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自救指南》桑荫

36、她的那幅画

　　宋玖玖玩着玩着，实在有些困了，眼皮一搭一搭地打架，她本来昨夜便没休息好，今天一路开车，折腾了许久，精力消耗过大，身体不由得顺着季楼办公室的沙发一点点滑了下去了。

　　季楼发现好一会都没听到游戏的音效变化，一抬眼便看到对方困得不行的模样，忍不住起身走到她旁边 ，笑意深深地用手指点了点她的眉心，“玖玖，我送你回家吧”。

　　宋玖玖迷迷糊糊，眉心一点冰凉，季楼的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充满了磁性，召唤着她的魂魄归来。睁开眼时，鼻息间已然全是他的味道。

　　淡淡的檀香，融进了清冽的雨后水汽，让人静心。

　　宋玖玖微睁着眼，思想还在和困意做斗争，不甚清醒地问出来心里想的话，“你用的什么香水？”

　　四目相对，季楼蹲在她旁边看她，宋玖玖有一搭没一搭地想，她得问清楚，然后买一瓶，珍藏起来。

　　他说，“不是香水。”

　　“那是什么？”

　　“好闻吗？”

　　好闻。

　　宋玖玖迷迷糊糊地点头，声音囔囔地，颇有些委屈，眼睛不自觉地合了起来，“季楼，我有点困，我能在这睡一会儿吗？”

　　她抬手把测试机递给季楼，身体软软的无力，下意识抬手挡住办公室明亮的灯光。

　　后面的事宋玖玖已经困得没感知了，只大概感受到周围的光暗了下来，似乎是办公室的灯光熄灭，然后她就睡着了。

　　宋玖玖醒来的时候，脸不由得通红，因为她发现，可能季楼还给她脱了鞋，盖上了毯子。

　　而现在她整个人，仿佛都沾满了季楼的味道，因为她现在裹得紧紧的毯子上，就是他身上的那个香味。

　　救命，她怎么就困到这个地步了，早知道下午直接回家，何至于丢这个人。

　　偏偏，黑暗里办公桌的方向传来季楼的声音，“醒了？”

　　眼睛适应了之后，才发现也不是完全的黑暗，电脑屏幕的亮光一点点传入她眼底，还有被这光微微照亮的季楼。

　　“嗯...”

　　宋玖玖轻咳一声，压制住自己心中的自作多情，但确实发自内心地觉得，盖毯子她可以理解，但帮她脱鞋，宋玖玖感觉自己受到了暴击，心中已经连环问自己，他是不是喜欢我了。

　　“现在几点了？”

　　“十点了，饿了吗？”

　　十点...她这是睡了多久...

　　顺着对方的话，感受了一下 ，果然有些腹中空空，“嗯，有点。”

　　“宫梨给你带了寿司，吃一点”，季楼手下未停，仍十指如飞地敲打着键盘，宋玖玖才注意到，他没用平常爱用的键盘，新的键盘似乎是静音轴，敲击声几乎不可闻，怪不得她还能睡着。

　　宋玖玖撑起身体，思维仍然缓慢，但脑海中一瞬间闪过许多其他念头，比如其他人是不是知道她睡在了他的办公室里，这个点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在办公室，她下意识有些慌乱地把手探旁边的开关，向对面的人说道，“那个，季楼，我先开个灯，你闭下眼...”

　　待适应了办公室的灯光明亮，宋玖玖和季楼四目相对，“我还有一点收尾，你吃完我送你回家。”

　　宋玖玖的起身，活动了下睡得有些僵硬发麻的躯体，拉开玻璃门望向外面，才发现办公室里已经没人了，只些许地留有几盏灯。

　　“诶，宫梨她们呢？都走了？”宋玖玖疑惑不已，今日下班都这般早？

　　“最近熬太晚了，星河把他们赶回去休息了。”季楼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轻轻笑了一声。

　　宋玖玖收回身子，把门关上，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这么说，现在只有她和季楼两个人？

　　宋玖玖打开寿司盒，过了晚上八点她一般不吃晚饭，但今日确实也例外，但吃了几个后便也饱了。

　　余光看着季楼专注的模样，不由得起身溜达到季楼身后，好奇地看着他面前几屏自己完全看不懂的外星文一样的代码。

　　目光转向他桌面新出现的画框时，脑子突然出现了片刻的空白。

　　那是，她应该很熟悉的一幅画。

　　是他那年生日，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被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是个什么感受，宋玖玖不好说清，只是她伸懒腰的的动作突然僵硬，卡住在了原地，嘴里结结巴巴，“这是？”

　　季楼顺着她的视线，似乎微微停滞了一下，拿起了画框，看向宋玖玖，声音似乎带着些不自然，却依旧温柔，“你送我的，还记得吗？”

　　“记得…”，当然记得，化成灰她都忘不了那一天的所有细节，更忘不了这幅她当做生日礼物送出的风景画。

　　但昨晚提起，季楼明显不记得了。

　　那这幅画，今天突然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意味着，他在意了，至少很明显是，她昨晚提了，然后他就去找了。

　　宋玖玖目光微亮，视线在季楼和画之间流转，一时摸不清到底是什么原因，只觉得心底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的放大。

　　他是，特意去找的吗？

　　“你…”，宋玖玖接过画，嘴里的话却问不出口。

　　“昨晚回别墅拿东西，偶然发现这幅画原来是你送的，有你的签名。”

　　季楼似乎难得显现出了一丝慌乱，语气里强调了偶然两个字，天知道他某人昨晚翻找了多久。

　　宋玖玖热了一半的心又被浇灭，心里自嘲，果然，怎么可能。

　　巧合和刻意，那她还是宁愿相信巧合多一点。

　　“这画的是哪里？我去过吗？”，季楼往椅背一靠，回头看向宋玖玖，就着画展开话题，问得很是顺口。

　　宋玖玖盯着画，她自然记得画的是哪，“Z大，图书馆后面有个亭子，从那个方向看出去的景色，很美。”

　　景色自然是美的，但重要的从来不是景色。

　　季楼对于Z大校园里有名的地点自然是记得的，可宋玖玖画画的这个角度，明显不是一般人会去的地方。

　　“除此之外呢？有什么特别的吗？”，季楼接过画追问。

　　他想问什么？宋玖玖疑惑地看向季楼，却发现季楼视线专注在画上，似乎真的真的只是单纯地好奇这幅画的特别之处。

　　她心里漏跳了一拍，嘴硬的出奇，“没有啊，就是一幅风景画。”

　　“你赚了，本姑娘的画现在值钱得很。”

　　她下意识故作自然地调侃道，心下却暗想。

　　开玩笑，这幅画的秘密，绝对不能被季楼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