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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面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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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付一笑这一生也没学会真正的武功,他很小的时候爹就告诉他你可不是个武学奇才,不要想着除暴安良、匡扶正义之类的美事,所以他从小就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翩翩公子,在阳城里也算小有名气,绿鬓朱颜数不胜数。
钟如愿和他不一样,她虽是一介女流,却能赶杀劫匪,武艺高强,弹得一手好琵琶,是莳花院的大红人,但她数年亢心憍气,势要孤独终老,直到她遇见了付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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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愿姐姐,如愿姐姐,你也带我去玩好不好?”穿着粉红小衫的小女孩揪着钟如愿的衣角,钟如愿蹲下身摸着她的小脸做了个“嘘”的手势,“不要吵,再吵我把你卖了。”小女孩瘪着嘴道:“哼,等爹爹云游回来我一定告诉他你偷……”话未说完,钟如愿点了她的穴,将她轻轻放到了床上。
钟如愿带着面具来到了莳花院,刚走到门口,小厮阿才急急忙忙冲过来,“钟姑娘,您快些吧,客人们都等急了。”钟如愿换上一身暗云纹湖蓝罗衫,她抱着琵琶坐在台中央的梨花凳上,大理石雕成的牡丹在品上熠熠发光,手指拨动琴弦,弦上似有黄莺在私语,一曲终,掌声如潮。
台下有声音传来,“钟姑娘若是愿意脱下面具让我等一睹芳容,在座的各位愿意再奉上银两。”钟如愿扔出一个飞镖正中那人面前的桌子,众人面目失色,她将琵琶递给一旁的小厮,“公子这般辱我,我离开这莳花院便是,我本不靠此谋生。”男子们顿时回过神来,双手作揖,“冒犯了,钟姑娘。”
钟如愿窃笑着下了台,这些人哪里舍得她走,在这花楼里喝茶听曲岂不乐哉乐哉。
她慢慢悠悠地回无妄居,已是七日后了。
然而昔日人声鼎沸的山庄早已空无一人,难道是仇家上门,但又没有打斗的痕迹,钟如愿推开一扇又一扇门,一遍一遍叫着熟悉的名字,直到发现正厅的桌上摆着一封书信,“如愿,为父已举家西迁,知你心不在武,便不再命你奉公正己,若愿归家便来寻我等,于白银城相会。”
原来大家都走了啊。钟如愿摘掉面具有点失望地坐在大门口,思忖着要不要也收拾行李走了算了,父亲崇尚武学,后辈终日练武少眠少休,她自小便精通武艺,可奈何不服管教,还偷学了不少独门暗器。明明她最讨厌被家里人束缚的,现在却有些难过。
“付公子,付公子莫跑啊,”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女人的声音,一个高大的人影突地窜到了钟如愿身边,钻到了门里头,紧紧地关上了大门,钟如愿正准备发火,一群女子喘着粗气站到钟如愿面前,“姑娘,可曾看见一长衫俊男,腰上系着玉带,手上拿着一把竹扇,打这儿……”她喘了口气,“打这儿经过啊,”这不就是刚才那人吗,钟如愿思索了一会反问道:“你们是他的仇家吗?为何追他追到这么偏僻的山上来了,”那群女子笑得花枝乱颤,“果然是住在山里的人,都不知道付公子是何人,”钟如愿眯眯眼,“看来这个付公子来历不浅啊。”
“付公子才艺双全,面如傅粉,唇若涂朱……”钟如愿听了很多这辈子都没听过的夸人的词,若真是这么好看的话那更不能让这群人占着了,她挠挠头,指着另一个方向,“好像是往那边跑去了。”
付一笑悄悄从门后出来,对着钟如愿拱手一笑,“多谢啦!”
这一看好像被阳光糊住了眼,月牙白的上好丝绸绣着竹叶纹的雪白滚边,墨绿的竹簪更是凭添雅致,嘴角带痣的笑,仿佛喜上眉梢。付一笑凑到她面前,歪着头继续笑道,“我好不好看啊?”钟如愿“啊”了一声点了点头说,“好看极了。”付一笑耸耸肩,“那看完了我可走了,”钟如愿魂魄初归般拽住了他的袖子,“你不准走,你要是敢走,我钟如愿立马就把你送给那群姑娘。”
付一笑轻笑摆开钟如愿的手,钟如愿本想直接用蛮力抓住他,但瞬间变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她泪眼汪汪地望着付一笑,颓坐在地上,“我爹娘都走了,如今这房子只剩我一人了。”诺大的房子内确实空无一人,萧瑟冷清,付一笑断不来真假动了恻隐之心,“钟姑娘,是谁杀了你全家?”钟如愿惊得睁大眼睛,“当然是……我不知道啊。”
付一笑陪着她坐下,“只要我们能知道那人的特征,我定能把他画出来,将他绳之以法,”钟如愿抿抿嘴道,“你是做什么的”付一笑一脸正经,“我是给衙门画小像的,你爹娘的事你报案了吗?”钟如愿摇摇头,付一笑又问道,“那你当时在做什么?”“我当时在莳花院里弹……”没说完她便住口了,付一笑接着说,“莳花院我倒是没去过,只知是阳城的风月宝地。”
天色渐晚,付一笑起身对钟如愿说,“若不嫌弃的话今日一同下山,明日我们便去衙门立案。”钟如愿觉得不妥直接拒绝了,奈何付一笑侠肝义胆上头,非拉着钟如愿下了山,边下山边讲着被姑娘们追到山上的事,“我当时是在花田里作画,谁知有女子追来,”“你长那么好看干嘛随便出门?”“听过‘灯市晓侵月,花田晚占春’嘛,我是冲那个来的。”
付一笑把钟如愿安顿在客栈里,派了两个家仆看着,走之前还把钟如愿的面具递给了她,“要是害怕就带着吧,明早我再来看你。”
钟如愿睡在软塌上心事重重,留了封简短的书信第二天一早便离开了。付一笑赶到客栈接到信的时候粲然一笑,“我当然知道你是骗我的。”
付一笑在衙门挂了职,他自小记忆非凡,画的小像也是栩栩如生,帮助衙门破获了数起案子,这一两年阳城倒是太平,于是闲暇之余又开了间画馆唤做“一笑阁”,为年迈的老人画像则不收钱财,如若是年轻男子、女子求画就需要花重金,甚至得提前几月预报。
钟如愿此前除了每逢三日去一次莳花院,很少在城内闲逛,从不知城内有排着队的画馆,看着前方春心萌动的女子们,钟如愿突然猜到了画师是谁,她排了好长的队终于见到了付一笑,付一笑抬起头,摇了摇手里的毛笔对着她笑,“你来了啊,”钟如愿又被这笑容摄魂了。
她干脆坐在付一笑面前的椅子上,“你别画了,今天损失的银子全我出。”随后她站起身把痴狂的女子推出门,用了平生最大的劲儿紧紧关上了门。
“我知道你为什么戴面具了。”付一笑捋了捋额边的发丝,“因为你太凶悍了,怕把人吓走。”
钟如愿手按着桌子直接凑到他面前,“你说得对。”她笑了笑,“谁让你长这么好看,我得保护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