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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析局,前狼后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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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小乞丐败阵大变态,乖乖的让他搂着睡的一晚上。临寒在心里把舟败杀了七八遍,才自我安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抵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窗外一道红影闪过,萧温抱着膀靠在外墙,眯着细长的狐狸眼轻轻笑了笑,半晌一跃而起,飞上屋檐,消失于夜色之中。
第二天,临寒又是被舟败狠狠的从床上铲起,然后食不知味的吃完早饭,继续踏上回南宣的颠簸之路。马车走过破败的官道,终于看到了一个像样的县城。要是再在那个瘆人的官道再多呆几天,临寒觉得自己都要神经衰弱了。“今天就在这里落脚吧,大家歇歇吧,明日傍晚应该就能到南宣了。”舟败从马车里探出头,道:“昊原,你上前面找间体面的客栈。”
“是,将军”。白冼勒紧缰绳,骑着马走到了队伍的前面。
舟败回到车里,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怎么了?”临寒见舟败眼里露出一丝的担忧,问道。
“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向皇上向春太后交代。我以找魔教线索为由来到江南,可如今我什么都没查出,不好交代啊。而且现在太后正找机会办掉我,我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临寒尴尬的咳了两声,在自己面前讨论自己,怎么说都感觉怪怪的。“为什么太后要处理你?皇帝新登基,最缺的就是得力的手下,把你拉入麾下不是个良策吗?”
“功高盖主你知道会是什么下场吗?要不然就是皇上先手灭了我,要不就是我找机会推翻他。就算我从没有过后者的打算,但最是无情帝王家,皇上或春太后不可能没有前者的心。先皇曾经一直都对太子不冷不热,甚至当时大臣之间传言先皇会废掉太子,新立太子,而当时最有可能代替太子的只有我。如今我有兵权有人脉,依然是最直接威胁到皇上的人了。算了,和你说这些你都不懂。”
“你可别瞧不起人,俗话说的好,三个臭禆将,还抵个诸葛亮呢。我问你,你知道最近一直暗杀你的人是谁?”临寒抬头问道。
“你说是谁?”舟败当然知道,正因如此,他才要看看这个临寒到底能不能抵一个诸葛亮。
“我是这么想的,照你所说,可能与你有仇的人有两种,第一是魔教的人,第二是太后的人。你来江南数月却从未与魔教的人照面,依市井的无业游民所言,你并未犯他们,就算你奉皇上之命调查他们,他们也断然不会因为这种事要杀你,而且杀你的人手法歹毒,你看什么时候魔教的人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法暗杀?所以要杀你的人只有现在与你有仇的太后一族,她看你在微服江南,便想假借魔教杀了你,然后对外称你是在江南查魔教之事被魔教之人杀害,将黑锅抛给魔教,又处理了眼中钉,又给魔教建立了负面形象,可谓是一举两得。王爷,小人说的对吗,没枉对门客这个职位吧?”临寒道。
“虽说很残忍,但你说的和我想的一样。”舟败正色,他着实没料到小小乞丐,想事情竟到这么深的地步。
“你在一开始就跳进太后为你设的局。从你离开南宣都城俯身江南起,你就只有一种结果,你以为逃了一时,其实你离开都城,要么被太后的人杀,要么有命活着回来,可到时无论你说什么,太后都可以说你查的太少或者其他莫须有的罪行判你死罪。总之,无论如何,你左右都难逃一死。”见舟败脸色越来越差,临寒依然语速不改的继续说:“而且你不敢走,因为你讲义气,你舍不下你的兄弟们,甚至害怕连累你兄弟的亲人,这也是太后放你走不怕你不回来的原因。”
“所以,你已经判我死刑了?”舟败当时回京还想用什么借口搪塞太后,但现在看来,就算自己真的查到什么,也毫无意义。“你该不会是早就想到这些了吧,可是你知不道我的死可能会牵连整个王爷府都会连坐,你也会死的。”
“终于不把我当小屁孩了?我既已跟你,断不会背叛你,而且我说过,我保护你。”临寒露出了不属于孩子的沉稳,连舟败都平静了下来。“你很神奇,临寒,如果我真的会死,我也一定尽力让你离开王爷府。”舟败像想通了什么一样,脸色也平和了许多:“我若死了,我会给你留下足够你过一辈子的财宝,你不用担心。你是个人才,我可以把你举荐给……”话没说完,临寒就抢话道:“谁说你会死,这么早就把遗言留了?”
