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红楼修仙的日子》无敌毛绒绒

34、第034章 离京

　　辛以凡走后，乾元问辛以和：“咱们何时动身？”
　　辛以和沉默，乾元道：“凡尘俗世，咱们这样的人，原不该牵扯过多，如今已是陷入过深，要及早抽身才是。”
　　辛以和有些萎靡：“我知道，如今大局已定，剩下的有父亲和哥哥们，我的用处也不大了，这两天就走吧。”他仰头看着天空，是个晴天，深蓝的底色飘着朵朵棉絮般的白云，让人心胸为之开阔。每当仰望天空时，辛以和就觉得人真的很渺小，深刻体会到“渺沧海之一粟”的意境。
　　良久，辛以和的声音响起，轻轻的，缓缓的，听起来有种梦幻般的感觉：“我没你想的那么差劲，修仙之人，怎么会没有血脉法术。其实，我早就对自己的身世起疑了。刚回来时我便探查过，襄王府中与我有血脉关系的人竟只有那疯疯癫癫的小陈庶妃。而父系血缘，已断十多年，说明他已死去十几年了。过程已不重要，那是他们的恩怨，对我来说现在的结果就很好，我不想再起波澜。这次，我们就不当面道别了，留封书信即可。”
　　这样的辛以和像是要羽化登仙而去，乾元心里发慌，将辛以和紧紧抱在怀中：“我会一直陪着你。”
　　辛以和放松自己，静静靠在乾元怀中，伸手环住乾元腰身。乾元的双臂越箍越紧，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留住辛以和一般。感受着怀中的温度，辛以和还在人间。两位俊美的人相拥而立，在外人看来，这是一幅多么美好的画面！只有当事人知道自己心中的焦灼。
　　突然，辛以和推开乾元：“你最近瞒着我很多事啊！”
　　幸福突然远去，乾元心里一凸：“没有，没有。我的事情你都知道的。”
　　“关于我身世的事情呢，你是不是查了，查出什么没有，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辛以和眼睛微微眯起，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乾元忙道：“这事本就不打算瞒着你，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查到的那些你都知道了，别的也没什么了。”
　　辛以和道：“人都是有秘密的，这没什么，我也不要求你什么秘密都告诉我。但我生平最讨厌别人自以为是的替我做决定，自以为为我好就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不是三岁小孩儿，有思想，有能力，能自己做出判断，做出选择。若是别人也就罢了，作为与我共度一生的人。乾元，我希望我们彼此能坦诚些。我认为两个人在一起，不只是一方为另一方付出，而是都要付出才能维持感情。爱人之间就要能同甘共苦，同生共死。若两个人真心相爱，一个人为另一个死去，对活着的那个才是最残忍的。死的那一个自以为付出一切让对方活着就是为了对方好，他倒是一死百了，活着的那个今后都会背负着另一个人的生命孤独而痛苦的活着。你明白吗？”
　　辛以和这一席话，令乾元一阵沉默，因为他恰恰就是辛以和所说的那种自己死让爱人生的人。
　　辛以和把乾元的反应看在眼里：“你就是这种人，是不是？”
　　乾元慌了，觉得要是回答不好这个问题，辛以和便会离他而去。乾元紧紧拉住辛以和的手：“是我错了。你不要离开我，我一定改。”
　　辛以和面色平和，心却不平静，已有了分手的念头，想到乾元的种种好处，又有些不忍心，道：“人心复杂，人与人的相处都是需要磨合的。我如今给你说这些，就是想让你明白我的态度。还有，我再给你说一遍，我不是三心二意的人，既然跟你在一起，那就会一心一意对你，其他人的爱慕都不在我眼中，除非你先变心。你没必要这么患得患失，我要你牢牢记住，只要你不弃我便不离。今后再有关于我的事情，不要瞒着我。你若遇到了比我更合心的人也要让我知道，咱们好聚好散。”
　　乾元慌忙握住辛以和的手：“我记住了。别再说什么离开的话，我这一生只要你一个。”
　　“记住就好。”辛以和微微一笑：“那么，准备好和我一起浪迹天涯了吗？”
　　乾元看着辛以和同样笑道：“准备好了。”
　　这番相谈可真是让乾元心潮起伏，极度不安，剧烈跳动的心许久才平复下来。这天夜里，辛以和与乾元连夜收拾行囊，其实也没怎么收拾，都是有法器的人，只需神识一扫，就都在法器里了。辛以和给林璟和辛嘉棋每人一个乾坤袋，指甲盖大小，配着长长的绳子，跟吊坠似的，林璟二人当项链一般挂在脖子上。荷包样式的暗金色乾坤袋，散发着金属的光芒，坠着两条小小的金丝流苏，还挺好看。
　　夜很漫长，辛以和嘱咐林璟和辛嘉棋收拾自己的东西，便跟乾元出门了。
