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梦记事[无限]》赤吾

26、尸体

　　庄刻龇牙：“拿自己亲身儿子献祭？没这么禽兽吧？再说献祭什么的，不一般都要命么。再找找看吧。”

　　说着话，杨鹏飞也过来了。

　　这位动手就没这么客气了，只要不把东西摔坏，近乎暴力地挪开一样样碍事的东西，还真被他发现了一个暗门。

　　这收藏室的灯为了防止光线太亮对藏品造成损伤，灯光都很暗淡，加上物品摆放毫无规律，一眼看过去影影绰绰，还真无法辨别空间大小的问题。

　　暗门倒是没有上锁，葛若竹随意从边上取了一个造型独特的蜡烛，点燃后当先进去。

　　进入的第一个空间是一条横向的走廊，隐约有一股奇怪的味道飘散而来。顺着墙壁往里，是一扇移门，里面，是一排排展览柜。

　　“这是……”

　　一个个面色青白的年轻男女挨个站立，那诡异的药水味在打开他们身前的玻璃时更加浓厚起来。

　　“最后的收藏，是尸体么。”丁妍脸色难看。

　　庄刻看过一具具尸体，摇头：“和笔记本报道上的人数对不上，应该还有更多的受害者，不知道去了哪里。”

　　“喂，你们看，这不是那天那个女人？”钟韩临惊疑不定地指着尽头那具尸体，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这里还在起着作用。”

　　这位在场诸人都不知其名的女士安静地待在展览柜的最末，脸上厚重的妆容被清洗干净，身上还换上了一套漂亮的服饰，乍一眼都无法认出。

　　杨鹏飞：“把她搬出来看看。”

　　钟韩临：“啊？用不着这样吧？会不会太过分了点？”

　　庄刻已经取出一副手套戴了起来，吆喝葛若竹上手帮忙：“这是了解她如何死亡的好机会，也许我们可以因此解开一部分谜题。你要是受不了，就先去门口看着吧。”

　　钟韩临看了眼边上冷静的丁妍，果断摇头：“不了，站门口反而此地无银，我可以的。”

　　女人衣服下有很多擦伤，被长袖笼住的手指更是惨不忍睹。但手上的伤痕都被什么东西涂抹了一番，不近看瞧不出问题。只是因为反抗掀翻的指甲已全被拔下，瞧着指甲位置失去保护的指尖有些骇人。

　　身上也处伤口，看位置和角度，倒像是反抗不能被动自己捅了自己一刀。此外，就没有其他伤势了。

　　“不对。”葛若竹说，“这些伤痕应该在她被拖走的时候就有了，应该还有其他致命伤才对。”

　　丁妍上手直接解开女人脖颈的缎带。一道长约五厘米深约两厘米深的伤口被白线缝合，未缝合均匀的接缝处在不明亮的灯光下如同深渊一般黑暗。

　　钟韩临问：“所以……为什么要她拖走再下这一刀呢？”

　　“是血。”葛若竹说，“你们还记得昨天死得三人中，除了被理查德嫌弃的那个男人外，其他两人的出血量都很奇怪吗？”

　　“放血？嘶，难道他是吸血鬼吗？”

　　庄刻：“我们先出去吧。这里待得太让人不舒服了。”

　　钟韩临：“那我是不是得先把钥匙还回去？”

　　“？你刚刚没送回去吗？”丁妍震惊，而后近乎惊恐地看向了杨鹏飞，“他也在这里，那管家不是已经回去了？”

　　“操，赶紧走。”

　　**

　　找了几个问题最后成功用威尔吸引住管家聊天欲望的张以禅从打发时间的翘腿坐逐渐端正，身体微微前倾，神情专注。

　　“威尔少爷这两天身体不大好。”安德森叹气道，“塔林医生看过，说他需要多休息。主人言辞禁止他出入房间，可威尔少爷还是会偷偷溜出来。而且少爷似乎和主人吵架了。”

　　张以禅心中一动，豁然开朗。

　　余光瞥见走廊处葛若竹对自己打了个手势，张以禅结束了其后单纯安德森solo只能归属于废话流的聊天，和葛若竹汇合，来到了钟韩临的房间。

　　这时候她已经没心情吐槽杨鹏飞做事做一半的不端正态度以及钟韩临没能意会的无脑了。

　　“我可能知道要怎么离开了。”

　　一句话终止房间内的吵吵闹闹，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在张以禅的身上。

　　“这是两个世界。”张以禅说，“我们现在在的，是以威尔为主意识的世界内。在这里，宅邸是完好的，他父母双亡，身体孱弱。但是这里是不科学的，在威尔不知道的时候，理查德就出现了。舞会之前，白日安德森服务于威尔，晚上九点至十点休息时间，服务两者。而现在，他的印象又有了另外的转变。所以并不知晓理查德存在的威尔会说‘安德森有些老糊涂’。我猜测，理查德却会随着时间的增长力量越来越强大。就像现在，他白日里也存在了，哪怕并没有离开卧室。”

　　“等，等一下。”柳佳音懵道，“你这一大串什么玩意儿，能不能讲人话。什么叫……唔唔？”

