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酒醒 ...
-
早上的校园很安静，太阳已经升出来一些了，两个人心境不同，所表现的表情也不一样。
他们一个心有愧疚，一个坐怀不乱，并排在学校主干道走，气场也肉眼可见的不同。
戴北悸无聊，边走边迫害绿化灌木，把揪下来的叶子随意撒在空气中，旋转，切割，盘桓，落在地上，又被他们脚底的风走带动着翻了几个身，最后跌落在路面上。
高二和高三教学楼相对建立，两个班又分别在不同楼的同一层，所谓眼不见为净，两戴北悸很耐心把床帘拉得死紧。
无趣地打开手机，果然群里消息很炸，信息增增增地刷着屏，估计这伙人是聊了一夜，戴北悸很闹心地点了全员禁言。
随意看了几条，意料之内的文字，他们在讨论昨晚的事，很多原来一中的哥们闹着要来瞅瞅。
说实话，戴北悸没太把昨天一起的几个“毛毛”当好兄弟，他原来在一中混，真正的哥们都 在一中，在赋中他需要这些人开路。
戴北悸退出群聊界面，翻开电话簿。
他拨了最上面的一个，备注是A林绩。
电话嘟嘟响了几秒才接听。
“怎么了？大清早的。”一声好听的男声响起，略带着鼻音，应该是刚刚才被吵醒。
“你没看群里消息？”
“怎么，来负荆请罪了？你倒是说说，我可听到和女的有关。”说到这个话题林绩立马清醒，反而调戏起戴北悸来。
“是和一女的有关，具体和你以后说，至于负荆请罪，我倒是没有一点罪恶感。”戴北悸顿了顿，语气变了变，“不过，以你万花丛中过的经验，你和我说说你的爱情史。”
“我的啊，恩，我想想。”林绩思考性拖了音，“初恋余小姐，再恋吴小姐，然后秦小姐，李小姐，万小姐，最后，一直单恋戴先生。”哈哈哈哈哈。
“你他妈还真是水性杨花。”戴北悸笑着挂断电话，林绩这垃圾太恶心了，怎么能企图在他 这里学点什么呢？
林绩是戴北悸从小玩到大的真兄弟，穿一条开裆裤穿惯了，戴北悸向来固执不听箴言，但是有事情总会和他聊上一聊。
门口，许斌辉眼皮强撑着开了门，又是一个被爸妈赶来学校的早上，睡眼朦胧却在看清教室 唯一的人时立马放光，这不是叶素希，而是，财神爷啊！
戴北悸看着他的眼睛竟然有点后怕，这是什么人间恐吓。
没有管许斌辉的立马堆满笑容，戴北悸丢下一句“别跟着我。”去了楼梯间。
坐在最高一层台阶，脚随意搭在下两层。
拿出一根烟，狠狠地吸起来。
他抽烟蛮久了，有瘾，衣服口袋里常备着打火机。
这是远离门口和寝室的楼梯，只有从教室出来上厕所才会经过，天知道这栋楼的设计者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不过这倒给了很多小情侣提供了课间约会圣地，戴北悸第一天来就注意到了这个地方。
烟雾缭绕，刺鼻的烟草气让很多来的早又想去上厕所的人在经过这里的时候加快脚步，不过 光看背影也看得出来，这个男生很结实，就是气质不正常，桀骜不驯。
上课铃响了，戴北悸掐了烟，烟头丢在台阶上，明明早就适应了烟气刺鼻，他却狠狠把烟雾吐出来，一脸愁容进了教室。
看来，她酒量不行啊，现在还没赶过来。
第一节是老苏的课，铃声响了好几分钟他才带着保温杯走进来。他上课爱迟到，下课爱拖堂，很是烦人，戴北悸等得差点没睡着。
听到教室里安静了，戴北悸沉声开口，惺忪的眼睛却没聚焦。
“喂，叶素希请假。”
老苏刚刚放好尺子，听到他的话手里动作慢了半分：“好，好的，我知道了。”竟然听出了几分紧张的感觉。
班上一片唏嘘，老苏这是什么反应？戴北悸又是什么懒散态度，看向戴北悸的眼光纷纷意味深长了许多。
总算可以安心睡觉了，戴北悸安心闭上眼，衣服却碰到颧骨，有些疼。
他伸手在抽屉里摸索，记得创可贴是放里面了，可是为什么没摸着呢？
戴北悸的抽屉书不多，但要论乱的话，打遍全班无敌手，也是难为他几天造就一个垃圾场。 叶素希给的两个创可贴他用了一个，另一个放在了抽屉最里面。
等等，这是什么？戴北悸拿出一个硬硬的有点厚度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怎么还是粉色的？ 这怎么看起来像情书呢！
这就是情书。哪来的人恶心自己啊，戴北悸皱眉。
刚刚准备把它丢到，但是看到上面的署名——叶素希？他停了手里的动作。
