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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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仰大名，川端老师。”
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森鸥外坐在高背椅上，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问候道。赤盏还可以看见对方手边的那本《雪国》——是包上了封皮的手写稿，也就是寄给出版社的那一稿，不知道对方用什么手段得到的，毕竟按理说像手稿如此拥有价值的东西，并不是普通的财富就能买得。
“不，或许应该说是……赤盏先生？”
赤盏对他知道了自己的姓氏并不惊讶，他本就没有特意隐瞒的行为，更何况这本就只是一个称呼罢了。
“……”
赤盏没有应答，侧过头。他的目光几乎是立刻被走进来的橘发少年吸引住了。那少年的头发如落日时天边的霞般耀眼，似火般灼烧着阴暗，眩目得令人一时移不开眼。
“中原君，这位就是川端老师哦。”
男人笑着介绍，宛如蓄谋已久的棋手，看着棋盘一步步走向自己想要的局面。
“啊？欸！？川端老师？”
少年很讶异，看得出来他并不知道自己被叫道这里来有什么目的。
“是这样的，这孩子最近都有在读川端老师的作品，恰好我也有些能力，就想让老师来为他写些文字，就算只有几句诗也好。”
森鸥外依旧是笑眯眯的，跟记忆中的模样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看上去更为成熟了些。
“写诗？”
赤盏的双手依旧被绑着，可他的腰背却挺得笔直，他冷淡转回来看向森鸥外，走进来的橘发少年因为搞不清事情发展而有些不安。
“我答得不如人意的话，你会杀了我么？”
他是很认真地在发问，但语气中并没有丝毫的慌张或畏惧，大抵像是解完了题，然后问自己的答案有无错误。
这句话他在前几分钟就已经问过，换来的是剩下路程的沉默，以及莫名能感觉出来的，鸢发少年突然雀跃的心情。
“那当然不会，这可不是好的待客之道啊。”
中原中也听到首领的话，眼神不自禁地在赤盏锁住双手的手铐上游离了一下，青年身旁的太宰治用如墨般的鸢色眸子注视着森鸥外，眸中暗沉沉地仿佛透了几分嘲讽。
赤盏在得到答案后，又与微笑着的森鸥外对视了一会，才缓缓开口。慢吞吞地说了一段诗句。这是另一个世界的，被称为“日本兰波”的大诗人中原中也的诗，原本不止这一小段，但眼下形势如此，赤盏自然不可能大段背诵出来。
“汝，容许吾阴暗之污浊，
勿复吾之觉醒！
望穷尽一生、吾耐寂寞孤独、
单薄双臂，于吾已形同无用之物。
吾已，除贫瘠的梦想外，别无兴致。”
太宰治收回了有意无意间触碰的手，向着森鸥外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不是异能力。]
他在没有异能力的情况下说出了仅打过一个照面的中原中也的异能力觉醒词。
太宰治的异能力[人间失格]能把触碰到的异能消除，在人间失格照常运作下还能说出如此可怕的语段，也就只有一个可能——赤盏夷希是一位切切实实的天才。能在瞬间照面下洞悉了人的内心。
这是件可怕的事情，这意味着被洞悉内心的人的做法会十分轻易地就被预测出来。
森鸥外之所以会注意到赤盏，起先是因为一本小说。
《舞姬》。
因为出版社的原因，这本小说只有几本印刷了出来。出版社的老板被人谋杀，出版社的工作就这样暂停了，这本书也就没有正式出售。
如果不是爱丽丝见到这本书的女主角跟自己名字一样，也不会吵着要买，森鸥外自然也不会注意到这本书。
作者是“观潮楼主人”，一个没有听说过的作者。
但他的文字，却像极了自己。让森鸥外有一种——“如果我要写，我也会这么写”的感觉。
但他那时忙着整顿黑手党，自己刚坐上首领之位，底下总会有不和谐的声音出现，自己要快速让黑手党上下统一服从，恢复以往地位甚至并且更上一层，好实现夏目老师的“三刻构想”。
直到他好不容易有点空去调查，才发现这个观潮楼主人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
为了出国，找了当时地下信息最灵通的医生，以此借渠道□□的赤盏当时并没有发现那是森鸥外，毕竟在赤盏记忆中对方可是一等副医官，而森鸥外自然也没认出那是死而复生的战士，但也因此给了他一个错误的信息，认为《舞姬》是那过后才写下来的。毕竟算算时间，差不多也对的上。
实际上呢，赤盏不过是很早就写了下来，但一直拖到出国，怕稿件丢失，才寄到出版社去的。
他写了《舞姬》这件事，连立原也不知晓。
当时的他还有些侥幸心理，想着或许森鸥外过几年会写，但直到他出国，都没能见到，几乎万念俱灰的他将这本书寄给了出版社，开始周游列国，拜访那些记忆中的大文豪，然后以一人之笔，写下那些照例不会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名著。
现如今，赤盏对中原中也吟诵的诗句，几年前写的那本《舞姬》，还有通过太宰治身上的设备传送到森鸥外耳边的那句“生而为人，我很抱歉。”……这些都说明了他作的文字并非是凭空的妄言，从另一个角度上，这甚至是某个人的心灵写照。
森鸥外知道，文字的力量是巨大的。
读者可以从一篇作品的字里行间得知出主人公的心态，处境，性格，同样的，也可以得知作者的思维习惯，遣词方法，甚至连生活态度也能窥见一二。
森鸥外并没有隐藏自己心思的想法。他将自己的算计明明白白地摆出来让人看见，并控制局面使人不得不选择自己算计好的路径，这是他的手段，并百战百胜。
“你们黑手党，都喜欢随便抓人来作诗的么？”
赤盏垂眸看着手铐，慢吞吞地问道。
“可是我不想加入黑手党啊……”
青年自顾自地说着，丝毫不理会桌后的男人瞬间危险起来的气息。
“但如果我不加入的话，立原就危险了吧……真是让人苦恼的选择。”
就是这样，黑手党的队伍已经暗中包围了赤盏与立源的房屋，只要森鸥外一声令下，在房子里的立原就会立刻被抓捕。
“真是伤脑筋。”
明明是苦恼的话语，青年却也只是歪了歪头，轻皱了一下眉。
森鸥外笑容不变地等待着对方的选择。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