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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这个人在她心上扎了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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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给他烧水沐浴,男人有着宽厚的肩膀,结实的手臂,在烽火狼烟,刀枪剑戟的战场,替他们守住了安宁。
他闭了眼睛,热水氤氲,蒸着他身上的疤痕,
“将军,你身上的伤可真多。”
“这是勇士的徽章,血汗的礼赞。小丫头,你懂什么!”他不以为意。
“是啊,这刀疤就在心口吧,要再深一点,你就是天王老子阎王也照样收你。还有这道疤,这条胳膊差点被砍下来吧?到时候全东京最丑的姑娘也不会嫁给你了。”苏至渝给他倒热水。
“臭丫头,你家将军难得回来,嘴巴不会甜一点。”
“将军大人有大量,别跟小女子计较了,还有——宜人——很担心你,她来过府中一趟。”
房间的气氛变得静默,
“她——不容易,对我也没有敌意。”
她这辈子就没学会过怨恨,唐符心想。
“老天总会对有些人很不公平。”她应该算是她的情敌,平心而论,无论如何她不喜欢她,可摸着良心说,老天对她真不公,耽误了一辈子。
“嗯?你是说我还是说她?”他打岔。
“当然是说璟王妃,你们男人有什么可怜的,想娶多少人都行,想怎么娶都行!”他特意强调了怎么娶三个字。
唐符好笑,“对不起,当初不该用那样的方法把你娶进门,但是嫁给本将军你又不亏,我身上哪里对不住你?”
苏至渝气得咬牙切齿哦,“是,你是大少爷,是年少就能挂帅出征的大将军,自然是配得上我这个马场的野丫头。”
瞧她生气,唐符故意用湿漉漉的手拨她的头发,把她头上弄得湿湿的,贴着背上的衣服也打湿了。她拨开他的手,他又去弄,她再拨,他再弄,久而久之苏至渝懒得理她了。
“都承认自己是野丫头了,怎么还发这么大脾气。”
她不理他,
“我跟你赔罪,本将军把荷包赔给你,里面可有五两银子。”他的手指缠了她的头发玩。
她不说话,
“那我赔双份,十两可好?”
“那么少,谁要啊!”她赌着气哼哼了一句
“那三份?”他把手指上的头发松开又缠上
她蹲在地上玩裙子,
“那好夫人,四份”
她不说话,脑袋偏得更横了。
唐符深呼一口气,“五份!”
“成交!”
苏至渝飞快地做成了这笔交易,没想到这广威将军府的银子这么好赚!
第二日,苏至渝腰间挂了一个满满的荷包,走路都神气,先去段亭序那里转了一圈。
“少夫人早啊!嘿嘿!今天是发月钱的日子,我才从账房先生那里拿了这个月的月钱,一会儿上街请你吃鸡腿!”
“那你忙你的去吧!”
“哎?少夫人,你换了一个新荷包啊,我记得我走之前你的荷包不是这样的。”
“也没啥事,就是有钱了,换了个新的。”
“少夫人,你的荷包难得这么鼓啊!你发财啦?”
“没发财,只不过昨晚收了五个荷包,小钱而已,一会儿请你吃一只烧鸡!”
“多少钱啊?”段亭序瞪着无辜的黑眼睛期待地望着她,苏至渝不忍心骗这个孩子,
“每包五两银子,你自己算算!”
段亭序掰着手指算了一下,“哇!少夫人你发财啦!”
“嘿嘿,小钱小钱!你今天领了多少月钱?”本来她也不是很关心这个问题,左右不过是给唐符跑腿的,每月能赚三五两银子就不错了,不过为表尊重,礼尚往来一下,她决定也给段亭序一个表现的机会。
“哦,本来是一月三十两,我跟少爷出征边塞一共六个月,那就是一百八十两银子,老家主说我这段日子照顾少爷辛苦,又拨给我一百两,所以我今天总共领了两百八十两银子!”他依旧是瞪着一双无辜的黑眼睛,笑嘻嘻地看着她。
苏至渝牛眼快瞪出来,霎时觉得自己的尊严撒了一地,
“那你还叫我请你吃烧鸡,一只烧鸡二两银子呢!”
“我没说要少夫人请我吃烧鸡啊,不是您自己说要请我吃的嘛!”
“哼!”
段亭序:“......”
苏至渝气的头上冒火,忽然瞥见他身上干瘪瘪的钱包,二百两银子,那不得把钱袋撑爆了,这小子不是框她呢吧?
