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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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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路驾着赤云落到京城郊外一处人迹罕至的荒山上。袁子衿灵力支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他面色苍白靠在一处树下喘气,夏筝第二个跳下,周英和蒋玉函相互搀扶下来。他们的脚一离开,赤色的云原地散成千万缕红雾,瞬间没入山林。
忽然间山林中响起一声鸟鸣,紧跟着就是第二声,第三声……山林连绵宛如玉带倒扣其上,如今碧玉之上,一只只小巧的鸟儿们,腾飞而起。草丛间也有柔韧的长影倏尔爬过,
古代出行多隔山路,求学离家不仅忧心路途遥远,往来匪徒,更是还有山林中常年生活的大喵们。所以此番从京城至苏州,安全系数最高的就是水路船行。
他们一行人不过修行片刻,就匆匆从山上下来,期间无数次差点踩中草丛里忙着交尾无暇顾及他们的长蛇。两条滑腻腻蛇身扭成一团,细密的细鳞上还沾了泥土和草屑,夏筝的表情已经从开始的惊恐变为如今的不耐烦,他们手里一人拿了根长树枝。她戳了戳蛇身,将他们拨到一边。
脑海里不禁响起动物世界里那句经典台词: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大草原又到了动物们□□的季节。
实在太魔性。
可是现在才刚进四月,动物们的发情期就到了?
疑惑只一闪而过。连忙冲前面驾牛车的老汉招手,他后面拖着个木板拖车,上面放了一篓子鱼还有四只鸡鸭活禽,空的地方铺了稻草。
夏筝身上从不带银子,平时最多放几枚铜板背着不时之需,如今到派上用场。
给了钱,老汉笑咪咪的说,可以绕段路把他们放在渡口。
袁子衿一路下来都由周英扶着,病歪歪一张白脸。夏筝为之前忽悠他的事心虚,连忙第一个将他搀到木板上,再自己爬上去,一股鸡屎混杂鱼腥再加上温度调和后的臭气直扑而来,她险些被熏背过去。
袁子衿苍白的脸此刻还有点发紫,周英和蒋玉函也被折磨的不轻。
驾车的老汉坐在前面乐呵呵和他们聊天:“你们是到这登山来看树的!”
“看树?”蒋玉函见其余人虚弱靠在一边,体贴的接话。
“就是看树呀,以前我们京城来看树的人可多了。”
“是说赏春吧!”犹豫了会。
“对对对,就是这个词。这些读书人用的词,老汉我记不住。”
蒋玉函听完笑道“正是赏春,但山下却没看见什么人。”
那老汉叹气,“前几年人还多,碰到了还能得些赏钱。但是现在山上的长虫不知怎么多了,又连续咬了些人,现在来的人也少。”
长虫。听到这里,四人心有戚戚,这山上的蛇确实是挺多,也怪不得现在人少。
一路聊来,车上的臭气闻惯,也不觉得难闻。京城渡口是各地商船汇集之地,往来者繁多,人烟阜盛,各式各样的船泊在渡口,叫卖着令人眼花缭乱的新鲜事物,一时间眼睛都不够用。
这次出行由自称受尽委屈的袁子衿定好大基调,他扮作长兄带着弟弟妹妹一起去苏州投奔亲戚,从袖子掏出了三份新的路引递来。
周英,蒋玉函乖乖应是。
袁子衿又看了她一眼,“你若是不愿作妹妹,丫鬟也行?”
妹妹总比丫鬟强,夏筝本就心虚的紧,也跟着他们,乖乖叫了一声,“兄长。”
袁子衿好不容易翻身做主人,心情大好。
他们寻到一处客船,只是这里的位置都需要提前订好,现在只剩下一处堆放杂物的货舱。船主人拍着胸脯保证,将货物摞一摞,定能空出他们四人的床位,连每日的热水饭菜都能一应供足。
他们就跟着船主人一路去货舱,船主人也也是深藏不漏之人,不过十分钟就将舱内一地乱七八的货物归类齐整,并用木头箱子隔出一条长过道,内里分出四个空间。他老婆抱来了四条被子,眼光晒得蓬松,面上看着也洗得干净。
*
夜里,月光透过窗棂,夏筝无论如何还是不敢睡在这不知多少人用过的被子上,只在地上贴了一层隔尘符和取暖符,刚抬头就发现木箱子上趴着的三个脑袋正直勾勾的看着她贴的符箓。
也连忙给他们一人给了两张。
周英蒋玉函折腾了一天,在这摇摇晃晃的木板上沉沉睡去。
袁子衿却还是将头趴在木箱子上一动不动。
夏筝没忍住好奇问:“你怎么了?”
袁子衿将望着窗棂的目光移过来,叹气:“太累了。”
这是因为丧失对生活的希望,产生的疲惫么!
夏筝低头:“对不起。”
袁子衿又望向月光:“灵力用过头,全身的骨头都发酸,要是有人能给按按就好了”
原来只是字面意思。
夏筝愧疚感作祟:“我来!”
袁子衿的头,立刻从木箱子上消失,然后是能躺下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他说:“你快过来,记得多给我按按肩”
夏筝:“……”
“我以前总是在想,日后若是成亲了,一定要生个女儿,女儿像小棉袄,能给爹爹按摩。”袁子衿嘴上喟叹,心里却想:我以前总是想,要是赚够了钱,就多养些丫鬟小厮,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再也不用废脑子去努力生存了。
夏筝:“…………”
“你之前不是说修道有成想找你的父母?”
袁子衿皱眉想:“我说过么?你一定是记错了。”
夏筝:“……”
箱子上的木头被她化成了木头做得小人,在袁子衿背上跳来跳去给他按摩。
“那你为什么要修炼?”
袁子衿诡异沉默一阵:“不是因为□□精和金钱豹?”
夏筝心底悔恨,为什么又要将这事翻出来说呀!
袁子衿突然开口:“师姐,你说的东西虽然天马行空,但我听着觉得不像是假的。”
夏筝:“除了你之前说的那两个,我说的都是真的。”
袁子衿:“苏州的绛珠仙子也是真的。”
夏筝反问:“你当初不也是亲眼看着补天石出生。”
袁子衿的声音有压抑不住的期待,“师姐,我想成仙得道。”
夏筝摸了摸他的头:“怎么开始说梦话了。”
袁子衿:“…………”
夏筝心情愉快回到了她的床位。
睡到半夜时,背上背着两个蹦跳小人的袁子衿黑着眼圈把她摇醒,委屈道:“师姐,我不按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