　　二人先去国师府，把国师府中所有人和活物都施法挪出去，再给龙脉设置重重阵法，将其隐藏。最后开启阵法把国师府封印，除了持有通过阵法的阵盘，任何活物都不能出入。挪出来的那些人，辛以和也没有不管，给管家赵钱孙留了一笔丰厚的遣散费，等赵钱孙醒了就能看到。当然，从国师府挪出来的这些人或物也都加了阵法。要不然，等赵钱孙醒了，遣散费可能就不见了。
　　然后去宫中，给靖安帝在书房留一封信，给皇后在寝宫留一封信。最后，辛以和与乾元隐身去看了小陈庶妃——如今的丽妃。睡着的丽妃不施粉黛，保养得还不错，只眼角有些许细纹，看起来安静而美好，完全没有清醒时的艳丽和锋锐。从小丽妃就对辛以和不一般，因她时不时的疯癫，很多人都对她敬而远之之，辛以和却只觉得她可怜，甚至还有亲近之感，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母子连心吧。
　　辛以和没想与她相认，这只会徒增烦恼，就让她以为自己的儿子已死吧，自己只在私下关注就行。辛以和默默的看着，有种要相认的冲动。最终还是忍住了，现在的情况是最好的。
　　丽妃似有所感，从梦中惊醒：“谁？”辛以和吓了一跳，差点路出马脚。丽妃坐起来，四下观望，没看到人，正疑惑不定。上夜的宫女忙起来伺候：“娘娘怎么了？”
　　丽妃缓缓气，道：“没事，做了个梦。”宫女给丽妃倒杯水压压惊，丽妃喝两口便又躺下，还是觉得有人看着自己，但没有恶意。
　　辛以和与乾元眼神交流一下：“撤退。”便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辛以和很沉默。乾元道：“要不，咱们带着丽妃走。”
　　辛以和摇头：“还是算了，凡人有凡人的生活。”
　　二人回到乾府，林璟和辛嘉棋已收拾好，小白已回来，正在跟他们玩。一见辛以和，小白立刻抛弃林璟二人，跳到辛以和身上。辛以和接住他抱在怀里，顺着他那油光水滑的白毛毛，笑道：“还以为你乐不思蜀了呢。”
　　小白吱吱叫道：“我这是替你彩衣娱亲呢，你以为是什么人都能靠近本神兽的吗？”辛以和笑了笑，抱着小白，一行人走出乾府。
　　大黑驾着马车在门口，等众人都上马车，大黑便扬起四蹄，飞奔而起。出城走的是空中路线，辛以和开启隐匿阵法，否则大半夜的被人看到一辆马车在天上飞，那还得了？
　　马车越过京城的一层层城墙，落在郊外的大道上。此处空旷，道旁阡陌纵横，夜幕四围，星星点缀其上，“星垂平野阔”的诗句自然的出现在辛以和脑中，只是没有“江入大荒流”。蛐蛐鸣声此起彼伏，偶尔有鸟鸣一两声。风很温柔，夹杂着自然的芬芳拂过脸庞带着丝丝凉意，很舒服。
　　辛以和四人出了马车，在夜幕四合的原野上望着京城的南城门——朱雀门。城内一片寂静，一切都在沉睡。这是辛以和的出生地，虽然没住过几年，却是心灵寄托的故乡。他们静静的看着，做最后的道别。
　　在城里憋了这些时日，可把大黑憋坏了。辛以和等人刚上车，大黑就兴奋的连声嘶叫，奋起四蹄，飞奔而去，那速度真叫风驰电掣。
　　马车内，辛以和调动阵法，车内空间变成四室两厅的格局。辛以和与乾元住主卧，林璟、辛嘉棋、小白，每人一间次卧。大黑在外发疯，里面纹丝不动，四人一狐安稳睡觉。
　　只一夜，便从京城到了金陵地界。至于京城那边对辛以和的离开如何反应，都不在话下了。
　　说起金陵，这里还有个熟人。就是林黛玉曾经的西席贾化贾雨村。因辛以和的介入，在林黛玉上京那一年，林海便辞退贾化，只给了丰厚的报酬，并没有给他写推荐信，也没让他随林黛玉的船进京。这贾化最终还是走的荣国府的门路，做了这金陵应天府的知府。这时，贾化取娇杏也有几年了。
　　当年甄士隐待贾化何其恩厚，贾化只娶了甄士隐家丫鬟，却不帮甄士隐寻找他走失的女儿。不找也就罢了，后来明知甄士隐的女儿在哪里，却屈服于权势，没有出手相救，真是狼心狗肺之徒。与他相比，刘姥姥真是人品高尚极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皇位上坐的是辛以和的父亲，贾化这官做不久了。
　　金陵是个繁华的地方，辛以和决定在此游玩几天，便住进四海客栈。
　　次日，辛以和怀抱小白，左边乾元，后面跟着林璟和辛嘉棋，最后面是大黑，在街上闲逛。逛着逛着，迎头来了群人，簇拥着一个十多岁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孩童，这孩童肤白脸圆，浓眉大眼，年华娃娃一般，笑呵呵的，看着很憨厚，下巴抬起，又有几分傲慢。马下围着的几个小厮点头哈腰，时不时奉承几句，使得那孩童更加高兴，那笑容就有些傻气。
　　这孩童骑在马上，又鼻孔朝天，本应看不见辛以和一行。事有凑巧，偏偏经过辛以和时向下看了，这一看便生出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