　　庄刻捂住他的嘴，示意张以禅继续：“你先说，不用管他，说出你的想法。”

　　“我刚刚和安德森聊过，安德森说‘少爷似乎是和老爷吵架了’，在他看来，两位主子毫无交集是非常奇怪的事情，所以他认为他们吵架冷战。之前我找到管家的笔记，一瞬间将我带入现实世界我们来到这里的那日。在那里，这里宅邸已经破败了，威尔才是‘糊涂’的那个，安德森正为他的病情忧心。”张以禅简单将看见的内容描述了一下。

　　“你说的破败，该不会是指这个吧？”赵臻取出一张褶皱的照片。

　　上面是灰白底色的一个宅邸，或者称之为废墟更加合适。画面中，威尔正走在铺满落叶的道路上，回望宅邸，瞧着孤寂而又清冷。

　　“这就对上了。”丁妍说，“报纸提到这里已经被大火烧毁，本就不该像我们现在住得这样富丽堂皇。如果张以禅的分析正确，我们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越长，就会越危险。”

　　杨鹏飞说：“也不一定。我想大家但凡和安德森有过交流，都知道塔林医治威尔的事情。如果能拖到塔林带来药物治疗威尔，也许就能脱身。”

　　并不知情钟赵王：“……”

　　丁妍皱眉：“我可不觉得今天的死亡游戏还是击鼓传花。”

　　杨鹏飞：“那个就只有张以禅看到吧？人总是会对看见的东西加以不必要的描述，稍稍有失偏颇，就会影响人的判断。先不说张以禅分析是否正确，至少出现了塔林这个人物，他就应该是一个重要的角色，等到他出场才是过噩梦该有的节奏。”

　　丁妍沉默了会儿，还是表示赞同：“虽然我也主张早点离开，但杨鹏飞说的不错。或者张以禅，你已经有了确切可以离开的办法？”

　　张以禅如同破解谜题的激动情绪逐渐冷静了下来，双手环胸，表情冷漠：“我说这些，是基于我们合作的基础。但合作的前提是信任，言尽于此，接下来就看各自的本事吧。”

　　葛若竹朝众人微微颔首，跟着张以禅离开。

　　庄刻笑嘻嘻的起身，拽着懵逼的柳佳音，也挥手道别：“别的不说，我感觉张以禅做事更细心，让人有安全感。那我们也先离开了。”

　　马箬文和朱婷婷面面相觑。朱婷婷努努嘴，马箬文摇头，轻声道：“按照经验论，塔林的确会带来关键信息。”

　　朱婷婷想了想，看了眼周围的人，轻轻点头。

　　葛若竹追着张以禅一路到她房间，尝试安慰：“你讲得是有点混乱，措辞随意，重点不明，也不能怪他们听不懂。”

　　张以禅：“？？？”本来没觉得什么差点被人安慰得原地去世。

　　但事实证明她也并不是完全没条理，庄刻就带着柳佳音投奔了她智慧的怀抱。

　　三人一合计，觉得还是得先想方设法见到威尔才行。并且……

　　庄刻轻咦道：“你这脖子这里是怎么了？纹身吗？还挺时髦的，就是红色淡了点。”

　　葛若竹脸色大变，顾不上男女授受不清上手撩开张以禅脖子的碎发。

　　“诅咒的颜色变深了。”

　　庄刻：“什么诅咒？”

　　“为了一个重要情报付出的代价。”张以禅痛心疾首，“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我这么赤诚真挚，换回来的却是怀疑。亏，亏大发了。”

　　柳佳音表情空白：“我觉得你更应该好好思考一下你作死的行为吧？”

　　庄刻沉思：“照你所说，有可能是有什么暂时封住了你的诅咒。你想想看，你是有接触到什么东西吗？也许这东西会对理查德有一定克制作用。”

　　张以禅摇头。

　　醒过来之后她就检查过了，因为裙装的不便，她身上除了一直戴着不离身的古钱币，并没有其它物品。若是饰品服装的作用，在换过之后，也不应该维持效果。

　　“要是真有什么有用，那我应该也不会中诅咒吧。”

　　“这可不一定。我先前碰到过一个玩家，他常年戴着一串据说开过光的佛珠，佛珠就曾为他抵挡了一次攻击。这佛珠平平无奇，先前在他曾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也未曾有任何异样。应当是针对性防护。”庄刻说，“其实防住的也只是普通攻击。若是寄希望于这样的外物不啻于放弃自己的性命。至少至今未曾出现任何现实物品可以真正对鬼怪造成伤害。玄学也不能。”

　　这不是说她那本古籍屁用没有？

　　张以禅唇角下拉。

　　“不过还是有些傻白甜愿意去收集，贩卖入梦符的也会卖一些其他符，价格相对便宜太多，没什么大用，但有些能起到基本警示作用。比如发烫一下警告之类。”庄刻安慰道，“你也别想太多，也许只是理查德的恶作剧，故意给你点希望，然后突然就把你弄死什么的。”

　　张以禅：“？？？”说的是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