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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五八 解鞶 ...

  •   易过容的面孔短须稀疏、肤色黯淡,脸上的纵横皱纹颇潦草。但低垂眼皮抬起瞬间,一泓秋水般眸子黑白分明、清洌冷厉。
      当此际,万千言语均为虚妄。
      展昭内心热意沸腾,却只痴痴盯着昏蒙烛光中黑真真瞳仁。

      随骨骼轻微“喀喀”数响,白玉堂已恢复挺拔身形。又抽出软巾匆匆擦洗,有淡淡药液气味弥漫开。
      明知他这般恣意行事,出狱门会平添麻烦。
      凝视白玉堂娴熟利落动作,眼前华美面容一点点全复旧观,展昭心底激荡着难言欢喜,全然无法出言拦阻。
      正魂驰神移,忽觉劲风直袭膝下阳陵泉,展昭本能闪身挡格。
      劲方用实,拳脚沉沉撞击,铁链之声顿大作,隐约遮掩了耳畔一声闷哼。白玉堂的掌风矫夭灵动,稍一阻滞,立时改借劲上击肩井。
      展昭猛醒过神,乍瞧见斜飞凤目之中流溢怒意。
      南侠名动江湖的长拳一使出,其势大开大阖,小小囚牢顿生风雷之势。出招前已算准,身形尚未展足,已被手足铁链牵制了腾挪进退,这一碍,自闪不开白玉堂疾若飚风的攻势。
      错身之际,展昭微沉身卸劲,便被重重一拳击在肩侧。

      展昭未及分辨胸口涌动纷繁滋味,已见白玉堂神情凌厉,怒道:“展昭!你自承一诺千钧,此际却身陷囹圄,拿什么来践我的约?”
      辞气锋锐,语声却隐约微颤。
      若非极熟稔白玉堂,还真听不出呵叱中潜藏的忧惧牵念。
      展昭定定神,不急着答话,却自顾低声道:“本朝诏狱罕见,干系却极重。蒋四哥虽也任职开封府,这门路却……展某乃开国至今第一个有违职守的钦差,照理,再怎么使费打点,也绝不能放人进来。”
      白玉堂怒意更甚,握住展昭双肩的手劲却越来越沉。
      心感其意,但白玉堂正是赵宗晟眼中牵制操控之綦切筹码。既深知其中厉害,展昭怎敢逞一时之快,如眼前人般纵情任性?
      勉力镇静凝神,续问道:“暗透探监门路给四哥之人,与汝南王府有无干系?”
      点头随意答一句“莫须有”,白玉堂再不顾忌,直看进展昭眼底,突兀道:“猫儿,你不顾惜自己性命,想过五爷心头滋味不曾?”
      细微语声,直若耳语。
      ——自心中存意,所谓祖宗家法、子嗣香火,早已置之度外。二人之间向来心意相通,却无需盟誓言语。
      死死抱定展昭,白玉堂声音渐低,道:“猫儿,此生需只属五爷,相携厮守白头、快意湖海……你可明白?”
      入耳萦心。
      展昭若饮稠醪,满腔细密思虑顿消散得干干净净,凝睇面前肤光如雪,心旌动摇、似醉如梦之际,竟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白玉堂展臂一抱,二人身躯密合。
      一时悄静,只闻急促鼻息,与铁链细琐颤动。
      白玉堂眼神渐悲,辞气仍豪雄,道:“谁料想白五爷定终身之盟,竟是一只转瞬便毙命的呆猫儿!旧游宁不笑杀?”
      贪看玉人跌宕神情,展昭竟不知此身是在人间抑或天上。
      半晌回神,摇头示意白玉堂莫悲,方欲开口剖析“按事理论,此番系狱实有内情,尚未见审刑院,决非必死”以慰之,殊不料口唇甫动,却已被柔软物事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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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在皇嗣子府深居简出,白玉堂今日午后方惊闻展昭入诏狱,乃四哥蒋平特寻来报讯,频叹息“钦差渎职欺君罪无可绾,包大人亦不能相救,开封府上下均急煞”。
      白玉堂深信展昭重然诺,一语既出,未履约便不能自保、意外身死,绝非南侠所为。
      虽能自己再四开解“展昭绝不至于就死”,可到底人在牢狱,不亲口问清楚其中干系,怎生能安心?
      不敢请包大人相助有违律法,只好径寻高妃。
      见白玉堂眉宇间忧念杀气,高妃再不问因由,也不敢明求曹皇后,只遣人秘辟门路,半晌终有回应,却道“有汝南王府旧人当值诏狱,本可情商,但案情未定、干系太深重,禁绝百官僚属探监”。
      白玉堂怅怒交煎,切齿不已。
      高妃沉吟良久,又道:“九爷向来有办法,见所托之人问得急,特地命交待,纵然已断罪死囚牢,只要关节打点到,妻妾一探欲留子嗣,总可以通融……其余朋友僚属,实在无人敢冒大不讳。”
      事急从权,白玉堂只好屈身,以绝顶缩骨术充女子,再草草妆成展忠穿衙役服色混入有司。故,那狱头以为人是展昭留京爱妾,探监以求留个后——皆知展昭送妻室还江南待产,可惜男女未定,未知香火后事。
      有这些缘故,狱头才放心拉走蒋平,只留下二人。

