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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偷溜进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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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回到床榻上坐下,静静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困在这宫中。
小白困久了,从姜晚怀里站起来活动筋骨,最终跳到了桌上。
也不知上面有什么,它玩弄的十分起劲儿。
姜晚盯着它看了一会儿,灵机一动,新的点子从脑子里冒出来。
一手捉住小白,将它抱至书房,手轻轻抚摸它,“小白小白,接下来就靠你了。我只信你。”
小白仿佛听懂了她说的话,朝她乖乖巧巧“喵~”一声,用脸侧轻轻柔柔蹭着姜晚执笔的手。
“别闹,小白。”姜晚娇嗔一声,却并未将它抱走,任由它在一旁蹭着。
她执笔问候关于姜渊以及他母亲的近况,自上次一别,久久未曾见面,他也不曾来找过自己,外面是否发生了什么大事。
自己被困于这宫中出不去,但愿他一切安好。
起笔后,她朝小白会心一笑。
小白在她手边转来转去,好像被这个笑迷晕了眼,一脚踏进了砚台。
姜晚当时就看傻了眼,这蠢猫。
“小白——”她加重语气,看似怒气实则带着调笑和宠溺。
小白“喵呜~”一声,从砚台跳出。
一个跑一个追,小白路过桌台上的宣纸,不客气地在上面踩下自己新鲜的梅花脚印。
小巧脚印可可爱爱,踩的位置竟正好是一般信纸落款处。
有小白帮她,姜晚也懒得再写自己名字,等晾干后,将纸折成信,挂在小白脖子上,另类的云中寄飞书。
小白脖子上的银铃被取下,转而换成了小纸条。
姜晚嘱托它,“小乖乖,路上注意安全,等东西成功送达后就回来。不过你要是想留在那里陪他几日,也未曾不过,不过始终要记得我。”
小白发出‘呼呼呼……’的声音,随着姜晚往前一丢,它纵身一跃跳出这重楼。
庭外青青绿色烂漫至极,是春来。
墙角有桃花探了进来,原来已是三月。
姜渊自上次从地下牢笼里出来,一直苦心练剑,期望有一天能够大仇得报。
剑意凌厉,款款身姿,立于桃花树下。
黑色腰封紧紧束着他精瘦有力的腰肢,一起身翻转,脚踩桃花树,长剑刺出去,簌簌花瓣抖落。
永远不知疲倦似的,借力将这些桃花绕成一团。
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个白色影子,动作极快,看方向是他的冷宫,于是他快速将这团花球朝它身影打了过去。
小白“喵呜~”一声,停下动作,可怜巴巴望向他。
“小白?!”姜渊震惊错愕。
小白自不远处朝他奔涌而来,纵身一跃,落入他怀中。
姜渊适时地收剑,双手接住它。
好家伙,这么久不见,长这么胖了。
“小白,你怎么来了?”姜渊抱着小白往殿里走。
小白抖落来时风尘,不多时,重新在姜渊的怀里回暖。
在姜晚宫中呆的久了,身上带有姜晚身上的淡淡幽香,很容易就让人回味起她在时的情形,一定如同这猫儿般,纯净优雅。
阔步回到宫中,江月迎了上来,“六皇子今日怎么收工得如此之早。”
姜渊将剑递给她,往桌前走去,将小白放下,逗弄它胡子,同猫咪讲话,“饿了吗,不会是出来觅食的吧?”
“江月,你可方便拿些干粮出来喂喂小白?”
实在没必要多此一举,小白生活在明月殿内,不知道几多快活。
江月僵在原地,没动。
姜渊提醒她,“你还愣着干什么?”
指了指小白脖子下的吊坠,那看起来很像传信的小竹篓。
莫非小白跑这一趟,就是为了这个?
