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红楼修仙的日子》无敌毛绒绒

30、皇室秘闻

　　辛以和与乾元计议已定。一面上表请辞，一面向襄王、襄王妃说明外出历练一事。
　　襄王妃自然舍不得，面上有些伤感：“刚回来不久，为何又要走？”
　　辛以和也很不舍：“我也舍不得母亲，修炼刚好到了瓶颈，需要外出走走，以助心境增长。恕孩儿不孝，不能承欢膝下了。”
　　襄王道：“好啦，又不是不回来，小十在外面好好的，我们在家好好的，就行了。”离别的气氛顿时破坏殆尽。襄王妃柳眉一竖：“说的倒是轻巧，感情儿子不是你生的。我九死一生生的儿子，十几年了，没见上几次面，这刚回来就又要走。我听说她们修仙的修炼没个定数，有的几十上百年，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襄王不敢说了。辛以和道：“我修炼向来很快，冲击关卡的时间都不长，等这次突破，就暂缓修行。那时候，我天天在家里，母亲怕是要觉得烦了。”
　　襄王妃笑道：“养你一辈子也不觉得烦。”随后又轻叹一声：“唉，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修仪跟你一起吗？几时动身？”
　　辛以和道：“等批文下来就走。”
　　襄王若有所思：“批文怕是不好下。”自从接受乾元后，襄王对这些事情敏感起来。总觉得皇帝对辛以和太好了，好到不正常。
　　辛以和道：“走个流程而已，若是批了最好，不批我也要走。”
　　襄王妃更显忧愁。襄王思忖良久，最终把辛以和叫到书房密谈。
　　襄王屏退所有人，让辛以和查探一下周围还有没有人气。辛以和放出神识查看，书房外有暗卫。习武之人耳聪目明，怕是能听到。于是，辛以和在屋内设置结界。一切保密行为做好，襄王才把事情说出来。
　　这是一件大事，一件一旦传出去将会动摇国本的大事——皇帝辛以宸没有皇室血脉。乍然听闻，辛以和大吃一惊。在这个极其重视血脉传承的古代，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襄王早料到他会这般反应，很平静的道：“我当时得知也很震惊。这事说起来都因先皇是个情种。”
　　原来，先皇与卓太后是青梅竹马。当年皇位之争，先皇娶了宰相之女为皇子妃。卓太后一气之下也嫁了人，嫁给一位上过战场的将军。自此，先皇与卓太后心中都有怨气。之后几年，先皇纳了不少后妃，但没让她们孕育子嗣，先皇觉得只有他心爱的女人才能为他诞下子嗣。而卓太后婚后也一直没有生育。如此，僵持好多年。
　　后来，先皇即位，第一个清算的便是那位娶了卓太后的将军。那一天，将军府满门抄斩，血流成河。先皇却把卓太后悄悄藏起来，等事情过去，令她改名换姓接入宫中为妃。接进来后，卓太后被发现怀有将军的骨肉，先皇自然容不下这么个“逆臣之子”。可是经不住心爱之人以死相逼，最终留下了。先皇当时真是昏了头了，留着也就罢了，竟然让这个孩子成为皇长子，就是现在的皇帝辛以宸。随后，卓太后便母凭子贵，被封为贵妃。后来，后来卓太后又生了个儿子，这才是先皇子嗣，便是睿王辛以凡了。这时先皇的皇后已薨，卓太后再次母凭子贵，由贵妃成为皇后。
　　按理说，先皇应该更亲近亲子。但辛以凡所得宠爱并不比辛以宸多多少，加上辛以凡无意皇位，而辛以宸文韬武略，聪慧异常，虽野心勃勃，但有明君之象。先皇心情复杂的同时，竟然有让辛以宸继承皇位的意思。他驾崩时，果然将皇位传给毫无血缘关系的辛以宸。
　　但先皇留了一份诏书给襄王，把辛以宸没有皇室血脉的事写在上面，言明这辛以宸的继位者不能是他自己的子嗣，要过继皇室子弟为嗣。若辛以宸不选皇家血脉，便叫襄王拿出这份诏书，废了辛以宸，立辛以凡为嗣。
　　辛以和听完目瞪口呆，这先皇是怎样个脑回路。这种行为，放在平民家庭也是乱家的恶源。更何况皇室，简直是不把江山社稷放在眼里。辛以和接触过辛以凡，论聪明才智不见得在辛以宸之下，就是无心皇位而已，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把皇位传位给辛以凡他也不会撂挑子不干。怎么就传给了辛以宸？还有那卓太后，妥妥的宫斗女主，比那甄嬛还要厉害，真是人不可貌相。每次见卓太后，她老人家都是慈眉善目的模样，没想到竟如此厉害。
　　襄王道：“一般人都不会这么干，给我留的那诏书，这就是烫手的山芋，催命的恶鬼。这么多年我谁都没说过，如今告诉你，你万万不可对人说，就是乾元也不行。”
　　辛以和连连保证：“这么重要的事，当然不会说。”
　　“如今看来，这确是你的护身符了。”襄王感叹。
　　辛以和道：“有没有这诏书，辛以宸都不能把我怎样。只是他如今皇帝做的称职，不想多生事端而已。况且，这要是被揭发出来，整个大辛都要动荡。辛以宸这么多年没有子嗣，我觉得他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但以辛以宸的性子，不是个会遵守约定的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他没有子嗣的。难不成有什么宫廷迷药？”辛以和以一个小说迷的脑子如此猜测。
