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天才二三事》云冲默

24、旅行计划

　　俩人直接回的顶层阳光房。
　　荀霂把人让进屋子，关好门，拧上锁，反手把外套脱了一半的人摁在墙边。
　　虽然已经料到了吧，毕竟距离上一次见面……隔了有几天，而且怕打扰他实验，也没怎么发消息，荀哥又不是木头，常言道，所谓小别胜新婚，呃……但这劲头上来真的顶不住啊！被灼灼目光凝视，微抿的唇角上扬，陆佩衡喉结一滚，原本被冷风吹得凉凉的脸顿时被火燎了似的，鬓侧能感受到被冰凉的镜框贴近，耳朵也被暖风吹拂，烧得滚烫——
　　他在耳边倾吐着麦芽清香的醉人的思念，分明是低沉而隐忍的声音，说出的偏偏如此直白。
　　“想见你，想触碰你，想要你。”
　　“果然，是会对所爱的人上瘾的。”
　　“食，髓，知，味。”
　　“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发僵的小脸上终于有了表情：释然般甜如蜜糖的笑。陆佩衡慢慢摸索到荀霂羽绒服的衣领，慢慢向下拉着拉锁。布料摩擦的嚓嚓声，拉链滑动的咯咯声，还有喉咙里抚慰似的温和的语声，偏偏说得慢悠悠的，勾人得很。
　　“没有。我喜欢。我也上瘾，想你，哥。”
　　这话钻进荀霂耳朵里，真就是引燃干柴的一把烈火，他恨不得一秒就把人扒光吃掉。
　　先前探索开拓过几次，彼此也都熟悉适应了。老司机再勾勾火儿，不也就顺理成章，水到渠成。拉上窗帘，便在二人世界中尽情、尽兴，无非就是多几处青紫，一排牙印，还有猫儿无意识的抓挠。
　　一时狼藉，转头就能给收拾干净，都不用费心，爽快，安稳，舒坦。
　　陆佩衡窝在被子卷里睡了一小觉，醒来后就闻到米饭和肉的香气——晚饭时间到。他慢腾腾地爬起来，把叠好的新睡袍摸来裹上，揉着腰拖着脚步，无声地打个招呼，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意犹未尽地看着镜子里的脖颈子。
　　荀霂随意做了两道菜，西红柿炒蛋，肉末酸豆角，都是各自爱吃的下饭菜。
　　陆佩衡等荀霂收拾好炒锅菜板，坐在对面，便也笑嘻嘻地坐下，拿起筷子开吃，吃了两口又顿了顿，用带着点沙的声音说道：“哥，我和我妈说了我们要去南方玩一段时间……你想去哪儿啊？”
　　“两个星期，南方三省，要出海，野营，地方比较偏，路上时间比较久，会很赶吗？”荀霂似乎早有准备。
　　“啊？哥已经定好了？”出海！野营！有点小兴奋。
　　“听你的，我只是有想法。”
　　“嗯……哥可以说说看！”陆佩衡对去哪儿其实都无所谓，换换角度，哪里都有其特点，玩是肯定没问题的。
　　“明州群岛，以衢川镇为中心，天气好就包船上两三座无人岛，五天。上岸，不算路过的邻市，到圣湖山，五天。到广南市，四天。”
　　“我看看……”陆佩衡搜了一下路线，看着高铁驾车动辄就要十来个小时的路线，飞机也节省不了多少时间，满脸不可置信，“哥，你以前出去是这个节奏吗？这还得能顺利叫到车，第一天到就得晚上了，出发又得赶大早花一天……”
　　“可以前一天晚上走，睡过去，路上再看看文章，飞机就红眼，第二天继续。平时我比这更快，要么加钱，没人跟钱过不去，要么路线实在太偏僻打不到车，可以租摩托。”
　　陆佩衡再次震惊。花钱这个大概是不差钱，那就砸钱吧没的说，不过不愿意开车，居然可以骑摩托？！酷啊，居然有两种驾照，是不是还有小型飞机的驾照啊是和工藤一样在夏威夷学的嘛！得嘞，艺高人胆大，给大佬递膝盖！
　　看陆佩衡惊得嘴里的饭都要掉出来了，怕他再呛着，荀霂只得犹豫一阵说：“就当是逗你的吧。除了海岛，其他地方只是概述。我去的不是景点，是景点附近环境相似的地方。”
