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私人护士的杨先生》兔叉子

60、第 60 章

　　21号依然空空荡荡，说话会有回音。杨易深请他们到客厅坐，问他们喝什么。张曦注意到厨房中岛上放着白色的马克杯，盖子盖在上边，不大不小。
　　作为客人或作为护士，在这里的行动范围有别。杨易深从冰箱里往外拿东西，张曦几乎知道每样食材的位置，因为宝姐会按照杨易深的习惯来安排。
　　他现在只能拘谨地坐着，等待主人的照料。奥西紧紧跟着杨易深，眼睛一刻不离他的手。杨易深找到一盒冻干，坐回沙发之后，一颗一颗地喂给它。
　　“谢谢你们照顾它这么久。”杨易深说着，把一个信封递给张曦：“这个是奥西这些日子的伙食费。”
　　“这怎么行...”施盈盈说，“奥西就是开心果，我觉得我应该付钱给它...”
　　“拿着吧。”杨易深说，“遛狗可不是轻松的事情，尤其对你们医生来说。”
　　两人推辞不过，只好收下。之后杨易深和张曦聊起了赤诚心的进展，杨易深问起周晓梅和老张，还问他考试准备得怎么样了。
　　“还可以。”张曦笑。杨易深今天穿着简单的浅绿色短袖衬衫，牛仔裤。领口松散地开着，露出一小节锁骨。除了睡衣，张曦头一次见他如此休闲的打扮。他确实晒黑了些，可能正是因此上镜显得比较瘦。
　　“力量怎么样？”张曦朝杨易深的胳膊扬了扬下巴，问。左右臂的差异还是很大的，右臂上的肌肉线条几乎看不见了。杨易深摇头：
　　“差很多呢。不过回来之后在刻意锻炼了。”
　　施盈盈百无聊赖，提到她时才会说一两句。窗子后面是一个大院子，奥西看到了什么，跑到窗前吠叫了几声。
　　“可能是松鼠。”杨易深说。
　　“我能参观下吗？”施盈盈指着窗外。
　　“当然。”

　　施盈盈带着奥西去了后院，张曦顿觉轻松了不少。两个人恢复成以前病人和护士般的样子：
　　“复查的结果怎么样？”
　　“还好。没有感染，没有腹水。只是血小板稍微高一点。老旻说没什么大问题。”
　　“严大夫最近还好吧？”
　　“哦哦他啊，”杨易深说，“他这两天正巧回来了，就在55号。要不要见见？”
　　张曦挠头，杨易深知道他畏惧严旻俞，善解人意地说：“他可能这会儿不在，算了算了。”
　　“你还会再去s省吗？”张曦问。
　　杨易深点头：“会去的。但最近会呆在总部。”
　　“对了，”张曦说，“老秦那边有进展了，他在游轮上找到了新的监控，证实咱们离开之后，有另一个人跟何总接触过。”
　　杨易深点头：“秦警官还基本上锁定了那人的身份。”
　　“哈？”怎么他比我知道得还多？
　　“Katherine告诉我的，”杨易深神秘一笑，“你跟秦警官不是朋友吗？你还不知道吗？”
　　“知道...啥？”
　　“他俩在恋爱呀。”
　　“谁...俩？”张曦懵逼。
　　“秦晔和Katherine。”杨易深笑得很欢，为自己的信息超前感到有点小骄傲。
　　原来...如此。我说最近只要一找他就说在忙，还美其名曰不打扰我复习...张曦咬咬牙，秦晔，你果然是见色忘友——

　　“你们有结婚的打算吗？”杨易深问。张曦正在喝水，差点呛到。
　　施盈盈正在后院跟奥西玩耍，不时进入到视野里。
　　“...我妈想让我们年底就结，但我俩不想这么快。如果能这次能考上，如果我没有...”张曦停顿了一下，“我想身心都稳定了，再结。也许...明年吧。”
　　“喜宴要叫我啊。”杨易深笑道。
　　张曦点头。周晓梅跟他说过，你结婚必须得请个重量级的证婚人，就得是...杨董。
　　张曦想了想，没有提这茬。
　　对自己负责，有明确规划，张曦的状态比以前好。此时看张曦，杨易深又回到了老师看学生的状态，学生进步了，老师欣慰。
　　距离让人清醒。他知道，张曦跟他是两条各有方向的向量，短暂相交之后，终将分开。他反思之前种种的不理智，张曦有张曦的生活，他没有任何理由把他拉进自己的世界。
　　——那太自私了点。
　　杨易深告诉张曦吕如砥的墓址，有空的话，可以去看看。张曦算了算，时间好快，老吕头去世都快一年了。
　　“周年祭，要不要一起去？”张曦问。
　　杨易深无奈地摇头：“那个时间还是留给老师的家人吧。我跟吕哲...碰面会有点尴尬。”
　　张曦：“那我们晚一天，或早一天。”
　　杨易深看了一眼张曦，不置可否。有人敲门，杨易深扭头大声说：“自己用密码开。”
　　门口传来滴滴声，按下六个键后，门应声而开。严旻俞的声音飘进来：“我这饭自己一个人吃...太没劲了...”
　　杨易深冲张曦眉开眼笑：“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
　　严旻俞挑着细长的眼睛，皱起眉头：“怎么你又把他请回来了？”
　　张曦想跑：“不是...”
　　杨易深：“他把奥西带回来给我。小逸呢？”
　　严旻俞：“我怎么可能捞得到他的影子，早上就出去了。”

　　....

