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都》十八笙生

7、非常2+1

　　七.非常2+1

　　小一点的时候穆止行时常把方一珩关进柜子里，等方一珩长大一些，柜子装不下了，就把他关进储物间里。

　　但是等方一珩再大一些，上了初中之后，关禁闭已经不能再威胁到他。因为自从他发育以后，穆止行的力量就再也无法跟他抗衡。

　　方一珩有一次不小心惹恼了穆止行，穆止行伸手想拽住他，却被他握住了手腕，他用力捏着穆止行纤细的手腕，甚至将指甲都陷入穆止行的肉里，恶狠狠地说：“你这招已经毫无用处了。”

　　他受够了他在家所有一切该遵守的规则都由穆止行制定，穆止行说东西该放哪他就要放哪，穆止行说几点刷牙他就要几点刷牙，他不照做就惩罚他。

　　凭什么呢？

　　穆止行却会对他说：“这是为了你好”这真是一个笑话。

　　面对方一珩这样的反应，穆止行很不知所措。

　　他每次将方一珩关禁闭的时间都不是很长，基本上都是方一珩求饶几次以后，他就会打开。当然时间不长，只是他自己以为的，其实对于方一珩来说，每次在黑暗中的时间都尤为地长。

　　但是他并不知道，而且他也不知道关禁闭这件事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因为他小时候被关过许多次，他对此十分习惯，甚至还有些享受。

　　他的亲生母亲就经常把他关进储物间里。那时候的储物间什么也没有，整个房间空荡荡，灯也是坏掉的，一关上门，周围一片漆黑。他每次就靠着墙胡思乱想，累了就躺在地上睡觉，不知不觉就会过去很久。除了口渴和尿急时比较难受以外，里面也没什么不好的，可以一直坐着、躺着，什么也不用做。等到母亲重新打开门，他的眼睛都适应不了外面的亮光。

　　所以这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甚至会故意打翻东西吸引母亲的注意，惹恼他的母亲，母亲就会训斥他，惩罚他，把他关起来，会跟他说“我这是为了你好”。这就是他母亲表达关爱的方式。

　　表达关爱的方式是这样的，他可以领情，但方一珩不可以，绝不可能。

　　对于初中生方一珩来说，关禁闭这个惩罚已经拿他没办法了吗？这不一定。

　　周末，穆止行挎上书包准备离开家。

　　方一珩问：“你要去哪？”

　　“去图书馆学习。”穆止行答。

　　“学习？你要去学习？”这似乎是一件值得惊讶的事情。

　　“嗯，跟李千还约好了的。”

　　“你俩？学习？”这似乎更令人惊讶了。

　　“我们不能学习吗？”穆止行没好气地说。

　　“我也要跟你们一起玩。”方一珩央求道。

　　穆止行拒绝了：“你是跟屁虫吗？非要跟着？”

　　“不能够吗？我一个人在家好无聊。”方一珩委屈巴巴。

　　穆止行并不吃这一套，依然拒绝了他。可方一珩决定死缠烂打，这一趟出门，他跟定了。

　　就在方一珩兴高采烈在房间收拾东西，准备一同岀去时，“咔哒”一声，他的房门从外面反锁了。

　　方一珩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冲到门前，用力拍打着门，喊道：“穆止行，你给我开门！”

　　“好啊，给你开门。”穆止行在门外面幽幽说道。

　　过了一会，“咔哒”，门可以开了，方一珩开门出去，穆止行已经不见了踪影。

　　方一珩对着空荡荡的家骂了句脏话。

　　凭什么他就是跟屁虫？难道他就不是他俩的好朋友了吗？

　　摆脱了方一珩，穆止行舒了一口气，他只想跟李千还有个属于两个人的空间，但方一珩总是频频挤到两个人之间，有时候真的很惹人嫌。

　　不想让方一珩扰乱他们的二人世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从某一天吐露心迹开始。

　　那一天，夜里风好大，他和李千还走在人行道上。

　　风吹得他看不清眼前的路，脑子也乱糟糟的。

　　他弱弱地说：“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风推着他的声音钻进李千还的耳朵里。

　　李千还回了什么呢？是我也是吗？他忘记了。

　　但是他们的关系从那天起变得不一样了。

　　他们三人相处的局势也变得不一样了。

　　方一珩什么也不知道，他惶恐不安，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才会遭受到他们的排斥。

　　穆止行和李千还度过了平淡的一天。他们学习、吃饭、看电影，就像普通朋友一样。

　　晚上，穆止行回到家，打开门后，就看见方一珩一脸森然的坐在客厅的长凳上，头顶的灯光微弱地闪着，方一珩好像一个索命的恶鬼。

　　“你回来了。”方一珩说。

　　穆止行应了一句，然后问：“灯怎么了？”

　　“坏了。”方一珩回答。

　　灯光一闪一闪地，感觉随时都要灭掉了。

　　方一珩的心一跳一跳地，感觉随时都要停掉了。

　　他站起身，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穆止行被方一珩的状态给吓到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他察觉到了什么吗？

　　可是他察觉到又怎么样呢？反正事情就是这样的，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陷入这样的僵局。

　　但是事实就是这样的，有什么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