　　逗是不可能的！这么说只会更实锤了……陆佩衡挠挠头：“我以为是……到那里可以躺着吹风看风景的……”
　　“每个地方给你预留了一整天。”荀霂指尖轻敲着桌面，认真思考着，“如果懒得动，我可以一个人，去偏点的地方采集点东西。”
　　果然，根本不是什么蜜月旅行的脑回路。陆佩衡抓了抓头发，却又不能怪他什么：“哥，你这时间管理真的是大师级，但你到底是为什么旅行啊……我的话，就是想让人陪着一起看风景，给彼此拍拍照什么的……一起，一起放松下来啦！”
　　荀霂怔了怔：“可能我们放松的方式不一样。以你为主。”
　　嗯对，天才可能是让自己专注舟车劳顿筋疲力尽之后就彻底算放松了，吾等凡人还是要靠睡觉吃饭晒太阳……
　　“这么说吧。我们出去玩，是想体会不同于现下我们生活的环境，山水，风俗美食，可以不被日常的压力约束，自由自在的，就像是不用上班，家里也都放心啦……而不是出去也有研究的目的……哥，你选的地方都是人极少的，极好的地方，我都同意，但是相应的，我们要付出很多时间的代价。这个时间安排上呢，我可不希望紧赶慢赶，突然躺一天又突然跑一天的，我想闲下来，可以在最热的时候窝在屋里，修修图，写写文章，这个时候哥可以做研究的，晚上可以我们躺着看星星，发一个晚上的呆，早上可以睡到日上三竿，又或者去赶海看朝阳捉螃蟹捡贝壳，我们要让时间慢下来，如果真的有目的也没关系，一天能干完的事分摊到两个半天，又没人催促，找点平时不会做、做不了的事做个尝试玩玩。就算你是天才，也不可能做过所——有的事情。”说着说着，陆佩衡情不自禁笑了，好像已经想象到一起出去的场景了。
　　“那就二十天，我的假期足够。但是会有五六天，要和实验室视频。”
　　“我天，哥，无人岛什么的可能会没网的！”还是工作式的旅行啊……陆佩衡夹了块西红柿嚼嚼嚼，觉得有点辛酸。
　　“广南主要在城里，网，总会有。放心，旅行是以你为主，获取灵感和采集研究只是副业。”荀霂似懂非懂。
　　“不是以谁为主啦哥。”陆佩衡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托着腮帮子盯着对面，“我们两个人出去玩，当然要重视在一起的时间，好好享受一起的感觉。你去采集，我也喜欢，我想跟去，说不定还可以用来提取香料呢！你留一些自己的时间我也不反对……”
　　“一起的感觉，比如，一起捡海胆、做烧烤，带你在岛上兜风，在山里观察竹叶青……”
　　“竹叶青就算了！先吓人一跟头。烧烤也不是必须的，说白了，我就是贪心，想跟你一整天又一整天，看看你除了看论文做研究做香膏，还喜欢做些什么，我的存在能不能让你更……愉快呢？”陆佩衡连连摆手，赶紧塞了一口饭，含糊地说着，“毕竟，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啊……”
　　“嗯……我知道了。”荀霂的神情真的是无比认真，“我一会列个时间线，然后我们一起商量。”
　　“那感情好……对了，哥，咱们去的地方都很原生态，所以有没有哪种香可以驱蚊驱虫啊？”陆佩衡知道自己招蚊子，猛然间想到这个问题。
　　“最好的办法还是遮严实了，喷点SG这种有避蚊胺的外用制剂，抹点风油精，晚上用蚊帐。”荀霂一本正经。
　　“哥既然是天才的话，能不能发明一种药啊？”
　　“所有的药品都是建立在已有的知识体系之上才能保证安全性，没那么容易的。”还是一本正经。
　　“哦……”陆佩衡有点为难。毕竟被蚊子咬得痒痒是小事，别传播了啥疟疾黄热病登革热的……虽然概率不高，但被蚊子打扰度假就很膈应人。
　　“不过我可以试着配一份。”似乎是看到了陆佩衡略带悲愤的小表情，荀霂咽下嘴里的酸豆角，说道。