　　施盈盈蹲在门前，揉搓着狗头。她真的很喜欢奥西，交还奥西，如同要把自己的狗送人一样不舍。
　　“真的不吃完午饭再走吗？”杨易深说，“出去吃，就在附近。”
　　施盈盈站起来：“谢谢杨董，我等下还要回医院。”张曦附和道：“我也回去了，昨天...没看书。”杨易深不再留客，但奥西不干，在车门前足足缠了张曦十几分钟。
　　“他也舍不得你们。”杨易深说。
　　最后是杨易深抱着狗子，张曦才关上了车门。
　　看着身后渐渐缩小的奥西，张曦百感交集。交还了奥西，他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再见杨易深。施盈盈靠着车窗，奥西太可爱了，她几乎要把它当成自己家的一员了。
　　车子在花溪的人造山水间穿梭，张曦和施盈盈的心里都空了一块。

　　时光飞逝。案件在突飞猛进之后进入到一个阻滞期，李子涛如人间蒸发，在S市范围内销声匿迹，秦晔一筹莫展，只能先把精力投在其他案子上。杨易深和顾祎去了趟香港，HG银行果然放弃履约，赔付给了杨易深违约金。即使这样，HG依然有利可图。虽然没按照预想方案走，顾祎照样看到商机，推GS和HG一起搞理财产品。
　　新赤诚心有条不紊地建设中，主体工程已经颇具规模。没有了之前各种掣肘，钟然把项目管理得相当漂亮，地方zf也很满意。考察了一段时间，杨易深把钟然任命为新赤诚心的一把手，这样就把周伟凡解放了出来。
　　秦樱的画廊很快就开起来了，吕哲占股四成，并任商业总监。反正无事可做，吕哲还真投入精力来收画卖画。他跟秦樱的相处时间，自然也变长了。
　　张曦参加考试的时候，天气已经凉下来了。认真复习的功效在考场上显露无遗，客观题下笔有如神助，不到四十分钟就全部答完。
　　作文是论述临床护理的使命感。张曦想到杨易深的“摆渡”，他写到：
　　“...护士的使命感来自于人类内心深处对生命的敬畏和怜悯。你们可以把他们看做是一片又一片的桨，帮助那些被疾病淹没的小船冲出水面。我们是距离生命最近的人，在救死扶伤中，我们的人生也在不断完善...”

　　张曦走出考场，施盈盈正在等他。看到张曦一脸严肃，施盈盈也紧张起来：“怎么样？”
　　张曦一秒变脸：“还不错啦。”
　　“吓死我了你！”
　　“走吧，回家，我下厨，咱吃顿好的。”张曦说，“这些日子辛苦厨具们了，要承受那么多黑暗料理。”
　　“滚！”

　　张曦以笔试第三的成绩进入面试。他选择了中心医院，毕竟施盈盈也在这里。最终结果意料之外，面试第一，顺利录取。
　　最先知道的当然是施盈盈，然后是周晓梅和老张，之后是杨易深，秦晔。
　　秦晔：“请客！”
　　杨易深的反应总是要慢好多拍。张曦还记得在M市的医院里，他明明刚出手术室没多久就掐着手机开始工作了。
　　“恭喜你。”到了傍晚，杨易深的消息姗姗来迟。
　　最初的喜悦已经过了，张曦回了个表情，然后说：“谢谢老板。要不是你，我不可能通过考试。”
　　“这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杨易深回了个wink的小黄脸。
　　张曦知道，如果没有杨易深的帮忙，他可是连名都差点没报上。
　　“请你吃饭？”张曦试探着问，杨易深回道：“好的，有时间一起。”
　　没有约定好时间地点的饭局一般都会流产。直到张曦开始上班，也没跟杨易深吃成这顿饭。

　　新明德的Jacob最近正在国内视察旗下学校的运营情况。新明德在全球范围内是无可置疑的巨擘，但因为水土不服，学校在国内的经营状况一般。见杨易深之前，Jacob先跟林于霖见了一面。对于这个打入心图景内部的“桩”，Jacob不甚满意，上次“投诚”之后，林于霖简直毫无建树。
　　“Ray，杨易深对你很好吗？你给我的感觉...在非常积极地靠拢他。”
　　林于霖笑：“Jacob，我除了是心图景的董事，还是一个有实际职务的人。如果不干活，我代表的新明德如何争取对心图景的话语权？什么都不知道的话，我的发言也将失去分量。新明德的股份占比还不足以让我可以随便指点江山。”
　　Jacob：“Sorry，我只是...不知道你的想法是什么。”
　　林于霖沉默了一会：“一个完整的蜂巢，如果我们只想要其中一块，强行剥离的话，那部分一定会有损伤。心图景的学校属于机构发展事业群，受杨易深直接领导。新明德想要心图景的学校，可能需要等一个机会。”
　　Jacob：“什么机会？”
　　林于霖：“一个内部出现裂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