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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不和谐三人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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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昂不习惯晚睡,除非工作紧急,不然他绝不会牺牲健康做无谓的身体消耗。然而昨天凌晨4点才合的眼,偏偏今天早上9点就被迫睁开了。许印恒穿着一条花裤衩撑在他身体上面,极其温柔地问他:“你终于醒啦?”
一阵被牙膏泡沫刚刚洗刷过的薄荷味从他口中弥散开来,直扑进李昂的鼻腔,这是堪比恐怖片的晨起画面,它让李昂受到不小的惊吓后一瞬间就清醒了。
“最近社交距离1.2m,你越界了。”
他猛地扯了一把被子,许印恒从床上重重地跌落到了地板上。
露出来半个身子的他忽然发现,自己也直穿了一条平角裤衩,随后才注意到许印恒的花裤衩,看起来怎么那么眼熟。
“你穿着谁的裤子?”
许印恒从地板上起来,在主卫里面找到了梳妆镜,在镜子前一阵搔首弄姿地折腾自己的头发与胡须,只在镜像中瞥了一眼李昂,漫不经心地回答:“当然是你的了,难不成我昨天晚上还能出去买衣服?”
李昂微眯的双眼里全是嫌弃,继续问:“你用谁的牙刷刷的牙?也是我的?”
许印恒停下手里的动作,“那倒不是,是童臻给我的。”
李昂出了房间,在比篮球场小一点的家中四处搜寻童臻的影子,结果一无所获。
“童臻呢?”他问许印恒。
许印恒耸耸肩,“不知道啊,我让她给我安排房间后,她就不见了。”
李昂:“什么房间。”
许印恒指着沙发,“房间啊大哥,你不会打算一直让我睡在这里吧?”
他昨天晚上被临时安排在沙发上睡了一宿,已经觉得甚是委屈了,所以今天一睁眼他就进了厨房找到了厨娘小童,把住宿要求按照一二三四五的顺序通告了一遍。
大门那头有人在按密码,童臻不施粉黛地从外面进来,显得十分疲惫。
“你去哪儿了?”
李昂第一时间表示了关心,但是童臻好像不太稀罕,因为客厅里杵着两个只穿着棉质睡裤和
花色沙滩裤的大傻逼,让她觉得辣眼睛。
她无奈地瞟向天花板,告诉李昂:“报告,我起床后的活动如下:在阳台给给这位先生晒被子,然后下楼买早饭,再然后回家,被迫和两个不穿上衣的傻逼报告行踪。”
许印恒把手伸进裤子里,在裆部挠了两下,以表歉意。
童臻快被他们给逼疯了,一头扎进房间把门锁上。
“咚咚咚。”半分钟后,有人敲上了她的玻璃门。
“童臻?”是李昂。
“先把衣服穿上。”童臻生气了。
“穿上了,秋衣秋裤和毛衣,一件都不少。”
李昂虽然平时很混蛋,不过和许印恒一比,童臻觉得他还是可以沟通的。
她把门开了一条缝,“干嘛?”
“为什么给他晒被子?”李昂问。
怎么这话里头,自带了点酸味?
童臻把门开了一半,叹了声气,“他早上起来牙不刷脸不洗的,一直吵着要我把你对门的那件客房整理出来给他睡,人家不愿意睡沙发啊,他说没有好的住宿条件他就回疗养院去。”
李昂眉峰上挑,“他确实这么说?”
“我确实是这么说的。”
自带窃听本事的许印恒,冷不丁地出现在李昂身后,承认自己确实说过要回疗养院。
“你……就住这里?这是你的……房间?”
许印恒不可思议地一眼扫过了童臻的房内全景,又不可思议地看了看童臻,再扭头看了李昂——鄙视。
“去把被子收回来。”
李昂语气中带着一丝高处不胜寒的冷,几乎是对童臻下了一道命令。
许印恒不同意,“不准收,太阳下山了再收回来。但是不是给我用的,是给你用的,从今以后你睡他对面那间,我睡这儿。男人啊,没有自己睡大房间让女人睡蜗居的道理。”
这一次的鄙视名正言顺,他用鼻孔嘲笑了李昂——真是算不上男人呢。
李昂叉着手在胸前,一字一句地重复了刚才的命令:“收——回——来。”
许印恒也不示弱:“不许收。”
“收回来。”
“不许收。”
“你们闭嘴!烦死了,都让开!”
童臻从他们两个人之间冲出去,挎上小包摔门而出。
“砰——”
震得许印恒一抖,“她去哪儿了?”
“我怎么知道!”