　　襄王道：“这就不知道了。”
　　辛以和道：“不知道他知不知父王有这份诏书，想来应该是不知道的，要不然，咱们家早就不太平了。”
　　襄王没好气的道：“你知道什么？咱们家的太平是你父王我经营的好，辛以宸对咱们家是不待见的，可以说对整个皇室都不待见。咱家尤甚，光是你们这十个小子就够他眼红了。”
　　辛以和若有所思：“所以父王才对我们这么宽容。”辛以和的九个哥哥，只有大哥、二哥结了婚。三个辛以武二十四五了，结婚对象都没有。成天在锦衣卫里摸打滚爬，王侧妃愁的头发都白了。
　　“是啊。”襄王叹息：“要是孙子也多起来，父王怕辛以宸忍受不住对咱们出手。你看看这些年，宗室被他打压的几乎抬不起头。反倒是那些外姓的四王八公风生水起。辛以凡三天两头的往外跑，这么大了连个通房都没有，咱们宗室也就父王我撑着了。若是咱们家倒了，辛以宸怕是要对宗室大开杀戒啊。”
　　辛以和沉默，看来他的确不适合政治，回来这些日子，他真的没看出来襄王府所承受的压力，看到的只是些浮于表面的平和，些许小矛盾也都在正常范围。甚至觉得辛以宸和太后对自己家还不错，谁能想到和善的皇帝，不拘小节的襄王竟都藏着这样惊天的秘密。
　　襄王让辛以和回去好好想想，是不是非要离开。
　　辛以和心情复杂，彻夜未眠，还不能对外人说。这幅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乾元问他，辛以和只能说：“不能说。”他不想编个理由欺骗乾元。乾元便不再问了。
　　次日一大早，辛以和难得起个大早，匆匆吃了早饭，就跟乾元出门了。出门目的明确——宗族聚居地。现在辛以和出门不常带面具，而是使用忽略咒，这种咒语可让人下意识的忽略辛以和的存在。也不是完全忽略，就是把辛以和当成背景板一样的存在。
　　皇室宗族以前大多围绕皇宫居住，辛以宸即位后，许多族人渐渐向襄王府靠拢。
　　辛以和与乾元二人走街串巷，观察着周围，感觉这些族人过的远比平民好的多。宅院虽有大有小，看着都不破败。人们身上穿的是绫罗绸缎，看他们的体态，吃的应该也不差。遇见的小孩子也快乐自在。这情况，看不出如何被打压了。
　　慢慢的走到皇宫那边的族地，情形跟襄王府附近差不多。除了深宅大院多些，也没多大区别。
　　乾元道：“皇上即位后的确对皇室打压的厉害，与先皇同辈的几个王爷，如今只余咱们王府和康王府。富贵人家尚且藏污纳垢，何况皇室？随便查查就能找到不少违法乱纪的证据。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求情的都被打入牢狱，跟着吃落挂。康王府人口不多，且一向低调，得以保存。咱们王府是父王教育有方，咱们九个哥哥都是人中龙凤，皇上抓不到把柄，才能保持繁荣。因宗人府在这里，这里只有宗正一系了。那些被查抄的王府、宅院，大多被皇上赏给亲信了。我那院宅子就是这么来的。”
　　辛以和思索片刻：“我们去宗人府看看。”
　　二人来到宗人府，辛以和亮明身份，被宗正热情接待。
　　宗正寿亲王今年八十了，须发皆白，满脸皱纹。看着精神还不错，说话清晰，还不糊涂。一直拉着辛以和的手问长问短，就想待自己亲孙子一般，那股亲切劲让辛以和都不好意思了。同时，让辛以和深切感受到了族人之间的感情。那是一种流淌在血脉里的感觉，不因时间的长短、距离的远近而改变。辛以和看着那双拉着自己的布满纹路的手，感受着那粗糙而温热的触感，仿佛有一股暖流流进心里，整个人都有一种被亲人关怀的幸福感。
　　老亲王絮絮叨叨，从他的同辈们讲到辛以和这一辈，感叹：“一代不如一代咯。我们那时候，天下还不算太平，我皇兄还上过战场。如今，你们生在太平盛世，那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太平日子不好好过，非要招惹事端。我其实不怪皇帝，这些小辈们也太不像话。书不好好读，武也不乐意练。一个个弄得文不成武不就，吃饱了没事干，就会惹是生非。一个个都把祖宗创业的艰辛给忘了。如今呐，也就你们家好些了。那些个被炒了家的，也不想着寻个营生养家糊口，整天到我门上诉苦。我这点儿家业哪够养他们的？我是苦口婆心的劝了这个劝那个。听进去的，谋生路去了。听不进的，我看他们衣衫褴褛的，也着实可怜，就接济些。哪知他们到了这份上，还不知节俭。败光了，就找我哭穷，我就不在管他们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啊！谁能救济谁一辈子呢？”
　　“那这些人后来怎样？”辛以和问。
　　“哼，”老亲王有些生气：“还能怎样，好吃懒做惯了，我不给他们，他们就去偷、去抢。抓了许多在牢里，还有几个打死了人，被砍了头，这起子混账才知道怕。后来一个个的，也都走了，不知道哪里去了。这里留下的都是好的，我这把老骨头能活一日就护他们一日。”
　　历来皇室宗族都是靠皇家供养的，到了辛以宸这一代，辛以宸不愿供养，辛氏宗族只能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