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车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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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汵出道十年，人设从未变过。
【高冷】
这种中性的性格设定和年岁无关，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不合时宜。
娱乐圈里各种各样的人设极多：迷糊，吃货，沙雕，反差萌。随着流行变化而衍生出的各式各样的设定，犹如繁花迷了人的眼睛
高冷只是基础款，很难爆。
但边汵爆了。
在边汵火了之后，模仿他人设的人不在少数。
但再没有人像边汵。
追了十年的老粉都说，这是因为边汵是真的高，也是真的冷，跟天气系统里的冷锋一样。
【即使你看了边汵十年，还会觉得与他隔了一条银河。但纵使在千里之外，那人的光芒都够照亮你。】
【感觉像是吃米线，比起小摊我就喜欢去店里吃，其实都是一种米线，店里的还贵点儿，但你可以坐着，你兴致来了还能吃点其它的。】
【都是喜欢偶像，但喜欢边汵就觉得自己还能得到点其它的。】
【说实话，当边汵的粉丝会有种优越感】
【他是自负心】
简鱼一直也是这么认为的。
边汵需要继续完成杂志平面拍摄，将简鱼交代给一个相熟的经纪人后匆匆离开。
简鱼听到边汵和经纪人说：“是我的后辈。”
然后他偏头看了简鱼一眼，目光轻而淡，像是舒徐飘过的雪：“有事找这位经纪人，让他联系我。”
简鱼连忙点头：“是。”
边汵再无其他话，转身离开，即使是背影都削瘦挺拔，透着生人勿近的冰冷。
简鱼有些发怔地目送着边汵远去，想起刚刚边汵为自己解围，似乎有特别的关心，但似乎又只是出于对后辈的好意。
就如同粉丝们说的那样，边汵前辈为人淡漠，令人捉摸不透。
梁岸没有再找简鱼麻烦，经纪人也待简鱼十分客气，简鱼就在发怔中迎来了夜晚。
夜色清浅，风捎带着滚烫的尾巴。
简鱼坐上BOG的保姆车去参加BOG粉丝见面会的时候，一直在想的就是自己曾经看过的边汵粉丝的评论。
她曾经发誓要成为和边汵前辈一样能给粉丝自负心的偶像。
谁料，她连粉丝都没有。
而长达五年的偶像职业生涯，第一次出圈，是因为糊，第二次，是因为绯闻。
简鱼捏紧了手，忽而有些苦涩涌上喉头。
在这个圈子里，只有实力是没有办法混出头的。所有人都这么跟她说，连边汵前辈也这么说。
她一直知道，只是不愿服输。
一瞬璀璨的烟火掉落了也只是纸灰和壳子，简鱼想要的远远不仅于此。
车上除了简鱼，还有梁岸、连均、徐安鸣以及BOG的队长时蔚，边汵因为行程问题，不从公司出发，直接从工作场地去见面会场馆。
简鱼知道这几位大前辈对自己的观感不会好，打了招呼后便一直保持着沉默。
几个大前辈面色都还算平静，客气地和她打招呼，但落在简鱼身上的目光总是淡了些，带着些许审视意味。
梁岸只是闷头用自己的新手机打游戏，懒得多看简鱼一眼。
多看一眼，他就不得不想到自己逝去的爱机，想到不久前的冲突，胸膛便开始发闷，太阳穴一跳一跳，很想揍人。
坐在简鱼身边，作为队长的时蔚开了口，声音温柔清朗：“简鱼对吗？”
简鱼正在出神，听到自己的名字慌张回了神，拘谨地点头：“是，前辈。”
“好像比较少在公司里见到你，”时蔚温和道，“你主要是练什么的？”
“Vocal。”
“啊，Vocal啊，”时蔚点头，“和边汵是一样的呢，以后想要Solo做歌手吗？”
简鱼一怔：“……嗯。”
“那多要努力提高实力，”时蔚说话慢条斯理，有着年长的前辈的语调，笑眯眯地看着简鱼，“争取成为第二个边汵。”
简鱼不敢接这一顶高帽子，连忙摆手：“我和边汵前辈差太远了。”
时蔚笑了笑道：“总要有个远大的目标，你现在正要重新开始呢，运气很好了，再多一点实力可以走得更远。”
“不是吗？”
简鱼愣了一愣，只觉芒刺在背。
她不知道时蔚前辈的话到底是真心的鼓励，还是讽刺，抑或是随意闲谈。
运气很好。多一点实力。
她吗？
梁岸抬眼瞥了自家队长一眼，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听说四年没有活动了，你的团体，”连均接过话头，他留着黑色寸头，眉眼锐利寡淡，肤色偏小麦色，“有坚持练习吗？”
简鱼低着头，手紧紧地攥着：“有在公司外练习。”
“公司外？”
“公司没有给我安排课程，”简鱼窘迫地回答，“所以我自己在外面上课。”
此话一出，整个车内都安静下来，连后排假装专心于打游戏的梁岸都扬起眉毛，不敢置信道：“你不是和公司签约了吗？”
他倒是知道CT没让简鱼活动，但连课程都不安排，大大出乎他对CT的认知。
