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世纪之诗》Vela

9、7

　　“啊……这就是阿尔科迪亚的王墓么？”赫尔维尔又扮演了一次乡下小伙进城的角色。
　　“大概是觉得这样的地方只是给死人住实在是太浪费了吧，里面可是藏了不少宝物啊。”瑞吉雷夫当着阿尔科迪亚王室成员的面，毫无顾忌地说着亵渎的话。
　　拉斯兰只是皱了皱眉头，却没有提出抗议。
　　“里面有法杖么？”莉丝洛特倒是目的明确。
　　“应该有吧。”瑞吉雷夫伸了个懒腰，“好了，我在这里留守，去拿霸者之剑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赫尔维尔刚伸出半个身子，便停在空艇的舷梯上问：“为什么？”
　　“我累了。”瑞吉雷夫振振有词，并且理所当然地靠在了拉布拉多号上，“而且总得有人留守吧？”
　　“可是没有你的话我们会迷路的。”赫尔维尔继续反对道。
　　“有我你们也会迷路的。”瑞吉雷夫耸了耸肩，“我没来过王墓，指引之风也不会抵达地下。不过你们放心，王太子殿下会引领你们走上正确的路的。”
　　“瑞吉雷夫，我也没来过啊。”拉斯兰急忙分辩。
　　“啊啊，我的王太子殿下，您是这座墓的主人的后裔，您的身上流着霸者之血，阿尔科迪亚皇家的光辉会保护你们不和那些可耻的盗墓贼一样被碾成粉末的。”瑞吉雷夫仿佛演戏一般夸张地说道。
　　“……这座王墓……这么危险？”
　　“麻烦你有点常识好么我亲爱的赫尔少爷，难道这世上会有敞开门扉欢迎盗墓的陵寝么？这也是骑士长阁下要你们带着拉斯兰殿下的理由之一，当然，如果没有殿下在，我相信凭借各位的手腕，也不会丧命的。不过这么长久的岁月过去了，坟墓里总会滋生一些不怀好意的守护者，无论有没有皇家的血统都一视同仁地驱逐、砍杀，但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还要诸位做保镖有什么用？”
　　“说了那么多，你还是不愿意进去么？”赫尔维尔挑着眉毛质问道。
　　“……”瑞吉雷夫横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说，“你非要逼我说‘对啊，我最讨厌这种空气不流通的地方了’么？”
　　旁边噗嗤一声笑出来的是奇耶，他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嘴，吃吃地笑着。
　　“奇耶！你也跟着我留下来！”瑞吉雷夫没好气地命令道。
　　“我拒绝。”奇耶直起身子，“我要和赫尔少爷他们一起下去。”
　　“你！”瑞吉雷夫捏紧了拳头，“你应该比我更讨厌地下吧？！”
　　“您的好意奇耶心领了~不过，怎么看都会是很有趣的冒险，为何不去呢？”奇耶抱着双臂，斜着一双眼睛看着他，“还是说，少爷，您在害怕着什么？”
　　“哼，口舌上的便宜随你讨多少过去。”瑞吉雷夫收回了本想踏下地的脚，依旧向舷梯走去，“总之我留守，你们就尽情地去冒险吧。不过有一句叮嘱不要忘了。”
　　“叮嘱？”赫尔维尔给他让出了一条道。
　　“绝对不要拿不属于你们的东西。”
　　“哎？那岂不是除了霸者之剑什么都不能拿？”出声的是莉丝洛特，很显然她是怀着别的目的而来。
　　“我是说不属于你们的东西，若是某样宝物认可你们是它的主人，那但拿无妨，毕竟坟墓里一向都是埋了太多墓主不需要的东西。同样的，若是霸者之剑不认可拉斯兰殿下，那请千万不要勉强将它带出王墓。”瑞吉雷夫说完，挥了挥手，“那么，祝各位好运。”
　　说罢他便钻回了空艇内，坐在了驾驶位上，双腿翘上了操作台，似乎是准备在那里睡一觉。赫尔维尔看着他的背影，终于还是放弃地摇了摇头，走下了舷梯。他刚踏下最后一级台阶，舷梯便自动收了回去，空艇门也刷拉一声关上了。