      白玉堂往后略一偏头,见展昭口唇翕动,眼神已乱、却强撑着一丝清醒,似欲分说因由。
      四唇甫接、身躯相贴厮磨,白玉堂已燥热不堪。
      手中略收紧,感知展昭亦双臂呼应加力。白玉堂心下怆然,顿觉 “男子终不能成正果,能同死同归,亦美事耳”……方才尚心心念念展昭性命之忧,此刻已懒得顾念,竟是将二人死生均置之度外。
      只把全副心神用在唇舌,辗转深探入,反复舔吻吸吮。
      杭州山庄一别至今,睽违月馀终得相会,白玉堂恨不能把展昭拆皮吞骨,偏偏眼前这人不做半分推拒,甚或还更激切些。
      丹田之火瞬时燎原、焦灼不堪,哪里还耐得片时?
      手径下探,匆匆解开展昭纤劲腰身上嵌玉鞶(注1)带和丝绦结,碍于镣铐不便全脱下,只掌心抚弄摩挲展昭肌肤,略慰需索之亟。
      不知何时,白玉堂腰带亦竟松卸,苍色罩袍、松香色内裳也被匆匆撕开。
      浑不顾衣裳狼狈半垂,彼此相拥更紧,唇舌总不肯分开,顺势躺倒杂乱铺垫草丛——展昭不能躺平,双手竭力伸直,也只能靠墙半坐半倚。
      肌肤密密相贴,二人滚烫塵柄触及,均一激灵,自胸腔深处溢出满意叹息。
      初时情切,白玉堂只顾压着展昭,胡乱耸身研磨纵送。
      展昭神色僵滞片刻,嘴角缓缓泛起一丝笑意,本如滚沸岩浆的眼神渐深邃包容。双手使力握镣铐,挺身吃住劲。
      这是任由白玉堂折腾。

      得展昭无语呼应,白玉堂心思忽明忽暗,只觉顺心遂意。
      跪起身,正欲寻径举身而入,视线掠过半坐的展昭,略一怔。定住动作认真审视,见展昭转折吃力、模样狼狈,神色却从容宽和、暗蕴笑意。
      莫名怒意忽熊炽——这只混账猫,这牢狱之中事事不便,哪能事后清洗调养?却只字不提,仍这般不知死活,一味宽纵。
      真当五爷是无知少年,只索贪欢、不知轻重?

      就着跪姿,白玉堂俯身褪了他下裳,只见肥厚菌头早已巍然。还未贴近,极强烈男子气息扑面袭来。
      此时早已明了,方才展昭尚能持静待姿态,乃一味隐忍。
      白玉堂素来爱洁,此时情动愈甚,竟全身有些微饧,不顾高处那人失声低呼,俯身轻吻,略探舌盘旋一二便再无逡巡,痛快张口纳入。

      同僚相处有年,展昭深知晓白玉堂自幼养尊处优,最是好洁成癖。骤承他这般相待,第一个念头,竟是自惭形秽。
      白玉堂吐纳舔啜片刻,心头更焦躁起来,竟探手撩袍,自握住塵柄抚弄。
      不多时,双颊渐泛出粉润春意,本已绝色的容颜更添光彩。
      眼见这般旖旎模样,展昭狂性顿炽,那还想得起甚么歉疚爱怜?双手死死握定镣铐借劲,猛摆腰身,配合他节奏,狠命纵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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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
      鞶 pán ,
      1,古人佩玉的皮带。
      例:《诗经•长发》,“鞶厉游缨,昭其数也……钖鸾和铃,昭其声也。”

      2,“盛帨巾的小囊”
      例:《仪礼.士昏礼》:“夙夜无愆,视之衿鞶。”
      郑玄注:“鞶,鞶囊也。男鞶革,女鞶丝,所以盛帨巾之属,为谨敬。”后以“衿鞶”用作敬奉公婆的说法。

  • 作者有话要说:  乖猫儿,我们都知道你心疼小白的……这一次……啧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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