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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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言。
京城里最多的便是丝竹之声。
酒馆里，青楼里，大户人家的院墙里，还有这娶亲的喧闹里。
从高处的云山上往下看，讨喜的红锦缎像是铺满了十里长街。
老僧人执起铁剪，捻了他一缕长发。
“第一剪，断喜。”
他不做声，在心里重复老僧的话。
他感到了冷铁独有的冰凉触感，顺着他的后颈往_上攀。
断喜。
忘了相视的愉悦和心悸。
他看着接亲的马车缓缓驶过长街。
“第二剪，断怒。’
断怒。
忘了初闻他的小少爷结亲喜讯的嗤怒。
他听见宾客的欢笑涌入新堂。
“第三剪，断哀。
断哀。
忘了眼见少爷眼中唯剩女子姣好身影的苦痛。
他想起此生不弃的誓言。
第三剪，第四.....第八剪。
喜怒哀乐痴嗔贪怨。
当最后一缕发丝委地，老僧问他是否皈依佛门。
他说好，从此一身袈裟不离身。
整座佛寺唯有他的厢房前种满桃花。
四月已逝，春日将尽，云山上的桃花开的艳丽。
昔日娶亲的少爷携着妻儿上山求签。那少爷夫人终归是爱花的，先前在城里看山时就惊艳于粉色霞光，上来了便撒娇似的拉着少爷来了这桃花厢房。
“ 云水大师，有香客求签。”扫地的小沙弥引来尘间客，他垂了眼，无悲无喜。倒是少爷面上真真切切起了苦痛之色。
“施主请。”他递上一把木签，语气平淡。少爷转身出了厢房，留下他娇娇艳艳的发妻。夫人闭上眼，心里盼望着能有个好兆头，这肚子里的孩.子.....若是男儿便更好了。
“夫人，是上上签。”他朝夫人浅淡一笑，起身进了房，竟是不理了。
夫人只道是这大师脾气古怪。她满面春风的去寻她的良人，手上攥着那根上，上签。
他独自回了厢房,手中紧握的木签散在桌上，一眼望去竟全是上上签。
“罢了.....不过是为他求个心安.....”他喃喃自语着，随即自我厌弃的脱去一身素色袈裟，只着里衣焚香拜佛。
念的却不是佛经。
“少爷啊.
桃花开满了几十个年头，云水大师就守了厢房几十个四季。
“大师!云，云水大师圆寂了!”新收的小僧慌乱的闯进老僧的别院。
“慎语。”老僧反问他，“云水可曾真正皈依我佛不曾。便不可妄用圆寂二字”
“他未曾放下过情爱。”
“情爱为何要放下”小沙弥问老僧，眼睛睁的滚圆，“是因为情爱伤人心吗”
老僧只道三字。
不可言。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