李昂叉着的手懒得放下,抬脚就要回房间把许印恒隔离在外,却被他反手抓住,“她走了,你就不能走了,陪我出去一趟。”
李昂狐疑地一皱眉,“你一个才从疯人院里逃出来的人,还想去哪儿现?”
许印恒:“公安局。”
市公安分局的系统内,公民身份的许印恒的所有记录都停留在他14年前飞往美国后的那一次,负责登记的小文员对于这个眼角已经有了鱼尾纹,一笑更显脸部干瘦的青年男子反复观察了很久,才确认是本人无误。
“你的意思是说,从2004到昨天为止,你一直都被软禁了?”
文员女警才工作半年,对于一些大案要案奇案怪案处理得不多,要不是外部联网系统证实了对面男人的守卫王者身份,以及他万分诚恳的态度,她是绝对不会相信他的狗屁经历的。
许印恒摆摆手,“不是2004年被软禁,是2006年春天开始才消失在公众视野的。你可以查查2004年硅谷办的那场游戏竞技赛,我是冠军,那时候我的人身还是自由的,不算被软禁。”
外网系统上关于那长幽灵守护争王赛的报道只有短短的一段话,当然还有许印恒的照片,他的父母当年来报过案,可惜没有得到满意的结果。
“已经记录下来,一会儿我们刑侦大队的副队长会详细询问你经过,但是要找出软禁你的人可能没有这么快,这几天分局接了几个要案,人手不够都比较……”
许印恒又摆摆手,“啊,不用了,我来不是报案,是为了提前备案。其实找不找软禁我的人都无所谓,反正你们也不一定能找到。我来备案,是为了告诉你们万一哪一天我忽然离奇死亡不明不白的,到时候你们就真的可以从一个叫做伊森顿的美国公司和一个叫做猎骑的中国科技公司查起,我死了多半是和他们有关……诶,对了,麻烦你记一下,我现在住在我一位李姓朋友家,真到了那一天你们还可以向他了解情况。我作为一个爱国好公民,怎么着也要为节约公共资源做一点儿贡献吧。”
文员女警的碳水笔尖重重地在纸上压出一个深印,白纸上这一处意外地落下了一团黑色油墨迹。这是她从业半年以来遇到的第一个奇葩,要不是真有他的失踪记录,她一定会认为他是个神经病。
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真的猜对了呢,眼前的无赖还真的是个神经病。至少在过去的十几年间,他一直是。
李昂在APP上的逻辑通关又没过,他失望地把手机朝副驾驶座上扔了过去,却被许印恒一屁股坐了上去。
“呦,6次都没过啊,这不像你的风格。”
他把手机还给李昂的时候,看见了屏幕上的失败次数提示,这个记录对于一个工科天才来说,确实是烂透了。
“那是因为担心你一去不返。我在公安局门口等你,五分钟就要抬头看一眼大门,生怕你被刑拘,你还指望我能玩出什么好成绩?”
许印恒不买账:“但也绝不会弱成这样。”
李昂收起手机转移了话题:“你去公安局干什么?坦白对吗?”
许印恒用一声先抑后扬的“啧”地表示了肯定,随后立马解释:“不是坦白,是交代和备案。以免我意外离奇死亡后他们找不到罪魁祸首。”
“所以你就把我的名字留在了档案或者口供里?那请问我昨天晚上掩饰自己的身份救你出来干什么?我不如把名字贴在脑门上直接招摇过市地把你‘劫狱’了更省事,你是嫌敌人隐藏的不够深你的曝光率不够多还是怎么的?你是犯贱到嫌出来以后太逍遥了是吗?”
许印恒用鸡贼的笑稍微地表示了一下歉意,“放心,我还没死,他们没兴趣来查你的。诶,你可把车发动一下吗?那个老头看了我们很久了。”
他说的当然是公安局岗亭里的一年四季365天都刚正不阿雄赳赳气昂昂以百分之两百饱满精神上岗的看门老大爷。老头用鹰隼一般的眼盯着这超级大家伙已经很久了,上头坐着个总是往局里办公大楼里伸头张望的男人就算了,现在又上来一个从大楼里走出来另一个男人,瘦不拉几不说,面相就不像是正派人物,除了少了一副闪亮的“银手镯”,怎么看怎么都像带回局里的嫌疑人。
“嫌疑人”为了避免老头把自己就地正法,催促着李昂赶紧发车。李昂也着急走,他离开童臻以可就觉得没有安全感,尤其是身边24小时跟着一个实力相当的亦敌亦友,让他的心悬着一直放不下。
李昂绕路去商场的星爸爸买了一杯女生都爱的焦糖玛奇朵,又加了一份甜到腻的黑森林小蛋糕,原因很简单,犒劳并安慰被许印恒骚扰到离家出走的童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