　　“那就……有劳哥了！”
　　总而言之，他还是挺相信荀霂的。他前两年都因为工作没办法出去旅行，老妈还总是把他当做半大小子怕他旅行出意外不让一个人去偏僻地儿，如今有机会了，收获了甜甜的爱情，还有大佬陪，他觉得自己太幸福了。大佬真的是天才，做蚊香喷雾……呃，就算没有特别好的效果其实也正常，不然这么多防蚊水厂家的产品就该卖不出去，好在自己还有他的贴心提示，穿得严实些就好啦。
　　洗过碗，俩人就挨着坐在餐桌边上定旅行计划。荀霂在纸上列了几条时间地点，随后开始说明。
　　“我的目的性在于：采集当地常见的天然香料，采集名单上南方野外的植物用于验证研究，送到中山的药学院实验室找同仁做分析，视频指导同事，四件事，主要集中在前两个地方的某两三天和后四天。金钱预算上，目前没有上限。”
　　“钱这个……好了好了我知道哥你有钱我就不多说了……我嘛，就每天拍拍照或者风景的视频，留好各种票据，至少腾出半个小时让我写流水账，时间多还可以润色一下，剩下就是陪你啦！”
　　“好。日期初步定下个月20日晚至9日白天，20日晚，飞机可以吗？”
　　“行，到那住一晚吧，机场边上的连锁酒店就行，免得延误什么的到太晚了。”
　　“两条航线可以选择。看地图了吧，去松江还是明州？”
　　“虽然去松江比较方便，不过去过很多回了。这次我想去明州，顺路看看，尝尝明州特色的早饭——哥，不赶时间吧。”
　　“时间不赶，不过我得带托运的箱子。另外涉及到野营也需要提前准备，这些交给我。”
　　“我还好，之前一个人生活挺糙的，必备生活物品可以背个双肩包，托运应该不用的。”
　　“嗯，我会多考虑点，到时候再合计。21日白天，地铁和大巴，或者打车，然后轮渡，时间比较长。预计下午抵达衢川岛。岛上自由行交通工具我问过当地民宿了，采取摩托车，可以吗？”
　　听着有点酷……“诶！我没摩托车驾照……”
　　“当然是我带你。衢川岛比较大，有盘山路，自驾居多。”荀霂在旁边记录着一些字母数字。
　　“还是好危险的样子……”更何况是骑车带人在盘山公路上。
　　“我们这个时间人少，你也说了，慢下来，不会出事的。”
　　真的被人放在心上考虑的感觉，有点让人满足。那就……试试吧？毕竟摩托车在城里很少见，自己也没什么经验，也许在安全的情况下也挺威风，豪气万丈的？
　　两个人讨论了十来分钟，大致定好了时间地点，陆佩衡禁不住开心地靠在荀霂身上，这要放在几个月前，还跟做梦一样。
　　“这几天，抓紧配本子。三集的短剧，出行前可以完成，估计旅行回来就能看到发布了。”荀霂微微仰起头，似笑非笑。
　　“知道啦，不会咕咕咕的！那我过两天再去看看老人家，再攒点儿经费，收拾收拾东西。对了哥，那个日记原文和读后感我已经发完了，好多人说又多了个偶像，爷爷最厉害的就是能让故事与情感跨越时空，获得今人的共鸣。”
　　“别忘了你的功劳。你或许是当今最能理解爷爷，让他在当下，不仅仅以文字存在的人。”
　　“别夸我啦我要飘了！”
　　“你值得。”荀霂掏出手机给计划表拍了张照，“那几天可能会有些凉，衣服不能少带。一会我把表发给你。”
　　陆佩衡凑过去，发现手写的计划表已经被转化为电子版可编辑的脑图了：“这个OCR转脑图软件有点厉害啊！该不会是哥……”
　　“我租的云服务文字识别……通过API接口，结合使用习惯适配，脑图软件本身用的是原有框架，不是我写的。”
　　“那也很棒棒啊！”虽说有点见怪不怪，习惯了他什么都会，但该夸夸还是得夸嘛，太值得啦！

作者有话说

　　旅行地点有原型。云旅游.gi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