　　“这家伙是怎么了？”莉丝洛特看着闭锁的自动门，自言自语道。
　　“只是劳累外加闹别扭罢了，你忘了我们一族最讨厌的是什么了么？少爷他尤其严重。”奇耶接话道，“好了各位，趁着时候还早，我们开始冒险吧。”
　　“等一下。”菲利斯制止了他，将一早搬下空艇的装备箱打了开来，“你打算什么都不准备就贸然进入么？”
　　奇耶看着他，胡乱挠了挠头发，咧着嘴抱怨道：“真是的，麻烦死了你。”
　　“少爷和莉丝小姐都有随身的武器，拉斯兰殿下只带那一把佩剑就可以了么？”菲利斯探询的目光落在了王太子身上，很显然他并不信任这位王子的剑法。
　　“嗯……虽然我的剑术还未出师……啊，还是麻烦你给我一面盾吧。”拉斯兰想了想，“只是穿着猎装还是让人有些……”
　　“盾就不必了，如果殿下您不惯使用的话反而会碍手碍脚，还是换上轻甲吧。”菲利斯从箱子底层拿出了暗银色的软甲，这是秘银打造的甲衣，轻便又坚固，似乎是黑斯汀特地为拉斯兰准备的。
　　“拉斯兰，你再随身多带一些疗伤的草药，还有一些魔法石吧，啊，结界石也要带上一些。”在一旁看着拉斯兰换装的赫尔维尔突然出声道。
　　“看不出来你还是挺爱操心的家伙嘛。”莉丝洛特轻声对他笑语。
　　拉斯兰点了点头，接过了菲利斯递给他的药石。
　　魔法石和结界石都是为了方便未习过魔法的勇者使用的物质化魔力道具，能够将某样或某几样魔法封印在特制的容器内，只要将容器摔碎便能将魔法释放出来使用。不光是不会魔法的剑士们喜欢随身带一些，有的魔法师也会将其视为冒险途中的必备品，毕竟不是所有时候都有足够的余裕去吟诵咒文，也不是所有人无论何时都能冷静地使役精灵的。
　　不过，封印了越高级魔法的魔法石价格越昂贵，制作者的魔力越高、威力也就越强的魔法石，价格也自然高不可攀。所以一些一穷二白的新手，还是更倾向于募集魔法师作为同伴。
　　黑斯汀准备的魔法石是由莉丝洛特制作的，其威力自然不言而喻，赫尔维尔当然也希望拉斯兰能尽量多带一些，以免在关键时候成为自己的负担。
　　“嗯……”赫尔维尔想了想，歪头吩咐停在自己肩头的精灵少女道，“美尔，拉斯兰交给你保护吧。”
　　“为什么！少主！”美尔嘉达尖着嗓子抗议着，能够听见她的声音的莉丝洛特、奇耶和菲利斯都不约而同地朝她和赫尔维尔在的地方看了过去。
　　“有你跟在他身边，我就放心了。”
　　“我才不想去照顾人类！”
　　“美尔，如果这地下的确如瑞吉雷夫所说的那么危险的话，也许会有我无法兼顾拉斯兰的时候，难道你希望我在那个时候因为要分心去救拉斯兰而害的自己丢了性命么？”赫尔维尔虽然一脸无辜的样子，但旁观的两个精灵都不约而同地腹诽道：“狡猾。”
　　“美尔，少爷说的对，为了赫尔维尔殿下，你就委屈一下，到那个人类的身边去吧。”菲利斯此时走了过去，加入了谈话。
　　看着自己的精灵王，又看了看自己最珍视的少主，美尔嘉达只有叹了口气：“那么菲利斯，你要代替我好好地保护好少主哦。”
　　“放心吧。”
　　“你们想太多了啦。”奇耶又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你们全都被菲利斯的危机妄想症给传染了么？我还以为炎族都是不顾后果的热血笨蛋呢。这座王墓虽然有危险的气息，但我敢肯定顶多是B级的，所以我们快点进去啦。”
　　“但愿如此。”赫尔维尔看了看他，美尔嘉达已经飞到了拉斯兰的身边，赫尔维尔便站了起来，结束了精灵之间的对话，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也向拉斯兰走去。