“你的钱呢?二百两银子你放哪?”
“在我钱袋里。”
“钱袋?”苏至渝再次瞥上他干瘪的钱袋,几乎断定这小子在逗她玩,
结果段亭序就从他的钱包里掏出一张银票,上面赫赫然写着“白银贰佰捌拾两”。
苏至渝何止是气得头上冒烟,她觉着自己全身都冒火,快把她烧熟了!
气冲冲地冲进了唐符的书房,“将军呢?”
“在东边小院的凉亭喝茶。”门口的小厮答道
苏至渝气冲冲地去了东边小院,果然看见唐符,那厮正端着茶不紧不慢地喝。面前噌砸过来一只荷包。
唐符看向罪魁祸首,“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这将军府的少夫人还没有你的跑腿小厮挣得多!”
唐符拨开那只荷包,“夫人,你既然是我的夫人,那整个将军府都是你的,何必跟那小子计较几两银子呢?”一本正经地跟他解释。
“你说将军府都是我的,那为什么我的荷包常年干瘪,我仅存的私房钱就只有上次跟你逛街花了一两银子买了个猪蹄剩下的四两你说不用还你了,我都存了半年了,你瞅瞅满东京城谁家的娘子夫人有我这么穷的!”
“生气啦?”
“不生气,是愤怒!”
“那还是生气。好好好,别瞪我,不生气不生气,是愤怒,行了吧。”
“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解释,不然我就去府衙告你虐待嫡妻!”
“那是不会有人信的,我人都不在府里,上哪虐待你?”唐符真的很贱,贼贱,专惹她生气,那厮觉得她越生气,自己不知为何越高兴。
“你是不是想打架!”苏至渝已经快要被逼疯了。
“你打不过我的,夫人。”他“好心”规劝。
“你,你!我看你是真的想打架!”说着她已经上手了,唐符不费力就抓住了她两只胳膊,坏坏笑,
“夫人,原来你喜欢这样投怀送抱,我竟不知夫人有这种癖好。”
“谁要跟你投怀送抱,臭流氓!”
“幕兄倒是说过,“人不流氓枉风流””
“那是“人不风流枉少年””,
“这么说倒也是,人不流氓枉风流,人不风流枉少年,如此便是人不流氓枉少年,夫人好辩机。”
“你们狐朋狗友,不学无术!”
“夫人此话差矣,你可以说我不学无术,慕海潮可是年少中榜,高中探花的。”
“什么?探花?当真是污了孔孟的贤名!”
“夫人,你这可是偏见啊,为夫何时说过不给夫人银子了?”他松了她的手,
“你这是什么意思”
“跟我道歉,说你刚刚说的话都不是说我的。”
“就是说你的!”
“——”
“——”
“你真的肯给我钱?”苏至渝决定屈从于金银之下,“你们这种带兵打仗的将军,不光阴险,还狡诈,你就是框我道歉的!”
“既然夫人这样说,那这一千两银票我还是给了段亭序那小子,这段时间他跟着我也挺辛苦的——”
“你怎么这样?”
“不是你说我阴险狡诈,就是为了框你道歉吗?”
“你——你都准备好了,那就给我呗!”
“那你跟我说点好听的,我考虑考虑。”
苏至渝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还是决定不跟银子过不去,不要为难自己,“那个,刚刚是我不好,冤枉你了,我收回刚刚的话。”
“只是冤枉?”
“你很好,你的朋友们很好,有才华,有品行端正,都是好郎君,好男儿。”
“夫人也不用这么说,慕兄确实有些行为不端。”
“你到底给不给我!”
“给你。”
苏至渝接过这么一大笔银票,激动的想搓手手,一想不行,她还是回房间去搓手手。
唐符看她算盘打得噼啪响财迷的样子,好笑极了。
“少夫人快醒醒,起床啦,该起床啦!少爷都在院子里打了好几趟拳了,少夫人快起床啦!”侍女过来催。
“急什么,他不是已经起床了有人给他梳洗好了。”苏至渝懒洋洋地不愿起来。
“可是少夫人不亲自去伺候少爷夫人会生气的,少夫人还想被夫人责备不关心少爷吗?”
“唔——他有那么多丫鬟小厮伺候着,还缺我一个吗?”苏至渝上混,根本不想起。
“少夫人!您可是少爷的娘子,您不去关心他夫人和家主都会责怪您的!”
“唔——”苏至渝卷着被子坐起来。“我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