找了个法子支开她,“我早看见这个,你且下去弄点干粮和水,这里的事我会处理。”
摆明了下逐客令,江月不离开也得离开。
并未真的听命去准备干粮,而是躲在门口偷看。
小白乖乖巧巧趴在那里,姜渊动作尽可能轻地将东西解下来。
打开一看,里面是姜晚给他传来的信。
信中问他最近的近况以及他母亲的事。
不提起他母亲还好,好不容易过去这么一月半载,现在相当于将他重新拉回当日目睹自己母亲死去的痛苦中。
捏着信纸的手都在抖,点一出火焰,火舌舔上纸张,在他眼前慢慢化作灰烬。
小白幽怨地叫了一声,似是不明白他此举。
从桌上跳下去,咬住姜渊长衫衣摆,将人往外面拖。
姜渊心里顿感烦躁,不明白小白意欲何为,只当是已经送了她人的东西,再不属于他。
抱起小猫儿,甚至不等江月给它投食,将它关于门外。
相信过不了多久,小白自然会回到它主人身边。
从那之后,他同姜晚,就是生生不相见的陌路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亲手斩断这份缘。
小白不甘心地用爪子刨门,抓出的噪音尖锐刺耳。
江月自门后出来,意图拿起扫帚赶走它,被姜渊制止了下来,“随它去吧,一个小东西罢了,累了就走了。”
他进了书房,江月纵使不甘心,也只能随了小白去。
跟在姜渊身后,就见他坐在椅子上,抬手便触碰到了芊羽郡主留下来的那枚银铃。
古有悬梁刺股,那么今日这枚银铃,就是提醒姜渊要时时刻刻记得仇恨,切勿将儿女私情掺杂其中。
江月看在眼里,时不时旁敲侧击,添油加醋,“六皇子,奴婢听说近日来长公主动作愈发肆意,不仅禁了姜晚的足,还催促皇帝尽快让姜晚同荣世子完婚,有种挟天子掌控大局的感觉。”
姜渊心里门清。但面上装作风轻云淡,自从芊羽郡主死后,他不见得相信姜晚,但也不至于相信江月的片面之词。
情绪并不外泄,假意被提起了兴致,久久“哦?”一声,
“六皇子,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一步对步步对,目前长公主得势,您若掩盖仇恨假意降服于她,他日忍辱负重后定另有所为。”
让自己投奔敌人,亏她江月说得出口。若真说阴险歹毒,恐怕这个江月把这四个字运用的淋漓尽致。
“行了,本宫自由安排,”姜渊下逐客令,“你且下去吧。”
小白在冷霜殿前呆了许久,依旧没等到个门开见姜渊的机会。只好夹着尾巴丧气地原路返回。
姜晚看见它的时候略显惊讶,想不通往日活泼调皮的小白,今儿怎么如此萎靡丧气。
以为它饿了冷了,将它快速从地上抱起,“小白,你怎么了,信可送到了?”
摸它脖子下挂着的东西,信物早没了,看来应当是送到了。
只是,小白的爪子处的毛,为何被染红了。
空气里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难道有人欺负了小白?
姜晚神色转冷,吩咐王嬷嬷找来了些治血的药草,试图给小白敷一敷。
然而小白似是很抗拒,在她怀里扭来扭曲,十分不自然。
姜晚心思多细腻的一个人,尤其是穿书来之后,很容易就从小白受伤这件事当中咂摸出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来人!”姜晚养生这么久,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了这句话,“本宫今日要去一趟太医院。”
王嬷嬷跟随在她身后,高声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明月殿长公主的眼线众多,姜晚心知肚明,就连身旁的这个王嬷嬷,指不定也是心向着长公主。若她不用这等借口出宫,只怕再难出去。
果不其然,外面不仅仅是空气不一样,就连风声,也格外紧张。
找了个法子摆脱身后一干人等,姜晚委托太医照看小白,而自己偷偷溜进了宫中。
出来才知道,宫中一片喜庆和乐,看这景象应当是有喜事。
谁的?
在路上随便叫了两个宫女询问最近实况,“宫中这般境况是为何事?”
宫女们害怕至极,惊叹于当事人姜晚竟然不知情。
姜晚可是陛下最宠爱的公主,她们得罪不起,小心翼翼观察她神色,抖着声音道:“是……是公主殿下和荣世子的大婚,就在下个月初三举行。”
姜晚当时就惊了,“什么?!”
情绪过于激动,猛地咳嗽起来,加之独自溜出来,身旁并无婢女照看,难免显得悲凉。
“公主勿怪,”两位婢女害怕地低下头,“奴婢们只是实话实说,请公主恕罪。”
姜晚当然不会怪她们,也知道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恐怕就是长公主和楚荣了。
挥了挥衣袖,“你们下去吧。”
她慢慢挪动步子,身子看似十分无力地往皇帝寝宫里赶。
如今长公主是靠不得了,唯一疼爱她的,只有圣上。
希望现在撤回这门亲事,还来得及。
能撑到现在,姜晚觉得自己心力交瘁,脚步蹒跚。
两位婢女见了要去扶她,姜晚十分倔强地辞退了她们。
姜渊今日进宫同样准备来面见皇上,瞧见不远处的熟悉身影,羸弱模样很想让人上去搀扶一把。
但见姜晚坚决地拒绝了那两个婢女,想来是为自己挣得最后一丝体面。没想到她身体已经这般脆弱了。
顺着她离去的方向,应当是皇帝寝宫,她去那里干嘛?
姜渊脚步轻缓,跟在她身后。
绝不是想要保护她,只是想看看她究竟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