　　奇耶所谓的B级，用的是赏金界通用的讨伐难度等级，最高级别为SS，接下来依次为S，A，B，C，D和E。作为只接A级以上任务的瑞吉雷夫的随从，奇耶自然不把这座王墓放在眼里。冒险经验少得可怜的赫尔维尔，的确是有些慎重过头了。
　　“那么，殿下，我来向你介绍美尔嘉达。”赫尔维尔见拉斯兰已经准备充分，便开口道。他在王子的面前打了个响指，歇在他肩头的小小精灵便进入了拉斯兰的视线。
　　看着凭空出现的绯红色精灵，即便是王太子也有些目瞪口呆：“赫尔，这是……”
　　“她叫美尔嘉达，是炎精灵，进入王墓后，她会用炎之障壁保护你。”做完说明，赫尔维尔便看向美尔嘉达，示意她可以去另一个人的身边了。
　　“你……你好……”第一次与精灵打交道，拉斯兰手足无措地打着招呼。
　　精灵少女虽然一脸的不情愿，却还是扇动着翅膀，优雅地落在拉斯兰的指尖，向他行了个礼。只会说精灵语的她没有开口，就算开了口，王子殿下也是听不懂的。
　　“好了，进去吧。”奇耶再次不耐烦地挠起了头。
　　“嗯，进去吧。”

　　进入王墓的队伍，以炎系打前阵，地与风殿后，保护着中间的王太子殿下。莉丝洛特与奇耶站开了些角度，整个队伍仿佛是以拉斯兰为中心的三角形，而中央的王太子的肩上停着一点绯红的火光，近看能发现是一只可爱的炎精灵，没有刻意地藏起气息，肆无忌惮地将炎气散发了出来，形成了微弱的一团红光。
　　因为年代久远，地宫中的灯台早已熄灭，当地宫沉重的石门自动关上时，莉丝洛特便自觉地点亮了法杖先端的那颗绿宝石，但绿盈盈的光芒反而衬得四周阴森可怖，她掏出随身带的照明粉末，向空中撒去，奇耶抬一抬手，平地卷起的风将粉末吹散在四角，抵达目的地之后，魔法粉末一下子炸开成明亮的白色光团，将黑暗的地下照亮。
　　地宫的大厅里有两座石阶，石阶的尽头分别是有着精美浮雕的门扉。区别只是一扇雕着太阳，另一扇则是月亮。
　　大厅中心的那座大灯台，由于是由施了魔法的宝石作为光源，虽然经过了漫长的岁月，却还是有着微弱的光芒。
　　赫尔维尔走了过去，发现了上面的刻字。
　　那是古代阿尔科迪亚的文字，他自然不认识。端详了一会，便招呼身后的拉斯兰过来解释。
　　“安眠于此、吾等的王啊，愿您的荣光在地下依旧一如往昔的璀璨，愿您成为这常夜之国中不灭的君王，愿您的光辉庇佑吾国千秋万代，直至大陆消亡。”拉斯兰用现代文字念了出来，“似乎只是颂词而已。”
　　“哦……”赫尔维尔有些失望地直起身，一眼瞥见莉丝洛特正呆立在灯台的侧面，便出声问她，“莉丝，你在干嘛？”
　　“啊，赫尔，你们过来看这个。”莉丝洛特被他一叫之下回过神来，抬起头说道。她指着灯台的侧面石壁，用法杖上的绿宝石作为光源，将背光之处的文字照了出来。
　　“剑持于战士之手，吾等宣誓为您的利剑、您的坚盾，吾等之王啊，您的陵寝将不受侵犯，无论何人。盗者的污血将涂抹您的脚下，贼人那低贱的灵魂便由吾等将其毁灭。奉达格波特的名义，愿炎之毒染上吾等剑锋，愿冰之咒覆于吾等银甲，悉数降临于贼人面前。”
　　“啧啧。何等恶毒。”奇耶发表着评论，“炎之毒，不怕，冰之咒么……”
　　莉丝洛特用法杖指着灯台这一侧的台阶：“我觉得这是指这条路上会遇到的护陵者，看来是莱诺菲尔丁生前的骑士团之类的，死后也被带入了坟墓，用法术变成了死灵骑士。”
　　“这么肯定？”奇耶斜着眼睛问她。
　　“嗯。炎之毒，冰之咒，这是死灵法术必要的两样东西，很难找到，不过既然他是莱诺菲尔丁，那到手也不是什么难事。”
　　“炎之毒我知道，是指焰血玉的核心吧？冰之咒是什么？”赫尔维尔好奇地问。
　　“当水精灵长时间呆在冰结的环境中时有一定几率会转化为冰之精灵，这你应该知道吧？”莉丝洛特叹了口气，似乎不太想在这种地方做知识普及讲座，“冰之咒就是指当冰精灵死亡之后凝成的结晶，普通的水精灵只会凝成泊泪石，可冰精灵可以凝成传说中的宝玉，亚达曼泰恩之怒。”