那女的会写情书？
他瞬间来了兴趣，拆开外面的粉色丝带，看到纸上的内容。
“戴北悸：
我喜欢你的眼睛，强烈的攻击性侵蚀着我的心
我喜欢你的鼻子，似山的鼻子彰显着我爱你的坚定
我喜欢你的嘴巴，性感肉麻想听他说出动人的话
戴北悸，我喜欢你，做我男朋友好吗？
——叶素希。”
“真恶心。”戴北悸把信撕成碎片，丢到了垃圾桶里。
好拙劣的把戏，有人偷偷摸摸写情书还会故意把名字写在封面上吗？那么恶心的话又怎么可能是那女人写的，她应该只会写“卑鄙”两个字吧。
戴北悸笑笑，继续在抽屉里终于摸出了创可贴，从许斌辉那里要来镜子，换下脸上的那个，趴在桌子上回见周公。
知道是假的，还是忍不住起了兴趣看完了啊！窝囊！
一晚上没睡，就算刚抽了不少烟，戴北悸也很快睡了。依旧没有老师阻挡，依旧畅通无阻酣畅淋漓。
一觉醒来，已经是三节课过后了，要等某个人来上课，不敢睡太久。
往左边看看，还是空位置，书本摆的很整齐，笔袋里全是和伤他的凶器一样的中性笔。这个人，不会随时准备着拿着这些笔和人干架吧，哈哈。
课间，同学闹得很开，火炉一样的教室让人待不住，跑到走廊上乘凉，可是人多也热起来，又有不少人回到教室。
戴北悸睡出了一身汗，他使劲摁了摁创可贴，总算也牢固了些，该死，这女的让大爷等了那么久，人都快馊了都。
别说，戴北悸身上应该是有点味儿了，前天在教室睡到天亮，昨天又没有洗澡，年轻气壮的汗腺分泌旺盛，又是夏天，他厌恶地白了一眼自己。
打了个电话给老苏拿了校服，顺便请了假，抬腿就去洗浴中心冲澡。
叶素希终于睁开了眼睛，夏天的阳光又刺得她不得不重新闭上，再一次缓缓睁开，总算看得清周围的东西，这，是她家。
想要用手撑着起来，却使不上半分力气，四肢瘫痪一般，酸痛难忍。好不容易靠坐在床头上，脑袋痛得要炸掉，不由得眉毛蹙起，咬紧牙齿。
原来喝个酒能把人喝散架啊。
在床上缓了很久，外面的阳光早就把空气烤得炽热难耐，小区里知了叫唤着，熙攘燥热，在 家里没有太炎热的感觉，但想想也知道出门会是怎样的狼狈样。
狼狈。怎么感觉胸前粘粘腻腻的啊？不可能酒洒了一晚上都没干吧。
叶素希伸手把罪魁祸首拿了出来，竟然是一片化妆棉，上面还全部都是卸下来的彩妆。手臂又是酸痛。
昨天，能把自己送回来的只有林耐，他知道自己家在哪，也有车钥匙，只是没有想到他还细心帮忙卸好了妆，不小心掉了化妆棉在那个地方也尊重地没有乱动。
他，真的是个很好的朋友。
真的把他当成好朋友了。
缓了很久，总算脑袋没有再嗡嗡作响，四肢也使得上了点劲，叶素希挣扎着爬起来，在卫生间随意冲了下澡，换上校服，从抽屉里拿个口香糖，出发去了学校。
林耐，也是会帮忙请好假的吧。
依旧马尾发型，干净整洁的校服，惊心动魄的面孔。可是扛不住太阳的曝晒，叶素希到学校的时候，背后出了很多汗，额前的头发也贴在了额头和脸颊上，鼻头上满是汗珠。
现在应该是中午快上课了，很多同样穿着校服的人从外面往学校里走。
从后门进去，越过一张空桌子，坐到自己位置上。
桌面没有任何变化，可是抽屉里有了一张便利贴。
“叶素希，今天你扫班上公共卫生区，请假也应该早一点说的，我们班因为未扫扣了两分，老苏批了我一顿，你看到纸条去扫下吧，晚上还有一次检查的。”
写纸条的是劳动委员余温祝，她在班上不太说话，一般只安静做作业，但是对于劳动委员的工作很认真负责，自她上任班上没有扣过卫生的分。
是的，请假需要提早说的，叶素希看了眼黑板上的钟，离上课还有二十分钟，快一些扫还是来得及的。
安静地拿了扫把和簸箕，往班上公共卫生区去了。
果然是未扫啊，地面上有很多叶子，不是自然飘落的树叶，而是被人强拧下来撒在地面上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早餐袋，豆浆杯，是故意的吗？
谁要这样做呢？恶作剧吧？他们也从没善意对待过另类。
叶素希不再去想，埋头扫地，翠绿叶子足足装了一大簸箕，叶素希用脚踩了踩才把剩下的东西塞进去。
这边平时不会有太多垃圾，校门口主干道放垃圾桶也不太美观，所以叶素希需要把垃圾拿到教学楼后面的垃圾桶去，路不远，只是天气太热，她头晕乎乎的，有些吃力。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酒醒
