没有一点结果,更不会有一丝交集。
安乐公主看着绯棠,还有些不解气的说道:“那黄梦清还想做我的嫂嫂,简直是做梦!就她那气度,若是哥哥娶了她,整个宁王府都不会太平!”
还在说话间,便见有个脸生小宫女对着她们行了一礼,嘴边说道:“见过公主,娘娘请公主过去。”
安乐公主回头瞧了那小宫女一眼,心头觉得有些古怪,不禁问了句:“我怎么没见过你?”
小宫女丝毫不慌,垂着头便说道:“慧兰姑姑服侍娘娘脱不得身,便命奴婢来请公主。”
安乐公主想了想,觉得这话也在情理之中,便并未多疑,只是叮嘱着绯棠自己去去就回之后,便随着小婢女一同折了回去。
绯棠就更没多想了,这宫中的人她本来就不熟悉,多等一等也无妨。小荷塘边温度略低于正殿,阵阵凉风吹来,一时让她觉得十分舒爽。
思绪还在放空,便听身旁有声音传来,“席间正热闹,五公主却独独在这里,可是有何不舒服?”
绯棠寻声望去,这才发现黄梦清和另一个贵女朝着她的方向走了来。她和黄梦清并不相识,今日才是初见,委实谈不得有任何交情,碍于情面,她只得回了句,“劳烦黄姑娘记挂,不过是出来透透气。”
黄梦清一双杏眼水光潋滟,身着翠绿襦裙,腰间束以云带丝绦,越发显得身姿弱柳扶风,面上略微带着一丝嘲讽,“方才见识了五公主的画功,不成想五公主不仅画功出众,才思更是十分敏捷。”
绯棠继续客套,“黄姑娘言重了,还是黄姑娘更为出众。”
黄梦清打量着她,似乎想如她这云淡风轻的态度中看出什么,可看来看去也还都是一副老样子,旋即面上又带出一丝笑来,“公主初来乍到,对于宫中的路想必还不熟悉,未免生了意外,公主不若随我们一同回去吧!”
绯棠打量着她,一时倒没有猜出她这是何意,正想推拒,黄梦清便像是看到了什么似的,忙伸出手帕来就要为绯棠擦拭额角,结果她一个下意识的躲避,那帕子便直接离了手,好巧不巧的便飘到了那小荷塘中。
黄梦清面露急色,登时便半趴在了小荷塘边上,就要伸手去捡,却如何都差一点距离。
她身旁的贵女适时急声道:“哎呀,那可是黄夫人特意留给姐姐的念想,怎么掉到水里去了?!姐姐快起来,还是让妹妹找宫人来吧!”
黄梦清顾不得理会她,还在继续挣扎着试探。
那贵女又道:“可这也不是姐姐弄掉的,姐姐无须自责。”
这话绯棠顿时就听明白了,这是说给她听的一场戏。黄梦清是好心的来帮她,结果掉了心爱的帕子,而她还眼睁睁的在这看着,委实有些说不过去。
绯棠知道,她若俯下身去,只怕今日同这帕子一同落水的,还有她。
还在思忖间,她忽瞥到一个玄色身影正从石子路一头走来,龙章凤姿,俊美无俦。她不禁又想到了那人不含温度的眸子,她咬了咬唇,旋即便蹲下了身,帮着一同去捡帕子,嘴边说道:“黄姑娘我帮你。”
果然一切如她所想,她才在那荷塘边站定,正准备去够那帕子,身后便突然有一股力道传来,脚底登时一滑,不受控制的,她便跌进了小荷塘中。
见有人落水,黄梦清和那贵女一时十分惊恐,忙喊着救命,结果宫人还没等来,便先看到了一个身影,好似从天而降,直接跃入了水中。
快的让人看不清样貌,只看到了玄色的衣袍一角。
黄梦清和那贵女一惊,这到底是谁?
然后等到两人爬上岸她们才看清,下水相救的,居然是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