　　名字很长的宝玉是用作为水族的先祖、初代水之法王的亚达曼泰恩的名字命名的，因为有着黑暗的力量，所以名字就带着不祥之兆。
　　“哦~从珍贵角度来说，炎之毒输冰之咒一筹呢。”不知道奇耶是想表达什么，也许他只是下意识地在找茬。
　　“也就是说，这扇门里的死灵是害死了数量相当的精灵而制造出来的么？”这么说着的赫尔维尔有着明显的怒气。
　　莉丝洛特只是略略地点了点头，便将视线移向了另一面：“我想，另一条路的那一侧应该也有相应的文字才对。”
　　那一侧的石壁正对着魔法粉末的光线，拉斯兰率先跑了过去，将上面的铭文念了出来：“愿女神守护吾等，愿您的怜悯守护吾等唯一的王。您的圣光是吾等的希望，将吾等唯一的王引领出常夜的黑暗。神的女儿们，请宽恕那些无知的闯入者，让他们的灵魂得到解放，净化吧，污秽的双目。愿女神守护阿尔科迪亚。”
　　“女神？”赫尔维尔奇怪地问拉斯兰，“阿尔科迪亚的神话传说里，难道有这么一位女神么？”
　　“这个……虽然女神有好几个，但无非是春之女神和女性与爱情的守护神之类的，似乎不是这里所提到的女神……”
　　就石壁上的刻字来看，这个女神应该是战神之类，或者是阿尔科迪亚的守护神。可是要说到阿尔科迪亚的守护神，也就是每当战争时士兵口中高呼着祈求保佑的那个神祇，众神之王纳布拉迪亚是个地地道道的男神。
　　因为阿尔科迪亚古时是彻头彻尾的男性至上社会，那时创作出来的神话中也是男神占足了数量、质量与力量的上风，女神无非就是爱情小说或者浪漫诗文中歌颂的对象，要说能用在守护帝王陵寝上的女神……
　　“不，有一个。”莉丝洛特断然否定了拉斯兰的话，“银月女神奥萨娅。”
　　“被遗忘的女神……”拉斯兰猛然回想了起来，“银月女神被教会定为异端的神祇，所以早就从传说中抹杀了。这里是莱诺菲尔丁的陵寝，应该不会……”
　　莉丝洛特用鼻子发出了不屑的哼声：“是么？早在莱诺菲尔丁的时代，恐怕银月女神还未被视为异端吧？”
　　“可是并没有这样的记载……”拉斯兰小声地反驳着她。
　　“王子殿下，你知道是什么时候、为什么奥萨娅会被视作异端，从传说中抹杀么？”
　　“这个……”
　　“就在莱诺菲尔丁去世的那一年，供奉银月女神的神殿中，所有的女神官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之后长达半年之久，整个奥斯提大陆的夜空都笼罩在血月的诡异光芒之下，这被视为奥萨娅的诅咒，从此银月女神奥萨娅被定为众神之敌，神话也被改写，甚至连教会总厅中的雕有奥萨娅的半身像的12神柱之一都被敲得粉碎。”莉丝洛特看了看他，“历史你不知道，12神柱你总见过吧？”
　　“嗯……”拉斯兰点了点头。教会总厅中的第12根神柱一直都是人们好奇的对象，他在小时候也曾经问过父亲为什么春之女神芙莉尔会与主神纳布拉迪亚、战神托鲁、命运之神等等主神站在一起。
　　“原本芙莉尔那根神柱是奥萨娅的位置，教会总厅最初是按照居住在亚尔弗拉姆中的神祇来建造的，阿尔科迪亚神话里住在遥远之地亚尔弗拉姆中的神祇一共只有12位，其中没有芙莉尔。”
　　拉斯兰再次点了点头：“也有奥萨娅被驱逐出亚尔弗拉姆的神话……”
　　作为听众的赫尔维尔突然出声问道：“神的女儿们难道是指的那些失踪的女神官？”
　　“……就算是她们，已经好几千年了哦，赫尔维尔，不过是人类之躯，早就腐烂了……”莉丝洛特却自己闭上了嘴吧，望向了右侧的石壁，“死灵法术么……”
　　“不是吧，右侧是用了死灵法术，所以石壁上写了炎之毒，冰之咒。这里却只是不断地赞美女神，恐怕是银月女神的什么伎俩吧？”奇耶又开始不耐烦，现在他才不想管什么诅咒什么法术，随便找一条路开门进去寻宝才是正经事。