“你有什么办法?”舟败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当然,贼喊抓贼知道什么意思吗?”临寒眯起眼睛,像只再找吃食的小白兔,但舟败从新认识了一遍他,他那是小白兔,分明就是心思缜密,把对方想法轻易掌握的大灰狼!!“贼喊抓贼,学生不懂,还望先生赐教。”舟败谦虚拱手,仿佛自己真是个学生。
“哼哼。”临寒轻笑,紧接着道:“其实,很简单……”眉眼满是轻松,仿佛理解对方心思并不难,或者破解一个局非常有趣,总之临寒说自己看法时,无论话题如何,自己完全无所谓,就好像一切与他而言可有可无,将一切置身事外。是因为旁观者清吗?舟败不得不对这个没礼貌,贪财,傲慢的小乞丐有了新的认识。
“就这样,就行?”舟败听完临寒的话,迟疑了半刻道。
“那是自然。你实在没啥信心,你就想,这就是最后的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吧。”临寒看舟败犹豫不定的表情想:要不是我爹要我不让你死,我才不给你想办法呢。你还不信,气死临寒了。
“将军,下车吧,我们到了。”车外传来白冼的声音。舟败抱着临寒下了车,临寒挣扎着要下来:“人贩子,我伤好了,不需要你了,放我下来。”舟败沉声道:“别闹。”
真叫人火大,谁闹了吗?我是认真的好吗。临寒心里有把舟败杀个几百遍,然后身心乏力道:“白眼狼人贩子,我教你保命,你都不谢我就算了,你现在还这样对我,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舟败认真道:“不会。”然后再临寒耳边说:“谁知道我会不会是最后一次抱你呢。”大男人说这么矫情的话,真叫人恶寒,尤其是还在耳边说,临寒已经一头冷汗了。就算这样,舟败依旧不放过他,抱住他的手紧了紧。临寒用最后的尊严道:“抱我付费可以吗。”
舟败歪了歪头,认认真真道:“你整个人都是要靠我养的,抱你一下怎么了。收钱不就见外了。”临寒一个白眼差点翻过去。
夜深人静,舟败已经沉沉睡下,临寒睡不着,来回翻身跟烙饼似的也没把舟败搅和醒。实在无聊,临寒一个翻身下了地。突然,窗外传出异响,从窗户纸上隐约看见几个矫健的人影在对面屋顶上飞过,应该是已经飞到他头顶了。临寒蹑手蹑脚的打开窗,轻声纵身飞出窗去,然后再悄悄把窗子关上。屋顶有三个人皆穿着夜行服,脸用面纱遮住,神秘的紧。那三个人也同样看着他,似乎在等着刚从窗户里费劲钻出来的小屁孩尖叫,结过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三只泛着寒光的银镖。
三人只顾躲闪,因为临寒射镖的位置极其刁钻,封住三人所有进攻的路,三人只好后退,跃下屋顶。临寒一个飞身轻松飞上屋顶,然后冷冰冰的说:“记住了,舟败不是你们这些小喽罗能动得了的。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们,我一个也不放过。”话虽然没什么攻击力,但临寒身上那不输给成人的强大气场,和满是危险信息的眼神就足以吓的他们一动不动,谁都怕一不小心被那个不可貌相的小孩用银镖射成马蜂窝。半晌,其中一个人缓过神,甩了一阵浓烟,三人消失不见。
“不愧是魔教教主的儿子,这气势真是不输当年的教主啊。”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临寒回头,看见一抹红色飞到他身边。“老师,你就不要打趣我了。”临寒笑道。
“我是来传消息的,教主说皇宫中困着一个人,要你首先弄清他的处境,找到好机会就想办法救出他。还有,这两天京中发生了很多事,首先公主选了驸马,好像叫牢离,是从什么山上下来的。听说他还救了皇上。其次是秋家家主秋白明病入膏肓离驾鹤西去不远了,小儿子和长子之间暗流涌动,都在看着谁能继承老父亲的衣钵。最后是明天你们能到都城,后天午时刚好能看到桃家满门问斩。”
“什么!桃家?他们是上疏说了什么大实话吗?这也太震惊了。”临寒真是想不到,就算他们口无遮拦,但也属一代忠臣,无论做了什么,也绝对不会超出纲常伦理,至少罪不至死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原因绝对是比莫须有还搞笑。”萧温温雅一笑,笑的临寒骨头都酥了。临寒赶紧把脸别了过去,真是个衣冠禽兽的妖怪。
“可是他们是忠良之臣……”临寒道。
“那又怎样,我们只能可怜他们,别忘了,他桃家起码知道自己一家已经没救了,但你家那位还不知生死呢。”萧温摊开折扇轻轻的边扇边说。
“他?有我魔教智多星在,他还一时半会死不了。”空一会,临寒忽然反应过来:“我家哪位啊?”
萧温轻笑道:“就你还智多星?要是叫时罗子听到又要笑话你了。”
临寒涨红了脸道:“他……他没我聪明!”
次日清晨,临寒誓死不起,甚至连奢侈的早饭都推掉了。舟败对他赖床没辙,只好自己先去吃饭了。
临上马车之前,舟败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地上的三枚银镖,面无表情的又抬头看了看屋顶,皱起了眉头。
天黑前,舟败等人终于赶到都城。王爷府还没进,皇上身边的净音公公便请舟败进宫喝杯茶。
临寒打趣道:“太后这么急着要你命啊。”舟败瞪了他一眼,转身对渔何说:“给他安排间房间,今天你和白冼就睡在这里吧。”
临寒不忘嘱咐道:“太后的话好好回答着,王爷府上所有人命都在你手里呢。”
舟败笑道:“了解。”便匆匆和净音公公离开了。
没人看到,净音公公冷着脸瞧了瞧临寒,随即不动声色的转身带着舟败离开了。
“唉”临寒叹口气,未知的未来往往最有趣也最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