“怎么可能？”
被几个大男人注视着，简鱼局促地调整着坐姿，垂着眉眼回答：“我签的合同没有规定公司为我提供课程。”
“这种合约你也签？”梁岸皱眉道。
“那是当时我出道的唯一机会。”简鱼如实地回答道，看不清脸上的神色，语气没有怨也不苦，只是陈述一种情况，“出道就要签，不签不让出道。”
你签了这种合同，就算出道了又怎么样呢？你没脑子的吗？
梁岸很想问一句，但看了眼简鱼，张了张嘴，滚到舌尖上的话又滚回了肚子里。
他沉默地拿起手机，开始了一盘新的游戏，不想让自己对她产生多余的同情。
再惨，也不该拉边汵下水。
但，确实是有些惨了。
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清楚，简鱼这岂止是被雪藏，简直是被当成了弃子，用完即抛。
BOG的几个人从一出道就获得了公司全部资源支持，虽然也是搏出头，但没被自家人打压过。
他们虽知道自己的两个师妹团资源分配不公，但考虑到两者带来的经济效益，不觉不公。但不让上课，便是从根源上没有丝毫想让她再起来的意思，这是压制，并非所谓公平。
培养简鱼这样的练习生需要耗不少时间和金钱，公司怎么也不该打压她。
当然，若是拿了祭天剧本为他人铺路，那就又另有一番说法。
几人心里明白这剧本是怎么演的。
时蔚看气氛沉重，开口换了个话题：“现在你的团体怎么样了？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简鱼再一愣。
梁岸抬眼再瞥了时蔚一眼。
自家队长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事真是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在长进。
简鱼不知时蔚是不是明知故问，因为梁岸都知道她的团体今天来谈解约的事儿，时蔚会不知道吗？
她迟疑了一下，回答：“今天其他队员已经解约了，团体解散了。”
时蔚清俊的脸上闪过一丝微妙的情绪，但很快淹没在笑意里，他沉稳地点点头，温声道：“这样啊。”
他顿了片刻，大概觉得自己说的有点短，随口补了一句：“其实也好。”
简鱼呆住：“……？”
梁岸手一僵，看着游戏里的人物死亡：“……”
连均：“……”
坐在后排一直半眯着眼小憩的徐安鸣索性闭上了眼。
他们心里发出共同的叹息。
“队长又开始了。”
气氛忽然陷入某种奇妙的尴尬中，尴尬得很有默契。
简鱼谨慎地看着时蔚从容的笑脸，他看起来丝毫不慌。作为自己的大前辈，说出这种话应该是有独特的见解。
团队的解散，也许确实有好处？
她小心翼翼地打破沉默，姿态真诚好学：“请问有什么好？”
第一次有人给时蔚搭台阶下，虽然这台阶也是滑得很，他不慌不忙，笑意温和：“怎么问我呢。”
简鱼愣住：“？”
“这有什么好，”时蔚的语气带着几分历尽千帆的沧桑，声音清朗似从远方来，“不该问我，人生不是他人之言，是你的一言堂。”
他顿了顿，发出灵魂拷问：“你觉得，这有什么好？”
简鱼被问得一脸茫然，平白生出几分无知的愧疚：“抱歉前辈，我，我不知道。”
“没事，”时蔚浅浅地笑开，白皙的脸颊露出一个梨涡，他亲切地安慰道，“这只说明这还不是你该知道的时候。”
“人生还长，尽管去猜吧。”
“……是，是，前辈。”
时蔚兴致起了，见简鱼孺子可教，愿意听他的人生哲学，清了清嗓子，端起了架势。
连均听他清嗓子，立刻伸手按时蔚的肩膀：“歇会，刚上完节目不累么。”
时蔚摆手：“不累。”
“……不，你累了。”
时蔚：“？”
徐安鸣偏过头靠着车窗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闭上眼，声音很轻：“没话找话接不下去话，又装神棍骗小孩。”
梁岸看着手机点点头，颇为赞同。
坐在徐安鸣正前方的简鱼把那一声嘟囔一字不落地听到了耳朵里，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
她在前辈眼里原来还算是小孩吗？
之后他们又聊了些有的没的，但每个人都没有跟她提起边汵，有意无意地避开这对简鱼而言有些尴尬的话题。
车子开始减速。
先是闷闷的喧嚣声，近了，再近了，那尖叫声和呼喊声如同海浪狠狠拍在车窗上，车身似乎都在隐隐地震动着。
黑压压的人头沿着街边排开，在昏暗的傍晚夜色模糊，但五颜六色在风中飞舞的横幅却又清晰。
山呼海啸的盛况令人心潮澎湃。
“呀啊啊啊啊啊……B！O！G！呀！！！”
“波光粼粼！山河永存！”
“无畏星光！只见波光！”
这是属于BOG的盛世。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车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