　　“莉丝，你那么熟悉阿尔科迪亚的神话，有什么线索么？”赫尔维尔却似乎打算问个清楚明白。
　　“沐浴在银色的月光之下，亡骸将不会腐朽，魔力将侵染全身。所以神话里奥萨娅的卫队由魔女组成。”
　　“神的女儿是魔女啊……”赫尔维尔轻笑了一声，“好吧，那么就先去会一会美丽的魔女们，殿下，您意下如何？”
　　拉斯兰并没有反对，却也没有同意，而是露出了害怕的表情。毕竟对于他来说，银月女神奥萨娅是属于堕落的神祇，也许相比较起来，他更想去会一会死灵士兵。
　　“赫尔，我有个猜测。”一行人沿着长长的回旋石阶往下走时，莉丝洛特附在赫尔维尔耳边小声说道。
　　赫尔维尔停下了步子，转身问：“是什么？”
　　“阿尔科迪亚神话中的银月女神，也许就是影之书里提到的暗之王女苏尔特。”
　　暗之王女苏尔特，这是精灵的预言书影之书中提及的暗之一族的统治者的名字。一个弥漫着危险、血腥的名字。
　　在精灵中有关暗族的传说中，苏尔特无处不在，她出现在远古的传说里，也出现在未来的预言中，长老们更倾向于将她视为暗族统治者的统称，而不是某个特定的存在。
　　在精灵的传说里，上一个文明便是毁在她的手里。她统帅着万千魔军，毁灭精灵的国度，践踏光之大陆，将最后一丝光线从大地上驱散，黑夜降临，漫长的寒冬开始了，幸存的精灵与其他所有生灵为了反抗她而发起了最终圣战，最后光之种族突然出现，六大种族的元素互相碰撞，激发出巨大的能量，整座大陆毁于一旦。
　　奥斯提大陆诞生之后，地、水、火、风的幸存者发现了彼此的存在，因为惧怕大陆的又一次毁灭而分散在四个角落，各自建筑自己的国度，光与暗却从此消失于精灵的视线之中，再也没有见过他们的传闻，再也没有除了传说之外他们存在的证明。而对他们的存在产生疑惑的，也不只有赫尔维尔与瑞吉雷夫而已。
　　“苏尔特是存在的，但记录仅止于上一个文明毁灭之前。”赫尔维尔与莉丝洛特落在了队伍最末尾，“可是阿尔科迪亚是奥斯提文明的产物。”
　　“我知道，所以我只是猜测。”莉丝洛特的银假面下，也许有着跃跃欲试的表情，“如果说能在这个王墓中发现暗之一族存续的证据……也许这就是瑞吉雷夫的目的。”
　　“连你也……”赫尔维尔话未说完，队伍前头传来了奇耶兴奋不已的声音：“喂，落后的家伙们，要开门了哦。”
　　“慢着！”莉丝洛特一边责怪着奇耶的莽撞一边匆匆赶了上去。
　　赫尔维尔也只有按下满腹的疑问，向门扉走去。
　　当他站在门前之时，莉丝洛特已经挥舞起法杖，一只无形的手正在缓缓推开大门，立在门边的奇耶眼中闪着兴奋的表情，与他成为鲜明对比的菲利斯却是绷紧了神经，微侧过身子护在自己的少主身旁。
　　门打开了，发霉的空气涌了出来，奇耶连忙用食指画出风的漩涡，将那承载着带着腐臭的尘埃的空气吹散。
　　并没有魔女出现，反而是什么机关被触发了，赫尔维尔他们听见不知何处传来“咔”的一声，脚踩的地面便剧烈地晃动了起来。
　　“怎、怎么回事？！”
　　“那个灯台！”莉丝洛特指着他们刚才仔细查看过的大灯台，原本弱不可见的魔法之光这时突然绽放出绚烂无匹的光辉。
　　“有什么东西要出现了！”经验丰富的冒险家奇耶大声地警告着同行者，“总之先从门前退开！”
　　其他人听从了他的建议，炎系打头，奇耶与莉丝洛特防范着门内可能出现的敌人，向原本所在的位置退去。
　　因为灯台的光芒太过强烈，他们连魔法粉末制造出的照明突然熄灭也未能察觉。本能的危机意识让菲利斯仰起了头，看向高高的穹顶。
　　“少爷！上面！”他发出了警告。
　　所有人一时之间都抬起了头，印入了他们的瞳孔的是来自远古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